费鹰打开照片，放大。
群里的消息已经刷了起来。
戒奶茶第一天：【什么情况，这个群里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随风：【什么情况，这个群里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叩叩——
房门被轻轻敲响，“先生，出院手续都办好了。”
费鹰把疯狂震动的群聊关掉。
温羽揉了揉眼睛，睡得迷迷糊糊，小手往旁边伸了伸，“哥哥？”
“在呢。”费鹰握住她的手，“醒一醒，准备出院了。”
温羽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想说什么，又默默闭上了嘴巴。
“想说什么就说。”费鹰把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温羽扁扁嘴：“你不是说不让我问姐姐的事吗？”
——前几天她听说绿萍来看过她，结果刚问了一句，就被她哥凶巴巴怼回来了。
费鹰：“我不让你问你就不问，怎么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温羽于是问，“姐姐能不来接我？”
费鹰脸上立刻露出一副既然你诚心诚意地提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一个机会的表情，翻开手机拨通号码，把听筒递到了温羽耳边。
“自己跟她讲。”
……
远处湖边，飞天的成员们嬉笑打闹。
天幕下，绿萍低头给桌上的水果装盘，简单的动作在她做来也格外赏心悦目。
气氛正好。
陶剑波时隔多日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想说什么，绿萍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人，起身。
“剑波，我去接个电话。”
绿萍走远了些，做了几个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喂？”
电话中却传来软软的童声：“姐姐！我好想你！”
一听是温羽，绿萍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来，声音也控制不住地变很甜，像是晶莹剔透的蜂蜜，“姐姐也想你，你好点了吗？”
“我好啦，今天出院，姐姐来接我吗？”
绿萍顿了顿，到底是生日派对，她刚来就走未免有些扫兴，“姐姐有事，要不……”
但是，让小孩子等在医院，貌似也不好。
正纠结，却听筒旁传来一个冷淡的男声：
“你很着急出院？”
绿萍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是在问自己。
小温羽声音带了点无奈：“不急，姐姐，你来的话我等你喔！”
绿萍：“好。”
……
温羽的身体还要再养养，最近不能住校。
费鹰把她接回江边平层，从专门机构请了个有照顾特殊儿童经验的保姆，负责小温羽的生活起居。
安顿完之后，天已经擦黑。
温羽好多天没见绿萍，黏在她身上一步不离，绿萍狠不下心，被小姑娘缠着，留在费鹰家里吃了晚饭。
饭后，保姆准备带温羽去洗澡。
温羽可怜巴巴拉着绿萍的手，把小脑瓜咚地一下放在绿萍肩膀上，“姐姐，我不想阿姨帮我洗澡，你帮我好不好？”
这么大的小女孩已经有了隐私意识。
绿萍觑了一眼客厅里翻着财经杂志的费鹰。
“看我干什么？”费鹰像是脸上装了雷达，明明视线在书上，却知道绿萍在看他。
你是房主，我多留一会儿当然要看你，绿萍心说。
“那我帮温羽洗完澡再走？”绿萍礼貌地询问。
“随你。”
费鹰无可无不可，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
温羽的卧室。
房间动线清晰，凡带棱角的家具都装着柔软的防撞角，地上根据不同功能区铺设着不同材质的地毯和防滑垫，床边摆着盲文的儿童故事书。
绿萍帮温羽吹完头发，病后初愈的小姑娘头一歪，倒在枕头里睡着了。
绿萍走出房间，客厅里没看见费鹰人影，保姆大概也已经去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绿萍纠结着要不要跟费鹰打个招呼说自己走了。
她站在主卧门口，深吸一口气，“费鹰。”
“进。”
资本家一样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感情。
绿萍微微推开门把手。
床边，巨大衣橱敞着，男人背对着绿萍，正在脱衣服。
他是那种非常典型的穿衣显瘦，但是真实的肌肉线条非常结实强悍，几乎到了有压迫感的地步。
绿萍的目光在他背上停了几秒。
费鹰侧过脸，用眼角看她，“好看吗？”
绿萍摸了摸耳朵，“你在换衣服，干嘛让我进来。”
费鹰嗤了声，“我以为你想看呢。”
是想看。
但是他们两个现在这样不清不楚的，绿萍还是觉得怪怪的。
于是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温羽已经睡了，我先走了。”
“送你。”费鹰重新找了件衣服随意穿上。
绿萍原本想说不用。
但又没说。
……
柯尼塞格汇入穿梭的车流。
费鹰的车每一辆都是性能怪兽，但他本人开车却非常稳。
绿萍望着窗外匀速后退的街景，问：“温羽是你亲妹妹吗？”
之前她一直以为，温羽大概只是费鹰资助的某个小孩。但这次温羽生病，让绿萍意识到，应该不是。
费鹰单手打方向盘，眼神随意地飘过来，说出来的话没正行：“怎么，炮友也要查户口吗？”
绿萍被他噎了一下。
过了几秒，她反应过来：“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那两个字绿萍实在觉得不好听，也不够尊重，有些说不出口。
费鹰瞥她，看她向来清冷淡然的脸上出现别扭的表情，深沉的眼底染上几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但绿萍看过去的时候，他却又一副专注开车的样子。
绿萍拿不准他的态度，正想再问。
“约法三章。”费鹰突然说。
绿萍在电光火石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好。”
即使只是炮……即使只是这种关系，也有必要先把双方的忌讳和要求讲好。
“第一，关系存续期间，不能接受其他男人或女人的表白，拥抱，亲吻，牵手都不行。”费鹰说，“和追求者露营也不行。”
绿萍：“……好。”
她就觉得白天在湿地公园的时候好像被人偷拍了。
原来不是错觉。
“第二，电话要第一时间接，超过三天不联络要主动发消息。”
绿萍：“谁发给谁？”
“你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