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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粤海诡影:禁忌迷局 > 第167章 药船药箱与江湖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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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药船药箱与江湖之诺

粤海的寒露总带着清晨的冷意,珠江边停泊的“济生号”药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晃,乌木船板上的铜环生着薄锈,船舱里飘出的药香混着江水的潮气,在微凉的空气里凝成一股清苦的味道。陈晓明踩着跳板上船时,船主江伯正对着一箱发霉的药材发愁——那些晒干的金银花、连翘,昨夜还好好的,今早却长出灰绿色的霉斑,用炭火烘干后,霉斑消失了,药材却变得焦黑,像是被烈火焚烧过,更怪的是,药箱的锁扣上还缠着几缕水草,滑腻腻的,像是从江底捞上来的。

“陈先生,您可算来了。”江伯的裤脚还沾着江泥,手里拿着一把药铲,他拨开霉斑,露出底下焦黑的药材,声音发颤,“这已经是第六箱了,前几箱的当归、黄芪,全变成了这样。有个住在江边的老渔民说,夜里看到药船周围的水面泛着绿光,还有个穿蓑衣的影子在船舱里翻药箱,可我昨夜明明把船锁得严严实实的。”

陈晓明走到药箱前,抓起一把发霉的金银花。花瓣柔软,霉斑下的能量波动熟悉而沉郁,与百草庐的药香同源,却带着江水的湿润与决绝,像暗礁下的暗流,藏着化不开的牵挂。平衡之力探入的瞬间,他“看到”了清晰的画面:日军的汽艇追逐药船,子弹打穿了船舱;一个穿蓑衣的郎中抱着药箱跳进江水,奋力将药箱推向岸边的难民;他被汽艇的螺旋桨卷入水底前,最后望了一眼药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半张药方……

“这药船……抗战时救过难民?”陈晓明问道。济生号是珠江上有名的流动药船,江伯的祖父江远志是当年的郎中,擅长用草药治疗疟疾和外伤,抗战时曾驾着药船在珠江上救治难民,却在一次运送急救药材时被日军发现,不幸遇难,药船也沉入江底,直到十几年后才被江伯的父亲打捞上来,重新修缮使用。

江伯引着他走进船舱,舱壁上还留着弹孔的痕迹,角落里堆着几个旧药箱,箱体上刻着“济生”二字,边缘被水泡得发胀。“我爷爷就是为了送这批奎宁没的,”江伯指着一个带锁的药箱,“那年下游爆发疟疾,难民等着药救命,日军却封锁了江面,我爷爷趁着夜色驾船出发,没想到被巡逻艇发现了。他把药箱绑在浮木上推走,自己引开汽艇……后来药箱被渔民捡到,救了不少人,可他再也没回来。”

他从舱底的木箱里翻出一个油布包,里面裹着一本泛黄的药书,封面上写着《济生堂水上验方》,书页间夹着半张药方,上面用毛笔写着“治疟方”,字迹被水泡得模糊,却能辨认出“青蒿一握,水二升渍”的字样。油布包底下压着一张字条,是江远志的笔迹:“医者,游方四方,心无疆域,见病则救,不分亲疏。吾孙若见此,当记‘船行千里,药救万人’,莫因险而停,莫因利而滞。”

陈晓明拿起那半张药方,纸张脆弱,墨迹中的能量波动格外强烈。平衡之力流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远志的执念——那是对医者仁心的坚守,对“救死扶伤”承诺的执着,这种执念附着在药船和药箱上,看到如今的江伯为了节省成本,用劣质药材以次充好,遇到偏远的江心岛还会加收费用,甚至在江面平静时才出船,遇到风浪就歇业,才会让药材发霉、锁扣缠水草,其实是想唤醒他对“江湖医者”初心的记忆。

“不是水鬼作祟,是你祖父的执念在‘护药’。”陈晓明将药方放回油布包,“他当年用命守护的,不只是药材,更是药船的使命。你现在怠慢病患、克扣药材,他才会用这种方式提醒。”

江伯的眼眶瞬间红了,他抓起一把劣质的当归,根茎细小,断面发白:“爷爷总说,好药材是‘水里生,岸上长’,采要应时,晒要得法,哪怕多花功夫,也不能用次药糊弄。这几年江面的渔民少了,药船生意不好,我想着能省就省,遇到大风大浪就不出船……是我自私,丢了爷爷的脸面。”

正说着,船舱的药箱突然轻微晃动起来,几个带锁的药箱自己弹开,里面的药材滚落出来——有饱满的黄芪、油润的当归,还有晒干的青蒿,都是江远志当年常用的药材,散发着纯正的药香。那本《济生堂水上验方》自己翻开,停在“风雨无阻,昼夜不歇”的批注页,被水泡过的字迹在“救万人”三个字上微微发亮。

“他在等你重拾使命。”陈晓明指着舱外的江面,“把劣质药材全扔掉,重新采购好药材;不管风浪大小,只要有人求医就出船;去江心岛义诊,分文不取,让药船继续在珠江上救人,他会看到你的诚意的。”

江伯抱着那半张药方,突然跪在船舱的药箱前,对着江远志的牌位磕了三个头:“爷爷,孙儿错了!我这就把坏药材扔了,进好药,不管刮风下雨都出船,去江心岛义诊,再也不自私了,一定让‘济生号’的药,能救更多人!”

接下来的两个月,江伯停了药船的常规运营,专心整顿药材和航线。他把所有劣质药材倒进江里,看着它们被水流冲走,心里又悔又愧;他凌晨就去药材市场挑选药材,亲手验货、称重,确保每一味药都成色十足;他重新规划了航线,把江心岛、渔民聚集的滩涂都列进日程,哪怕只有一个病患,也准时驾船前往。有一次,台风天里接到一个渔民的求救电话,说孩子发了高烧,江伯二话不说就驾船出发,在风浪里颠簸了三个小时才到,等他给孩子喂了药、退烧后,自己却累得瘫倒在船舱里。

陈晓明几乎每周都来药船帮忙,有时帮着整理药材,有时跟着江伯一起出船,在颠簸的江面上帮着递药、包扎。平衡之力顺着江水的流动渗入药船,他能感觉到药船的能量在慢慢恢复,发霉的药材被替换后,新药材的药香纯正清苦,锁扣上的水草再也没出现过,船板上的铜环被打磨得发亮,透着温润的光泽。有一次,江伯在江心岛义诊时,药箱里突然多出一小包青蒿,正是治疗疟疾的主药,而他明明记得出发时没带这么多,同行的老渔民说:“是远志公在帮里呢,他最见不得病人等药。”

两个月后,“济生号”重新开始常规出航,江伯还在船头挂了块木牌,写着“免费义诊,风雨无阻”。当他驾着药船驶进一个偏远的江心岛,岛上的渔民们早已在岸边等候,看到他就激动地喊:“江伯来了!就像当年的远志公一样!”有个患哮喘多年的老婆婆,喝了江伯开的药,喘息渐渐平复,拉着他的手说:“你爷爷当年也给我治过病,你们祖孙俩,都是活菩萨啊!”

陈晓明离开药船时,夕阳正将珠江染成金红色,药船的灯笼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映在江面上,像一颗流动的星辰。他回头望了一眼,江伯正站在船头,整理着药箱,身影和江远志的画像重叠在一起,坚定而温暖。

他知道,江远志的执念已经解开,他的仁心没有随着江水流逝,而是化作了药船的魂,融入了每一味药材里,融入了江伯的航程里,继续守护着这份跨越战火的江湖之诺,守护着珠江上的救死扶伤。

回到陈记凉茶铺,江伯特意送来一小包晒干的青蒿:“陈先生,这是今年新采的青蒿,您泡水喝,能防疟疾。也算我谢您的,让我记起了爷爷的话,药船不是用来赚钱的,是用来救人的。”

陈晓明将青蒿放进药罐,清苦的药香在屋里弥漫开来。远处的珠江在暮色中沉默流淌,济生号的灯光在江面上缓缓移动,像一颗坚守使命的明珠。他知道,粤海的故事里,从不缺这样的守护者,他们像江湖郎中一样,用一生的执着,在流动的江面上,践行着最朴素的仁心,让每一味草药,都能在岁月里,漂向需要的人身边。

而那些藏在药香里的执念,那些写在药方上的坚守,终究会像这寒露的江水,滋润着生命的土壤,让“船行千里,药救万人”的誓言,永远回荡在珠江的浪涛里,回荡在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