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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谁没当过几天神经病 > 阿孜古丽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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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什的午后阳光炙烤着大地,马建军的餐厅天山美食里,几台老式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勉强驱散着热气。马建军坐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翻着账本,时不时抬头看看墙上的老照片——那是他和前妻阿依古丽在葡萄架下的合影,照片里的姑娘笑得像朵盛开的雪莲。

老板!来客人了!服务员在门口喊道。

马建军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抬头望去。门口走进来四个哈萨克族姑娘,穿着鲜艳的民族服装,说说笑笑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其中一个戴着红色头巾的姑娘正被朋友们围着,头上歪歪斜斜地,刚被朋友们给戴上了,一顶纸质生日帽。

热尔买买提今天过生日!其中一个圆脸姑娘大声宣布,老板,把你们最好吃的都上来!

马建军正要起身招呼,目光却突然凝固在那个叫热尔买买提的姑娘脸上——那眉眼,那笑容,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阿依古丽!

阿...阿依古丽?马建军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赶紧改口,欢迎欢迎!过生日是吧?今天我请客!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桌前,亲自给几位姑娘倒茶,眼睛却一直没离开热尔买买提。确实太像了,特别是笑起来时眼角的那颗痣,位置都一模一样。

老板,你认识我?热尔买买提好奇地问。

啊?不...不认识。马建军挠挠头,就是觉得你特别面善,像我一个老朋友。

姑娘们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咯咯笑了起来。马建军却毫不在意,亲自去厨房吩咐加菜,还特意让厨师做了几道哈萨克族的传统美食。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马建军几乎没离开过这桌客人。他给姑娘们讲笑话,唱哈萨克民歌,甚至还跳了一段蹩脚的民族舞,逗得几个姑娘前仰后合。热尔买买提被特别关照,马建军不断给她夹菜倒茶,眼睛里的热情几乎要溢出来。

餐厅角落里,马建军的现任妻子阿孜古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边。她是个温婉的维吾尔族女人,平时话不多,把餐厅和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此刻,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里闪烁着隐忍的怒火。

妈妈...突然跑来的马小军,拽了拽母亲的衣角,爸爸为什么不理我们?

阿孜古丽摸摸儿子的头:爸爸在忙,你自己玩会儿。

傍晚时分,姑娘们终于准备离开。马建军坚持不收钱,还亲自送她们到门口。热尔买买提礼貌地道谢:老板,你人真好。下次我们再来!

一定一定!马建军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家住哪啊?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热尔买买提有些惊讶:不用了,我和朋友们一起...

哎呀,这么漂亮的姑娘晚上走路多不安全!

此时,说着话的马建军,已经转身去拿车钥匙,等我一下,我开车送你!

阿孜古丽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马建军,厨房还有一堆活没干呢!

你先收拾着!马建军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我送送客人就回来!

爸爸!马小军跑过去抱住父亲的腿,你答应给我买变形金刚的!

明天再说!马建军轻轻推开儿子,快步追上已经走出门的热尔买买提,等等我,车就停后面!

餐厅门关上的那一刻,阿孜古丽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服务员玛依拉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娘,这些盘子...

收拾了吧。阿孜古丽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慢慢走回柜台,目光落在墙上那张照片上——马建军和阿依古丽的合影,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没舍得取下来。阿孜古丽突然伸手把相框扣在桌面上,发出的一声响。

两小时后,马建军哼着小曲回到餐厅,发现灯还亮着,但已经没客人了。阿孜古丽坐在柜台后,面前摆着一杯冷掉的茶。

还没休息啊?马建军笑嘻嘻地问,热尔买买提那姑娘真有意思,她居然也喜欢...

马建军。阿孜古丽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我姐姐和姐夫一会儿过来。

啊?这么晚了他们来干嘛?

阿孜古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喝茶。马建军挠挠头,觉得妻子今天怪怪的,但也没多想,转身去厨房找吃的。

不到半小时,阿孜古丽的姐姐热依汗和姐夫买买提就到了,后面还跟着阿孜古丽的舅舅和两个表弟。小小的柜台,顿时挤满了人,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马建军!热依汗一进门就气势汹汹,你还要不要脸了?当着我妹妹的面勾搭别的姑娘?

马建军一脸茫然:我勾搭谁了?

那个哈萨克丫头子!全餐厅的人都看见了!舅舅气得胡子直翘,你又唱又跳,还免单,最后还送人家回家!你当阿孜古丽是空气吗?

马建军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觉得冤枉:我就是看那姑娘长得像阿依古丽,多照顾了一下,这有什么?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所有人都炸了。

阿依古丽阿依古丽!热依汗尖声道,她都去世多少年了?我妹妹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生儿子,帮你打理餐厅,还比不上一个死人的影子?

你怎么说话的!马建军也火了,阿依古丽是我妻子,我不准你...

她不是你妻子!阿孜古丽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我才是!法律上,我才是你妻子!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马建军从没见过温顺的阿孜古丽这样激动,一时语塞。

马建军,阿孜古丽深吸一口气,这些年,我理解你对阿依古丽的感情,从没要求你忘记她。但今天...今天你太过分了。

我做什么了?马建军委屈地摊手,不就是招待了一下客人吗?

招待客人需要贴那么近说话?需要盯着人家看个不停?需要免单还专程送回家?阿孜古丽每问一句,声音就提高一分,马小军叫你买玩具你都不理,却有空送个陌生姑娘回家?

马建军语塞,但倔脾气上来了:随你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阿孜古丽。她转身走进后堂的里屋,几分钟后拎着个行李箱出来,另一只手牵着睡眼惺忪的马小军。

你去哪?马建军慌了。

离开这个家。阿孜古丽平静地说,既然你心里只有阿依古丽,那我和儿子就不碍你的眼了。

亲戚们纷纷劝解,但阿孜古丽态度坚决。马建军又惊又怒,口不择言:走就走!谁拦你了?

阿孜古丽最后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让马建军心头一颤——不是愤怒,而是深深的失望和伤心。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马建军心上。他愣了几秒,突然冲出门去,但街上早已空无一人。阿孜古丽早已经带着马小军,上了出租车走远了。。。

让她冷静冷静也好。热依汗冷冷地说,马建军,你好好想想吧。

亲戚们陆续离开,留下马建军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餐厅里。墙上的照片还扣在柜台上,他走过去,轻轻翻过来。照片里的阿依古丽依然笑得温柔,但现在看来,那笑容似乎带着几分责备。

马建军烦躁地抓抓头发,拿出手机拨阿孜古丽的电话,却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他又打给热依汗,对方只说了一句她不想见你就挂了。

这一夜,马建军辗转反侧。他回想着白天的行为,越想越觉得冤枉——他确实只是觉得热尔买买提像阿依古丽,多照顾了一下,哪有那么多歪心思?

但阿孜古丽伤心的眼神,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结婚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贤惠的妻子,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马小军更是疼爱有加。马建军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考虑过她的感受。

第二天一早,马建军顶着黑眼圈开门营业。服务员玛依拉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娘和小军呢?

回娘家了。马建军闷声道。

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好几次找错钱,还被客人投诉服务态度差。下午,他实在忍不住,又给阿孜古丽打了几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傍晚时分,马建军早早关了店门,开车去了阿孜古丽姐姐家。开门的却是姐夫买买提,一见他就不客气地说:阿孜古丽不在这。

那她在哪?马建军急道,小军明天还要上学呢!

她带孩子去乌鲁木齐了。买买提冷笑,说想去散散心。

乌鲁木齐?马建军脑子嗡的一声——那不是王振国所在的地方吗?

她有说住哪吗?马建军急切地问,酒店?还是...

不知道。买买提干脆地关上门,她不想见你。

马建军站在门外,感觉天旋地转。乌鲁木齐那么大,他上哪去找?更何况,阿孜古丽明显是故意躲着他。

回到家,马建军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独。他机械地给自己煮了碗面,却食不知味。马小军的玩具散落在客厅地板上,阿孜古丽的围裙还挂在厨房门后,一切都提醒着他这个家少了什么。

夜深人静时,马建军翻出相册,里面全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阿孜古丽抱着刚出生的马小军笑得幸福;马建军教儿子骑自行车,阿孜古丽在一旁紧张地护着;全家在喀什老城合影,背景是绚丽的夕阳...

马建军突然鼻子一酸。这些年,他沉浸在失去阿依古丽的悲痛中,却忽略了身边这个默默爱着他的女人。如今,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