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集团大楼门前，王振国望着对面婚庆橱窗里陈列的婚纱样品，恍如隔世。忽然他的脑海里，闪现了他和小诺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看着试穿婚纱的小诺，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终于要成为他的新娘。
“王叔叔，好看吗？”当年二十岁的小诺穿着定制婚纱，在镜子前转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他记得自己当时故作严肃地纠正：“以后该改口了，不能叫叔叔了。”但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那时的他是人人敬畏的“王首长”，在工作上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可面对这个比他小二十岁、从小失去父母的姑娘，他总是狠不下心来。老友们都笑他这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婚礼极尽奢华，轰动全城。但对他而言，那天的记忆最清晰的不是满堂宾客艳羡的目光，也不是价值千万的婚礼布置，而是小诺在宣誓时微微颤抖的手，和他为她戴上戒指时，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王振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韩小诺女士为妻，无论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都爱她，珍惜她，直到永远？”
“我愿意。”这三个字，他说得掷地有声。
婚后的日子并非一帆风顺。虽说感情很好，但是事情却是一件接着一件的。各种让人心痛，挑战着内心的事情，都在他们的婚姻中发生过。
然后，看似冷酷的他，始终没有人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早已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记忆中最黑暗的是小诺生病的那段日子。看着她被病痛折磨得形销骨立，他宁愿病的是自己。无数个深夜，他守在她的病床前，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坚持住，小诺，为了我坚持住。”
那一刻，什么国家的荣耀，什么军人的血性，他都宁可不要，只要他的小诺能好起来。
“振国？”
一声呼唤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王振国转身，看见小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边，眼中带着关切。
“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惊讶。
小诺微微一笑：“给你打电话没接，司机说你早就下班了，但一直没回家。我就猜你可能是忙忘了时间。”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婚庆公司，了然于心，“想起以前的事了？”
王振国点点头，伸手将妻子揽入怀中。这个动作在从前是不常见的，——他一向注重形象，在公共场合过分亲昵他会觉得不妥当。但如今，他越来越不在意这些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小诺靠在他怀里，轻轻摇头：“说什么傻话。”
夕阳的温柔光芒，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路过的员工们惊讶地看着一向威严的董事长如此温情的一面，但都识趣地没有打扰。
“还记得你生病的时候，我说过等你好起来，要重新给你一个婚礼吗？”王振国突然说。
小诺抬起头，眼中闪过惊喜：“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抚过她的发丝，“那时候你瘦得让人心疼，我就想，要是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两人的目光再次投向婚庆公司的橱窗。
“下星期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王振国轻声说，“这次，不要豪华排场，就我们两个人，重新宣誓，好不好？”
小诺眼中泛起泪光，用力点头。
回家的路上，王振国一直握着妻子的手。他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生活中的明枪暗箭，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艰难抉择。外人只看到他光环加身，却不知他背后的付出与牺牲。
但最让他感慨的，还是与小诺的这段感情。从她幼时失去双亲被李大强收养，到青春期叛逆，再到一系列的生活都是他亲自参与的。在这期间他们都不曾失去对方，再到后来意外相爱结为夫妻，这一路的沧桑，确实只有他自己明白。
“振国，”小诺突然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嫁给你，我从未后悔过。”
听到妻子的话，王振国感觉喉咙一阵发紧。他紧紧握住妻子的手，什么也没说，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车窗外，城市华灯初上。每一盏灯光背后，或许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