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建安十四年春,荆南大地暖意渐浓,湘江两岸的垂柳抽出新绿,倒映在碧波之中,却难掩长沙城外的战云密布。诸葛亮平定桂阳、武陵之后,与刘备会师,率领关羽、张飞、赵云及一万精锐,直逼长沙——荆南四郡的最后一座重镇,已近在眼前。
长沙太守韩玄,生性刚愎自用,残暴嗜杀,麾下虽有两万守军,却因苛政失民心,军心涣散。但其麾下有两员猛将:一是年近六旬的黄忠,弓马娴熟,刀法精湛,尤以百步穿杨的箭术闻名荆南,虽年老却勇力不减;二是青年将领魏延,身长八尺,面如重枣,手持一口大刀,勇冠三军,却性情桀骜,久不满韩玄的残暴,早有归附之心。
联军扎营于长沙城外十里的湘江之畔,议事帐内,诸葛亮手持羽扇,轻点舆图上的长沙城:“韩玄残暴,百姓怨声载道,守军离心离德,长沙虽城高池深,却不足为惧。但黄忠、魏延皆为勇将,不可轻敌。”
刘备颔首道:“黄忠之名,我早有耳闻,若能收归麾下,实乃我军之幸。先生可有良策,既能平定长沙,又能收服二将?”
“亮已有计较。”诸葛亮微微一笑,“云长将军与黄忠皆是重义之人,可令云长正面攻城,与黄忠交锋,亮料二人必会惺惺相惜;翼德、子龙分攻东西两门,虚张声势,牵制守军;亮则派人潜入城中,散布韩玄苛政、联军仁义的消息,动摇民心军心。待城内生变,便可一举破城。”
次日清晨,关羽率领三千步兵,在长沙城南门外列阵。他胯下赤兔马,手中青龙偃月刀,声如洪钟:“韩玄老贼!速速出城受降!若敢顽抗,我便踏平长沙,为民除害!”
城头上,韩玄怒目圆睁,对身旁的黄忠道:“黄将军,速去斩了关羽,扬我长沙神威!”
黄忠抱拳领命,披挂上马,提着一口金背大刀,率领五百骑兵冲出城门,直奔关羽而来。“关羽匹夫!休得猖狂!黄某来会你!”
关羽见黄忠虽年近六旬,却精神矍铄,气势不凡,心中暗赞。他催马迎上,青龙偃月刀与金背大刀碰撞,“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两人各退数步,心中皆惊。
“老将军好刀法!”关羽赞道。
“关将军也不含糊!”黄忠回敬一声,再次催马上前。两人刀来刀往,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湘江两岸的将士们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喝彩。
天色渐暗,两人依旧难分高下。黄忠心中暗想:“关羽果然名不虚传,若能归顺,必能成就大业。”他虚晃一刀,拨马后退:“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
关羽也不追赶,勒马笑道:“好!明日我必擒你!”
黄忠返回城中,韩玄见他未斩关羽,心中猜忌:“你与关羽大战百余回合,为何不射他?莫非你已有二心?”
黄忠辩解道:“我与关羽公平厮杀,岂能暗箭伤人?”
韩玄冷笑一声:“哼!我看你是故意放水!若明日再不胜,我便治你通敌之罪!”
当晚,诸葛亮派入城中的细作四处散布消息:“刘使君仁义,平定零陵、桂阳、武陵后,废除苛捐杂税,百姓安居乐业;韩玄残暴,若再顽抗,联军破城后,定斩不饶!”百姓们本就不满韩玄的统治,听闻此言,纷纷暗中联络,愿为联军内应。
魏延得知黄忠因未胜关羽而遭韩玄猜忌,心中大怒:“韩玄老贼,残暴无能,岂能容他!”他暗中联络了一批不满韩玄的将士,决定伺机献城。
次日清晨,关羽再次率军攻城。黄忠出战,与关羽又战五十余回合。黄忠故意卖个破绽,拨马便走。关羽催马追赶,心中暗想:“老将军今日气力不济,我若擒他,当劝其归降。”
就在此时,城头上的韩玄见黄忠后退,以为他真要通敌,厉声喝道:“黄忠通敌!放箭射杀他!”城上守军不敢违抗,纷纷射箭。
黄忠大惊,连忙躲闪,却仍有一箭射中他的肩头。关羽见状,怒声道:“韩玄老贼!竟敢暗箭伤人!”他催马上前,护住黄忠,青龙偃月刀挥舞,挡开箭雨。
魏延在城上见状,再也按捺不住,大喝一声:“韩玄老贼,残害忠良,我反了!”他手持大刀,率领亲信将士,冲下城楼,直奔韩玄的太守府。韩玄猝不及防,被魏延一刀斩杀。
随后,魏延提着韩玄的首级,登上城楼,高声喊道:“韩玄已死!愿意归顺刘使君的,随我开城投降!”城上守军见状,纷纷放下兵器,打开城门,迎接联军入城。
诸葛亮与刘备率领大军入城,长沙百姓夹道相迎,欢呼声此起彼伏。关羽扶着受伤的黄忠,来到刘备与诸葛亮面前。黄忠跪倒在地,对刘备道:“黄忠多谢使君救命之恩!愿归降使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备连忙扶起他,语气诚恳:“黄将军乃当世勇将,能得将军归降,实乃备之幸!备定当善待将军,与将军共图大业!”
诸葛亮也上前道:“黄将军百步穿杨的箭术,亮早有耳闻。如今归顺使君,定能大展宏图。亮已命军医为将军诊治伤势,还请将军安心休养。”
黄忠感动不已,再次拜谢。
就在此时,魏延提着韩玄的首级,意气风发地来到帐前,跪倒在地:“魏延参见使君!参见军师!韩玄老贼已被我斩杀,长沙已破,愿归顺使君,为使君效力!”
刘备见魏延勇力过人,又有献城之功,心中大喜,连忙道:“魏将军有功,快快请起!备定当重用将军!”
然而,诸葛亮却面色凝重,羽扇轻摇,目光如炬地盯着魏延,缓缓道:“魏延,你虽有献城之功,却有不忠不义之嫌。你本是韩玄麾下将领,却斩杀主公,此乃不忠;韩玄虽残暴,却也有恩于你,你这般行事,此乃不义。”
魏延闻言,脸色一变,连忙辩解:“韩玄残暴嗜杀,残害忠良,我杀他是为民除害,并非不忠不义!”
诸葛亮冷笑一声:“你若真为百姓,为何不早反?偏偏等到联军攻城、黄忠遇险之时才动手?你此举,不过是见风使舵,投机取巧罢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愈发凌厉:“更重要的是,亮观你脑后有反骨,日后必生异心,背叛使君!”
此言一出,魏延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色惨白:“军师冤枉!我对使君一片忠心,绝无反意!”
刘备见状,连忙上前劝解:“先生,魏延虽有不妥之处,却也有献城之功,且勇力过人,是一员猛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如暂且留用,观其日后表现。若他真有反意,再处置不迟。”
诸葛亮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魏延勇猛,是难得的将才,如今荆南初定,正是用人之际,杀之未免可惜。但他也看出魏延桀骜不驯,野心勃勃,日后必成隐患。
最终,诸葛亮缓缓道:“也罢。看在使君的面子上,便暂且留用你。任命你为牙门将军,辅佐黄将军镇守长沙。但你需谨记,若日后敢有二心,亮定斩不饶!”
魏延连忙磕头谢恩:“谢军师!谢使君!魏延定当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诸葛亮却并未放松警惕,他暗中对刘备道:“使君,魏延虽勇,却野心勃勃,脑后有反骨,日后必反。今日留他,不过是惜其才。日后需暗中提防,不可让他掌握过重兵权,待时机成熟,再作处置。”
刘备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备谨记在心。”
平定长沙后,诸葛亮下令在长沙推行新政:废除韩玄时期的苛捐杂税,按田亩缴纳赋税;兴修水利,疏浚湘江支流,灌溉农田;设立学堂,教化百姓;安抚士族与蛮族部落,让长沙迅速恢复了秩序。
刘备任命黄忠为裨将军,镇守长沙;魏延为牙门将军,辅佐黄忠,同时暗中派亲信将领监视魏延的一举一动。
诸葛亮站在长沙城楼之上,望着湘江的滔滔江水,心中思绪万千。荆南四郡已尽数平定,刘备终于有了稳固的基业,粮草充足,兵源充沛,麾下更是猛将如云——关羽、张飞、赵云、黄忠、魏延,再加上自己的智谋,兴复汉室的希望越来越大。
但他也深知,前路依旧艰难。曹操在北方休养生息,实力依旧强大;孙权在江东虎视眈眈,对荆襄之地垂涎三尺;而魏延这颗“定时炸弹”,也让他不敢掉以轻心。
“月英,荆南已定,下一步便是益州了。”他抚摸着腰间的青布囊,里面藏着黄月英的书信与连弩图纸,“只是魏延之事,终究是个隐患。希望他能真心归顺,不要再生事端。”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长沙城上,映照出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百姓们安居乐业,将士们加紧训练,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诸葛亮知道,平定荆南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将辅佐刘备,谋划夺取益州,逐步实现跨荆益、联吴抗曹的战略蓝图,为兴复汉室的大业,奠定坚实的基础。
而魏延站在城楼的角落里,望着诸葛亮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感激,有敬畏,更有一丝不甘与野心。他暗暗发誓,定要立下赫赫战功,让诸葛亮刮目相看,早日摆脱被监视的处境,掌握更大的兵权。
一场新的博弈,已在悄然酝酿。而诸葛亮与魏延之间的恩怨纠葛,也将在日后的岁月里,不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