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华:
“大哥,这就是您的不对了!
“兄弟们都崇拜您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羊倌,一飞冲天成为拯救全县百姓的大善人,您不给我们传授经验也就罢了,现在白总教习好不容易总结出来教给我们,您居然还不高兴了?
“合着就许您步步高升,就不准我们追求进步了?
“您这人怎么那么自私呢?”
李狗蛋对这个二货无语了,直接开口骂道:
“你特么蠢啊,‘牛马是福报,我做我骄傲’……这特么是人说出的话吗?”
李春华:
“我就想做个牛马怎么了?您就得死命拦着?
“怪不得白总教习总说:‘天不生我白教习,牛马万古如长夜’!
“就靠着您啊,估计我们再等一万年,都学不到这么高明的学问!”
李狗蛋万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可救药,想出手把这家伙暴揍一顿,好在风波凭拦住了。
还劝李狗蛋道:
“狗蛋,你听大师兄一句,白总教习是一片好心,李总管也是一心为民,这不上通下和,百事通达,咱们望山县的事业蒸蒸日上,老百姓的日子也越过越好,你何苦非要干涉呢?”
李狗蛋气呼呼道:
“我他娘的这么努力,可不是为了让自家兄弟做牛做马,这个蠢货就他娘的不懂!”
忽然外边传来一个声音道:
“主人,您这人哪哪都好,就是太仁义,再过点就成大奸似善了!
“既然李总管把什么都说了,那也没必要瞒着您了,请您随我来,看看我这些年研究旦学的成果!”
竟然是柏思远站在门口,语气虽极恭敬,神情却颇为淡然。
李狗蛋看到这家伙更是来气,问他啥叫牛马仙人?
柏思远平静道:
“是我这些日子悟出来的,您其实就是牛马仙人未成神,指引百姓脱苦海!
“请随我来,您看过就知道了!”
说着,便带着李狗蛋去他去看他的研究“成果”!
李狗蛋看了看风波凭,见他含笑点头,心中更是不解,便一脸好奇的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武馆的一座小院中,只见小院亭台楼榭,装饰雅致,与武馆的其他小院风格大为不同。
柏思远带着李狗蛋进了左首第一间屋子,进门就看到里边几个房间居然是打通的,一眼就可以望得到尽头。
屋中放着一些雕塑和农具,墙上挂着一幅幅山水画。
李狗蛋还真不知道武馆中有这么一个所在,凑到第一幅画前看去,就见一片远山笼罩在紫色的雾气中,山下一座破败的茅草屋中,一个小小的婴儿诞生了。
婴儿身上发光,还冒出一缕缕的紫气,透过窗子飘向了远方……
要不是颜色不对,李狗蛋还以为婴儿刚拉屎了!
他问柏思远:
“这啥玩意儿?”
柏思远指了指山水画的右下角,上边居然有几行小字,李狗蛋凑上去一看:
“大乾武德四十六年除夕夜,牛马仙人诞生于一个普通农家。其时异香扑鼻,紫雾环绕,通达周天,遮天蔽日……”
李狗蛋面皮一抖,指着画中婴儿道:
“这个小娃娃是我?我出生哪来的异香紫气?”
柏思远道:
“您刚刚来到世间,肯定不记得刚出生时的事情了!
“我是问了白石村的老人,大家众口一词当年就是这副场景,连古大舅和李师爷都亲口确认了!”
李狗蛋:
“……”
然后再看第二幅画,上边画着一个少年,正在山坡上放羊。
少年黑面厚唇大脑袋,腰中别着砍柴斧,脚下放着一堆枯柴、野果,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正在掏老鼠洞……
右下角也有几行字:
“九旦大人年纪稍长,便开始自食其力,于荒山放羊为生,但他受不得羊倌的清闲,利用一切空闲时间捡柴换钱,掏洞取果,尽量让自己的日子充实起来,牛马仙人之姿始现……”
柏思远见李狗蛋盯着山水画,便主动问道:
“主人,这放羊的事情您应该记得,我没有乱写乱画吧?”
李狗蛋点了点头:
“事儿是这么些事儿,可我他娘是为了填饱肚子啊!
“什么‘让日子充实’,‘牛马仙人之姿’,你特么不是乱写?”
柏思远却一脸平静道:
“主人不必过谦,据我所知您从小就不缺吃的,却不肯让自己闲下来,为了三瓜俩枣,甘于跟田鼠、松鼠抢食,这不是牛马仙人之姿是什么?”
李狗蛋:
“你都特么听谁说得?”
柏思远振振有词道:
“古大舅和李师爷……还有白石村的父老乡亲!”
李狗蛋:
“……”
然后第三幅画,是一个少年在一座荒山中种地瓜……
画上的字写道:
“九旦大人于荒山之中种地瓜,种出了一个身强体壮,种出了一个顿悟天地灵气,种出了一条修仙之路,从此牛马仙人开仙途,世间牛马有指望!
“吾等身居烟火人间,坐拥万亩良田,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李狗蛋暗骂:
又是他娘的一个过程全对,结果全错!
但涉及到石板的秘密,他也懒得分辩,转身看向下一幅……
这幅画上一半山一半城,一半山中一个少年在耕地,一半城中一个少女在哭泣,少女旁边还有一个官员在生气……
画上的字写道:
“牛马仙人露锋芒,一举考上武秀才,不做世家金龟婿,宁愿躬耕野狐岭!
“做牛马不等于向现实投降,我们牛马也是有骨气的!”
显然是在说他跟雷玄策的往事,只是后边那句话,又让李狗蛋无语了……
柏思远却在一旁叹道:
“留云姑姑何等出身,小倩妹子又是何等姿色,主人却能保持本色,不仅拒绝了她们的提亲,甚至不惜与姑父大打出手……
“小人每想到此事,心中的崇拜之情,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狗蛋却不领情,哼了一声道:
“那是因为你表妹长得像个小鸡子,你那倒霉姑父太不是东西!”
柏思远:
“话虽这么说,但古人有‘为做驸马抛发妻’,今人有‘为攀高枝娶荡妇’,天下想入赘豪门做赘婿之徒,多如过江之鲫,又有几人能有主人这种骨气?”
李狗蛋这次倒难得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你小子有时候看人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