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列车缓缓启动,驶离黑塔空间站月台。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窗,叶苍洒脱地向着两位目送的天才挥了挥手,算是简单的告别了。
阮·梅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黑塔则压低了帽檐,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究竟是何模样。
“舍不得?还是担心?”阮·梅目送着星穹列车消失在天际尽头,轻声开口道。
“你在开玩笑吗?你以为我是谁?”黑塔冷哼一声,摊手道:“我在想【虚数坍缩脉冲武器】的事情,脑海里已经有大致的图纸了,现在只需要将其绘制出来,然后让螺丝给我把把关。”
“我有预感,这玩意儿应该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看着始终将面容隐藏在刘海与帽檐之下的黑塔,阮·梅轻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吧,你开心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这位天才俱乐部的生物学专家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己似乎……成了两人play之间必不可少的一环?
……
另一边,在车门边驻足良久的少年总算是转过身来,神色自若地迈开步伐,走向派对车厢。
好兄弟丹恒就站在他身旁不远处,倚墙而立,轻声开口道:“你还好吗?”
“当然,我很好。”叶苍笑了笑。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急着上路的,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丹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少年的双手抬起,依次整理领结、衣袖和风衣的下摆。
丹恒打量了一眼他这身漆黑内敛的穿搭,微微点头道:“那位天才的品味很不错,这一身的确很适合你。”
“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叶苍缓缓挺直腰杆,身形笔直如长枪,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派对车厢。
“小子,你真看不出来吗?”
见到了叶苍的出现,浑身长满金色树枝和树叶的中年男人侧坐在吧台旁边的高脚凳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长,“那个老太婆分明就是对你有意思,呵呵,什么天才,和凡俗女子又有什么不同?终归只是一只雌性罢了。”
“我知道。”
“我虽然自称【愚者】,但又不是真的傻。”叶苍淡定地在倏忽身旁坐下,朝着姬子点头道:“姬子姐姐,给我来杯白开水,谢谢。”
“好的。”
姬子微微一笑,将一杯事先备好的白开水推到叶苍身前的吧台上,轻声说道:“不多和那位黑塔小姐聊聊吗?我觉得你们应该……嗯,更好地告别一下?”
“没有必要。”叶苍摇了摇头,轻笑道:“有一句话不是说得很好吗?”
“此刻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此乃谎言。”倏忽的目光平静与叶苍对视着,饶有兴致地开口道:“我分明在你眼中看到了恐惧,真是有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叶苍的目光落在了倏忽贴近嘴边的咖啡上,神色古怪,这位残缺的丰饶令使,此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没有什么,比起那些无聊的儿女情长,我更愿意践行吾主【慈怀药王】的福音!”
他说着,举起手中的白开水,目光坚毅而热烈,“听我说——倏忽前辈,小子不胜酒力,今日以茶代酒,敬药王!”
“敬药王!”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倏忽莫名感觉自己脑子一热,也跟着举起手中的咖啡杯,与叶苍轻碰过后,仰头一饮而尽。
下一秒,男人脸色大变,目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脸坚毅的少年,伸手捂住胸口,哆嗦开口道:“尔等肖小,卑鄙无耻!竟然……在咖啡里下毒!”
话毕,他白眼一翻,整个人向后倒去,身体重重摔在星穹列车的地板之上,仰面朝天,死不瞑目。
姬子:“……”
“咕……”叶苍咽了一口唾沫,看了看地板上被姬子当场毒杀的丰饶令使,又看了看一脸迷茫的红发领航员小姐,默默放下了手中的白开水。
他只不过是想跟倏忽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效果这么立竿见影。
那可是一位丰饶令使啊!
虽然不是完整的令使,但也从没听说过有被毒杀的丰饶令使好吧?
“那个……他需要抢救一下吗?”
姬子的目光落在了叶苍身上,后者神色僵硬地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倏忽的“遗体”边,半蹲下身子,伸手按住男人的面门,缓缓开口道:“听我说,阿刃——”
言灵术发动,少年的声音如同带着摄人心神的魔力:“你已成功压制了体内的倏忽血肉,现在,该起床了!”
话音落定,地板上的中年男人猛地瞪圆了双眼,一拳重重砸在自己胸口。
下一秒,灰褐色的咖啡混着胃液如同喷泉一般从男人口中喷吐而出。
叶苍早有预料,瞬间挪开身子,拉开足足四五米的距离,淡定地拍了拍衣袖,“恭喜你,重获新生,阿刃。”
“你……给我吃了什么?毒药吗?”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上的金色树枝缓缓向着体内收束。
姬子:“……”
眼看姬子阿姐的脸色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叶苍连忙上前圆场道:“怎么可能?你忘了吗阿刃,其实你对咖啡豆过敏!”
刃瘫坐在地上,脸色阴沉,皱眉道:“怎么可能,我可不记得……”
叶苍压低嗓音:“听我说——阿刃,你对咖啡豆过敏!”
刃微微一愣,而后缓缓点头道:“是的,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对咖啡豆过敏。”
姬子的脸色这才勉强缓和了不少。
至此,叶苍成功搞定了倏忽这个不稳定因素。
一旁,派对车厢入口处——
全程目睹这场闹剧的丹恒在看看清刃的面容之后,默默关上了车厢门,而后二话不说往自己房间狂奔而去,反手将房门锁死。
冷面青年背靠门板,伸手捂住脑袋,一个癫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你……”
“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