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有病？”
波尔卡的冷嘲热讽适时响起，算是变相地提醒叶苍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叶苍揉了揉微红的眼睛，摇头道：“没有，眼睛进沙子了。”
波尔卡：“我帮你把眼睛缝上吧，这样就再也不会进沙子了。”
叶苍：“……”
汝听，人言否？
对比起小三月那温柔体贴地想要为自己吹沙子的反应，波尔卡的心肠可谓是冰冷至极，当然……他俩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要对彼此嘘寒问暖的地步。
明明还没有分别多久，叶苍却感觉在自己现在已经无比怀念小三月的尊容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是呵护宝贝一般将那些断剑碎片收集起来，而后无比珍重地放进自己的背包空间内。
“一些破烂金属而已，何必如此？”波尔卡冷眼旁观着叶苍这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举动，摇头道：“你我都知晓，你不会有机会将它们带离这里。”
“所以我说，你其实什么都不懂。”
叶苍转过身，微微一笑，眼角的湿痕褪去，眼神反而变得宁静安详起来。
“拥有【全知领域】的你，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世间万物所蕴含的至理了吧？所以这些人类本身便存在的微不足道的情感，便逐渐被你所舍弃。”
“你越是接近【博识尊】，就越是远离了【人性】，最终，你也不过是另一个冰冷的机械——一个【博识尊】的粗劣复制品罢了。”
波尔卡冷哼道：“你最好别以为我对你的容忍是放纵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资本，像你这样的【愚者】，怎么可能知晓【博识尊】的伟大？”
“愚者？不错！我喜欢这个称呼？”
叶苍呵呵一笑，双臂展开，像是在为波尔卡的精彩发言而喝彩，“我为【愚者】，我将以【愚者】的方式……来打破你们这些【智者】所铺设的棋局。”
“……”
波尔卡目光微微闪动，杀意与某种未知的情感自眸底交相辉映，最终，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垂下双臂，不屑地开口道：“我……拭目以待。”
叶苍转身站定，在他身侧，左右两边的奇物收纳台上，各自陈列着两面造型独特的“镜子”。
“我们到了。”
波尔卡随之停下脚步，目光敏锐地落在了周遭的四面“镜子”之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眉道：“黑塔……在镜子里？”
“对。”叶苍摊了摊手，这是《死亡日记》中上一个周目的自己所得出的答案，大概率不会有错。
但既然自己目前还没有掌握波尔卡的【全知领域】，就说明在上一个周目中，自己也没能找到合适的复刻机会。
不同于奇物、光锥、武器道具等外物，《死亡日记》的死亡回溯，是能够把叶苍本身已经吸收的【魔药】和已经掌握的【技能】带回之前的某个时间段的。
看来波尔卡·卡卡目已经对自己产生了防备，根本不给自己复刻的契机。
趁着寂静领主检查镜子的契机，叶苍也打开了“游戏视角”，依次查看四面镜子的属性面板——
【第一面镜】
稀有度：★★★★
用途：未知。
信息：黑塔女士的第一面镜，严肃沉稳。
【第二面镜】
稀有度：★★★★
用途：未知。
信息：黑塔女士的第二面镜，胆小害羞。
【第三面镜】
稀有度：★★★★
用途：未知。
信息：黑塔女士的第三面镜，精神良好。
【第四面镜】
稀有度：★★★★
用途：未知。
信息：黑塔女士的第四面镜，太想进步了。
……
叶苍：“？”
波尔卡伸手依次拂过四面镜子的光滑镜面，眉头微蹙，而后又再次舒展开来，冷笑道：“用四面镜子，连接着一片通往空间站之外的未知空间，难怪以我的【全知领域】和【因果律】都找不到这只小老鼠，原来戏台上的主角已经打破了第四面墙，逃到舞台下边躲了起来。”
叶苍也是瞬间明白了波尔卡话语中的隐喻，略作思忖，抬手道：“那我们要怎么去到黑塔所处的那个空间？靠打碎镜子吗？”
波尔卡没有回答叶苍的提问，或者说，在明确了黑塔藏匿的手段之后，叶苍的存在已经对她而言可有可无了。
她没有直接动手做掉叶苍，已经算是念及了这一路的萍水交情。
无明之间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寂静，只剩下了二人截然不同的呼吸声。
波尔卡抬起手臂，轻轻敲了敲第一面镜，语气平静地开口道：“镜子，带我去找黑塔。”
第一面镜颤抖了一下，光滑的镜面突然破开一个猩红的洞口，周遭裂纹密布。
而后，在叶苍震惊的目光中，那镜子开口了——
“可恶的寂静领主！我死也不会告诉你黑塔女士的下落的！黑塔女士万岁！黑塔女士永……”
啪——
一声脆响过后，第一面镜被波尔卡无情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渣”。
而后，她走到了第二面镜子面前，目光冷漠地俯视着正在瑟瑟发抖的镜子，“镜子，带我去找黑塔。”
“呜呜呜……求求你，寂静领主大人，不要杀我……呜呜呜……”
第二面镜呜咽求饶，但得到的却是波尔卡依旧冷漠的二次开口：“带我去找黑塔，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不可以……呜呜呜……黑塔女士现在的状况很糟糕……求您……”
啪——
又是一声脆响，第二面镜也被摔成了碎片。
她转过头，看向第三面镜。
第三面镜：“诶嘿嘿……人家才不会告诉你黑塔女士的下落呢……嘿嘿嘿……快！用你的【全知领域】狠狠地鞭笞人家吧……嘿嘿额哈哈哈……”
波尔卡：“……”
嘭——
似乎是怕脏了自己的手，波尔卡只是冷哼一声，那连叶苍都觉得变态的第三面镜直接原地爆开，化作一地齑粉，仿佛随时会被微风扬起……真的是连渣都不剩了。
最后，波尔卡·卡卡目的目光落在了第四面镜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