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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杀人偿命!我只讲道理!

月色如霜。

县衙后宅,灯火通明。

陈县令正在设宴,几名乡绅作陪,席间满是谄媚的笑语。

无人察觉,一道黑影融入了屋檐的阴影。

刘简的身法已入大成,配合【龟息功】收敛全身气息,在守备并不森严的府邸中穿行,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

他贴在窗下,听着里面的污言秽语,眼神没有半点波澜。

宴席散去,陈县令醉醺醺地由下人扶回卧房。

“都滚出去,别扰了本官的清梦。”

他挥退下人,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榻上。

屋内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陈县令感觉有些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拉一下被子。

他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穿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陈县令的酒意瞬间被吓醒了一半,他刚要张嘴喊人。

“你最好别出声。”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同时,他感觉喉咙上一凉,一柄剑的剑尖正抵着他的喉咙。

“你……你好大的胆子!本官是朝廷命官,你敢……”

“刘老实。”刘简打断了他。

陈县令愣住了。

“什么刘老实、王老实的,你……你是求财?本官有的是钱,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不记得了啊。】

刘简心里想着。

也是,对于这种人来说,踩死一只蚂蚁,又怎么会记得蚂蚁的名字。

“那周扒皮呢?”刘

简换了个名字。

提到自己的小舅子,陈县令精神一振,以为找到了救命稻草。

“周扒皮是我内弟!好汉,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你想要什么,我都让他给你办!只要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对方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了一颗血淋淋的东西。

那是一颗人头。

人头上的表情,永远凝固在惊恐和难以置信上。

正是周扒皮。

“啊——”

陈县令的尖叫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他瞪大了眼睛,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淌下,腥臊味瞬间弥漫开来。

“现在,我们谈谈。”

刘简把周扒皮的头颅随手放在桌上,正对着陈县令。

“为了一百多两银子,两条人命。”

陈县令浑身抖得像筛糠,牙齿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爹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刘简的剑尖,轻轻划过陈县令肥胖的脖颈,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

刘简手腕一抖。

“咔!”

陈县令的右肩传来一声脆响,整条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了下去。

剧痛让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他被抓进大牢,不归你管?”

刘简的语气依然没有起伏。

“我弟弟,才十三岁,在县衙门口喊冤,被活活打死。你就在这衙门里,你会不知道?”

“咔嚓!”

左肩,脱臼。

陈县令疼得几乎昏死过去,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件被他当作政绩报上去的、剿灭“反贼同党”的小案子。

原来,根子在这里。

恐惧淹没了疼痛,他拼命摇头,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

“求……求你……饶命……”

“他们求饶了吗?”

刘简反问。

他好像失去了耐心。

他不再问话,只是举起剑,对着陈县令的四肢,不疾不徐地刺下。

卧房里,只剩下骨头碎裂的闷响和被压抑到极致的嗬嗬声。

陈县令像一滩烂肉,瘫在床上,意识在剧痛和恐惧中反复拉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简做完这一切,收回了剑。

他看着床上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县令”,轻声说:

“我这人很讲道理。杀人偿命。”

他走到墙边,用陈县令的手沾上他自己的血,在白色的墙壁上,一笔一划地写下四个大字。

——杀人偿命。

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阴森。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床边。

剑光一闪。

一颗惊恐的头颅飞起,被他精准地抓住,然后凭空消失。

……

远处的一座屋顶上,苏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没有靠得太近,但以她的功力,足以感知到那座宅院里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了那道黑影的潜入,听到了那压抑的惨嚎,最后,看到了那黑影离开。

全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句愤怒的咆哮。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那个平日里懒散,张口闭口都是“养生”、“规律作息”的青年,骨子里,竟藏着如此漠视生命的恐怖一面。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刘简出现在镇上的纸扎店,买了一大堆纸钱、元宝和香烛。

村庄后山,乱葬岗。

刘简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终于找到了那座孤零零的新坟。

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土包。

苏荃跟在后面,默默地看着。

刘简意念一动,铁锹、镐头等工具出现在脚边。

这些是当初准备去天宁寺挖宝时买的,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他脱下外衣,拿起铁锹。

挖土、夯实、修整坟包、立碑…

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拔除坟包周围那些扎手的蒺藜和野草。

两个时辰后,一座整洁的坟墓出现在眼前。

一块粗糙的木碑上,刻着两行字。

“先考刘公老实之墓”

“胞弟刘石之墓”

刘简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两颗头颅,并排摆在墓前。

周扒皮,陈县令。

他又拿出几样熟食,两壶好酒,倒了满满三杯。

“爹,小石头,我回来了。”

他拿起一杯酒,洒在地上。

“害你们的人,我带来了。”

他拿起第二杯酒,再次洒下。

“我对不起你们。”

他拿起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

酒很烈,一路烧到胃里。

他点燃纸钱,火光映着他的脸,看不出悲喜。

“银子在那边,够你们花了。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省着。”

他对着跳动的火焰,絮絮叨叨地说着。

苏荃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一沓纸钱,默默地添进火堆。

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刘简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火堆渐渐熄灭,只剩下灰烬。

刘简盘腿坐在墓碑前,一动不动。

苏荃立于三步之外,未言未动,唯有晚风拂过她鬓边碎发。

从清晨到日暮,晚霞染红了天际。

“你们安息吧。”

他终于起身,衣摆沾满草屑与尘土。

“这世道欠你们的,我来讨。”

回头,看着苏荃。

“走吧。”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只是那份平静之下,多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

苏荃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客栈。

当晚,刘简对苏荃说:“我要去办点事,你在这里等我。”

苏荃看着他:“好。”

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从客栈窜出,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掠去。

几个时辰后,刘简回到了客栈房间。

【系统空间】又多了三本《四十二章经》,以及一包裹的金银珠宝。

那是他当初从慈宁宫偷拿埋在景山的。

……

次日

青木堂总舵门前,守门的兄弟看见刘简,先是一愣,随即大喜。

“刘兄弟!您回来了!”

“嗯。”

刘简点了点头,

“我师父在吗?”

“总舵主在的!正在里头……会客!”

守门兄弟的语气有些迟疑,同时视线好奇地扫过刘简身边的苏荃。

好美的女人。

但那股气势,让他不敢多看。

刘简没有多做解释,径直带着苏荃往里走。

刚踏入前院,就听到正堂里传来韦小宝的笑声,辨识度很高。

“哈哈哈,几位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刘简脚步一顿,用眼神示意苏荃稍等,自己则走到了正堂的窗边。

只见堂内,陈近南坐在主位,面带微笑。

他的下首,坐着几个汉子,为首之人身材修长,神情倨傲。

【沐王府的人?】

刘简心中一动。

韦小宝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逗得那几位沐王府的人脸色稍缓。

只听那为首之人站起身,对着陈近南一抱拳,声音洪亮:

“陈总舵主,既然话已说开,那我等也不多留。汉贼吴三桂,是我等心腹之患。谁能取其项上人头,这反清大业,便以谁为首!我沐王府上下,绝无二话!”

陈近南缓缓点头:

“刘兄说的是。国家大义面前,个人荣辱不足挂齿。”

“好!有总舵主这句话,我们便放心了。告辞!”

说罢,那几人便在韦小宝的热情相送下,大步走了出去。

刘简侧身避开,看着他们远去。

【杀吴三桂?这帮人还真是……想法清奇。】

“师哥!”

韦小宝送完人,一转身就看到了刘简,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过来。

“哎呀我的好师哥!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他上来就要给刘简一个熊抱。

刘简不动声色地一侧身,韦小宝抱了个空,差点摔倒。

“稳重点,都当上香主了。”

刘简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嘿,师哥面前,我哪敢称香主。”

韦小宝挠挠头,目光立刻被刘简身后的苏荃吸引,眼睛都直了。

“这位是……”

不等他问完,陈近南已经从堂内走了出来。

“简儿,你回来了。”

看到刘简,陈近南一向沉稳的脸上,也露出了由衷的欣慰。

他上下打量自己的徒弟,神情中透着一丝讶异。

一个月不见,刘简身上的气息大变。

那股阴寒之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渊渟岳峙般的厚重感。

内力……竟让他都有些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