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小比的喧嚣逐渐平息,玄天门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对于林小虎和林小鱼而言,生活仿佛翻开了新的一页。小比的经历,尤其是林小鱼重伤退赛的教训,让清风真人决定暂缓让他们接触更多实战与任务,转而系统地夯实基础,拓宽他们对修仙百艺的认知。
听竹小苑内,紫竹沙沙作响,更添几分静谧。
林小虎的修行依旧是那个“野路子”。他抱着新到手的沉铁(用妹妹的部分奖励灵石兑换的),继续跟他的“硬石头功”较劲。不过,在亲眼目睹了妹妹与各路高手对决后,他不再仅仅满足于“硬”,开始下意识地模仿那些身法灵活对手的发力方式,试图让自己在硬化状态下能移动得更快一点,哪怕只是快上一丝。过程依旧笨拙,龇牙咧嘴,汗流浃背,但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让暗中观察的清风真人微微颔首。
林小鱼则将主要精力放在了《青木回春术》上。这门辅助功法与她玲珑仙骨的体质极为契合,修炼起来事半功倍。不过三五日功夫,她体内的暗伤便已痊愈,灵力不仅恢复,甚至因祸得福,变得更加精纯凝练,隐隐触摸到了炼气四层的门槛。她周身时常萦绕着淡淡的生机之气,所过之处,草木似乎都更为青翠。
这日清晨,清风真人将兄妹二人唤至跟前。
“修行之道,首重根基。你二人已入门墙,不可再如盲人摸象。”清风真人声音平和,袖袍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了几枚颜色各异的玉简,以及几本厚重的、以某种兽皮制成的典籍。
“此前尔等年幼,且不识字,故而多以神念相传,授其法而略其理。如今小鱼儿已能通读,小虎亦需用心识文断字。从今日起,需系统研习道藏经典,明悟修行之本,窥探万象之妙。”
林小鱼眼睛一亮,她对知识有着天生的渴求,立刻恭敬应道:“是,师父!”
林小虎则是一脸苦相,让他打架干活还行,坐下来看书……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他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师父,那些字弯弯绕绕的,看着就头晕……”
清风真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识字,便永远看不懂高深功法,认不得天材地宝,甚至被人坑骗了契约也浑然不知。你莫非想一辈子只靠着‘硬石头功’和一股蛮力混日子?连你妹妹都能轻松阅读,你这做哥哥的,莫非连妹妹都不如?”
激将法对林小虎向来管用。他立刻梗起脖子:“谁说的!我……我学就是了!我肯定比小鱼儿学得快!”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妹妹一眼。
林小鱼抿嘴一笑,也不争辩。
清风真人不再多言,开始为他们讲解桌上的典籍玉简。
“此乃《玄天筑基录》,阐述我玄天门炼气、筑基之要义,灵力运转之周天,乃是根本,需反复研读,铭记于心。”
“这是《东洲风物志》,记载东域修真界的地理山川、宗门分布、奇珍异兽,使你等不至于出了山门便如无头苍蝇。”
“此玉简为《百草初解》,内有千种常见灵草灵药的图鉴、性状、药性及生长环境。”
“这枚是《金石浅谈》,介绍各类灵矿、金石之特性、用途,于炼器一道乃是基础。”
林小鱼听得认真,拿起《百草初解》的玉简贴在额头,瞬间便被里面栩栩如生的灵草图像和详尽的介绍所吸引,小脸上满是专注和新奇。
林小虎则苦大仇深地拿起那本厚重的《玄天筑基录》,翻开第一页,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如同蝌蚪文般的字迹,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求助似的看向妹妹。
林小鱼心领神会,挪到他身边,指着书上的字,细声细气地念道:“哥,你看,这两个字是‘炼气’,就是我们现在的境界。下面这行是‘气沉丹田,意守紫府’……”
有了妹妹这个“小先生”,林小虎总算能勉强看下去,虽然依旧抓耳挠腮,但至少不再完全排斥。
讲解完基础典籍,清风真人又道:“修仙百艺,丹、器、符、阵,乃至御兽、植灵,皆博大精深。你二人虽不必样样精通,却需知晓其大概,明其用途,日后行走修真界,方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他顿了顿,看向林小鱼:“小鱼儿,你心思细腻,于木火二系灵气亲和,可稍侧重丹道与灵植。明日,可随为师去一趟天璇峰药园观摩。”
林小鱼欣喜不已,连忙应下:“是,师父!”
清风真人又看向一脸期待的林小虎:“小虎,你性情跳脱,体魄强韧,于土金二气感应尤甚,炼器或御兽之道,或可一试。过几日,为师带你去天玑峰炼器殿外堂见识一番。”
林小虎一听“炼器”,立刻联想到他的“铁疙瘩”,顿时来了精神,拍着胸脯保证:“师父放心!我肯定好好学!以后给自己打一副刀枪不入的铁铠甲!”
清风真人微微摇头,对他这过于“朴实”的目标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日子,听竹小苑的生活规律起来。
上午,是雷打不动的文化课与理论研习。林小鱼进步神速,已能自行阅读大部分基础典籍,并提出了许多让清风真人都略感惊讶的见解。林小虎则在妹妹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地认识了几百个常用字,虽然时常念错别字闹出笑话,比如把“淬炼”念成“卒练”,把“符箓”看成“符录”,但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下午,则是各自的修炼与实践。林小鱼精研《青木回春术》,并开始尝试辨认《百草初解》中记载的一些常见低阶灵草。林小虎除了继续打磨他的“硬石头功”外,也开始对着《金石浅谈》里的图鉴,研究除了沉铁之外,还有哪些石头更硬、更沉、更适合他。
偶尔,清风真人会履行承诺,带他们去各峰参观。在天璇峰药园,林小鱼被那一片片灵气盎然、千姿百态的灵植所吸引,跟着一位和蔼的女执事学习如何辨别药性,如何小心采摘。在天玑峰炼器殿外堂,林小虎则被那叮当作响的打铁声、熊熊燃烧的地火以及各式各样闪着寒光的法器胚子所震撼,看着那些师兄挥汗如雨地锤炼材料,他觉得这比看书有意思多了!
兄妹二人,一个在知识的海洋中畅游,一个在实践的天地里摸索。他们就像两块贪婪的海绵,汲取着一切能接触到的养分,为自己的道途,打下越来越坚实的基础。
窗明几净,书香与灵气交织。曾经的村野顽童,正在这仙家氛围中,悄然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