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黑煞口的危机,与村民们道别后,林小虎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那被担忧压抑了许久的顽皮本性,如同开闸的洪水,瞬间奔涌而出。
前往祁山郡城的官道上,他不再是那个沉稳冷静的小修士,又变回了那个让林家村头痛的“混世魔王”。
“小鱼儿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铁炎师兄的大鼻子?哈哈!”林小虎指着天上一朵奇形怪状的云,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路边的大石头上栽下去。
林小鱼看着哥哥恢复“正常”,抿嘴一笑,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她还是更喜欢这样鲜活、会闹的哥哥。
“哥,你小心点。”
“怕什么!你哥我现在可是炼气巅峰的大高手!”林小虎得意地一扬下巴,随即眼珠一转,看到路旁一棵挂满青涩果子的野枣树,“嘿!看哥给你露一手!”
他也不用法力,直接手脚并用,如同真正的灵猿般“噌噌”几下蹿上树梢,专挑那最大最青的枣子往下扔。
“接住咯!这可是林大高手亲手采摘的仙枣!吃了延年益寿!”
林小鱼在树下哭笑不得地接住那些酸得掉牙的青枣,看着哥哥在树杈间晃来晃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哥!你快下来!别摔着了!”
“摔不着!”林小虎嘿嘿一笑,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地,还故作潇洒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尘土,结果拍起一团灰,呛得自己直咳嗽。
林小鱼赶紧给他施了个小小的“清风咒”,吹散灰尘,无奈道:“哥,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吗?”
“稳重?那多没意思!”林小虎浑不在意,剥开一颗青枣塞进嘴里,顿时酸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嘶——好酸!不过开胃!哈哈!”
一路嬉闹,数日后,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青灰色的城墙高耸,绵延不知多少里,远非他们见过的任何小镇可比。城门口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喧闹之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祁山郡城,到了!
兄妹二人随着人流走向城门。林小虎好奇地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守城的兵士看到他们气质不凡(尤其是林小鱼),虽穿着普通,但也不敢怠慢,简单盘问后便放行了。
一踏入城内,一股混杂着各种食物香气、汗味、香料味、牲畜味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旌旗招展,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车马声不绝于耳。
“哇!好多人!好热闹!”林小虎眼睛发亮,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米缸的小老鼠。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刚出笼的肉包子!皮薄馅大!”
“来看一看啦,祁山特产云锦,光滑如水!”
林小虎咽了口口水,摸了摸师尊给的、还剩不少的凡俗银钱,顿时底气十足。
“小鱼儿!哥请你吃糖葫芦!”他拉着妹妹就冲向那个扛着稻草桩子的小贩。
“老板,来两串!要糖衣最厚的!”他学着记忆中镇上的员外爷,挺起胸膛,努力做出豪气的样子,可惜变声期略显沙哑的嗓音和依旧带着稚气的脸庞,显得有些滑稽。
小贩笑着取下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递过来。
林小虎接过,递给妹妹一串,自己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嘎嘣脆的糖衣和酸甜的山楂在嘴里化开,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
“唔!好吃!比宗门食堂那淡出鸟的灵谷粥好吃多了!”
正吃着,旁边一个绸缎庄里,一个穿着华贵、胖乎乎的小少爷,正指着店里最贵的一匹布,对着战战兢兢的伙计颐指气使:“对!就要这个!给我娘做衣裳!要是做得不好,小心小爷我砸了你们的店!”
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颇有几分…林小虎当年的风范?
林小虎看得津津有味,凑到妹妹耳边,压低声音嘿嘿笑道:“小鱼儿你看,这小子有我当年几分神韵!不过比起你哥我在村口拦路打劫牛鼻子老道的风采,还是差了点意思!他那鼻涕泡都没我的响亮!”
林小鱼看着哥哥那副“前辈”点评“后辈”的得意嘴脸,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那胖少爷似乎听到了“打劫”、“鼻涕泡”之类的词,疑惑地转过头,看到是两个穿着普通的少男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又转了回去。
林小虎也不在意,三两口吃完糖葫芦,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竹签,随手一丢——竹签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眼看就要落地。
“咳。”林小鱼轻轻咳嗽一声,瞥了他一眼。
林小虎动作一僵,想起师父和宗门关于“爱护环境”、“不扰凡尘”的教诲,连忙手忙脚乱地凌空一抓,用一股巧劲将竹签吸了回来,讪讪地找了个角落的垃圾筐扔了进去。
“嘿嘿,习惯了,习惯了。”他挠着头,对着妹妹讨好地笑了笑。
林小鱼无奈地摇摇头,眼里却满是笑意。这样的哥哥,才是她熟悉的哥哥。
嬉笑玩闹归嬉笑玩闹,正事却没忘。两人一边感受着郡城的繁华,一边开始打听父母可能的落脚处,以及玄天门在此处据点的位置。
林小虎那胆大包天、自来熟的性格此刻发挥了作用。他专找那些看起来消息灵通的茶馆伙计、街边老摊主打听,嘴巴又甜(偶尔也带着点顽劣的调侃),加上偶尔悄悄塞过去一小块碎银子,倒是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林家村来的?去年确实来了一批难民,好像大部分都安置在南城那边的老槐树巷附近了…”
“玄天门的仙师们?他们的‘青云阁’就在城东最繁华的那条街上,气派得很!不过最近好像…是有点不太平,具体的小老儿就不清楚了…”
得到了线索,林小虎精神大振。
“南城老槐树巷!走,小鱼儿,我们先去找爹娘!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他兴奋地拉着妹妹,就要往南城跑。
“哥!你慢点!别撞到人!”林小鱼被他拽着,在熙攘的人流中穿梭,又是好笑又是担心。
祁山郡城的画卷,就在林小虎这恢复了本性的吵闹与欢笑中,正式展开。寻找父母的温情,宗门任务的暗流,都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与林小虎那永不安分的顽皮性格,碰撞出新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