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蜥蜴退走后,林小虎带着妹妹和小黄狗饭桶,迅速离开了那处蕴含地火心焰的地下洞窟。回到上方的山谷,那眼煞泉已恢复了平静,但其中蕴含的煞气似乎稀薄了不少。
林小虎没有停留,他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无论是地火蜥蜴可能去而复返,还是之前自己突破和炼化心焰时可能引发的天地灵气(煞气)异常波动,都有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是……幽冥老祖的注意!
他背着伤势未愈、又因耗尽心力而虚弱不堪的林小鱼,怀揣着饭桶,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北方更深处疾驰。筑基六层的修为,加上煞骨道基与地火心焰融合后的强大灵力,让他的速度远超从前,身形在山林间化作一道几乎难以捕捉的残影。
数日后,他们找到了一处位于干涸河床下方的隐蔽洞穴。洞口被茂密的藤蔓和乱石遮挡,内部虽然狭小潮湿,却足够隐蔽。
将妹妹小心安置在洞内最干燥的地方,林小虎终于有机会仔细审视自身的变化。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在体内奔腾!筑基六层,距离筑基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更重要的是,他那灰银色的煞骨道基,如今已彻底蜕变为 “地煞火基” ,灵力兼具土的防御、金的锐利、火的狂暴以及煞的侵蚀,品质之高,远超同阶。指尖一缕暗红色煞火跳跃,心念一动便可收放自如,威力惊人。
然而,当他借助洞内积水模糊的倒影,看到自己那双左眼灰银、右眼暗红的异色瞳孔时,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双眼睛,是他炼化地火心焰、力量暴涨的象征,但也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太过显眼!一旦踏入有修士聚集的地方,立刻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根本谈不上隐匿行踪。幽冥老祖及其麾下势力,很可能正根据各种特征搜寻他们,这双异瞳无疑是最大的破绽!
“必须想办法将其隐藏起来…”林小虎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体内,尝试操控那地煞火基的力量。
他首先尝试将力量完全收敛。但那双异瞳仿佛是力量本质的外显,即便他将周身灵压压制到最低,如同凡人,瞳孔的异色依旧存在,只是光芒略显内敛。
接着,他尝试单独压制某一种力量。当他全力催动属于地火心焰的暗红色力量时,右眼的暗红愈发炽烈,左眼的灰银则稍微黯淡;反之,当他着重运转原本的煞骨道基之力时,左眼灰银大盛,右眼暗红消退些许,却无法彻底掩盖。
“两种力量虽然融合,但并未完全不分彼此…”林小虎若有所思。他回想起炼化心焰时,那冰火交织、毁灭与新生的极端痛苦,以及“赤子道心”在关键时刻守住灵台清明的感觉。
“心…意在先,力随其后…”一个明悟涌上心头。
他不再强行去压制或分离力量,而是将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回忆宗门尚在时,与妹妹、与师父、与同门相处的平和时光,回忆林家村里父母慈祥的笑容,回忆自己顽皮捣蛋却无忧无虑的童年……那股源自“赤子道心”的纯粹、平和之意,缓缓流淌开来。
渐渐地,他体内那奔腾躁动的地煞火基之力,在这股平和心意的引导下,不再那么锋芒毕露,而是变得沉静、内敛,如同奔涌的江河汇入了深潭。
他再次看向水中的倒影。
只见那双左银右红的异色瞳孔,颜色开始缓缓变淡、交融,最终,如同褪色的水墨,彻底恢复了寻常的黑褐色!只是在那瞳孔最深处,若极其仔细地观察,似乎还能看到一丝极淡的、如同星芒般一闪而逝的银灰与暗红交错的光影,但这已近乎于无,绝不引人注意。
“成功了!”林小虎心中一喜。原来隐藏这异瞳的关键,不在于强行控制力量,而在于“修心”,在于用自身意志将融合后的强大力量完美内敛,返璞归真。
他反复尝试了几次,确认自己可以自由地在“异瞳显像”(全力爆发时)和“瞳色如常”(平常状态)之间切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林小鱼缓缓睁开了眼睛,经过几日调息,她的气色好了很多,筑基期的境界也初步稳固下来。
“哥!”她看到哥哥的第一眼,先是习惯性地看向他的眼睛,发现是正常的黑色,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哥哥身上那深不可测、却又沉稳如山的气息,顿时明白哥哥已经成功控制了新获得的力量,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林小虎关切地问。
“好多了,哥。筑基期的感觉…很奇妙。”林小鱼感受着体内更加精纯磅礴的灵力,随即小脸又垮了下来,“可是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幽冥老祖他们…”
林小虎神色一肃,点了点头:“东域不能再待了。这里是玄天门和幽冥殿势力辐射的范围,我们随时可能暴露。我们必须离开东域。”
“离开东域?”林小鱼吃了一惊,“我们去哪?”
林小虎目光投向洞穴外,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去北寒域。”
他解释道:“根据师父以前讲述的各界风物,北寒域环境酷寒,修炼体系与我东域迥异,多以冰、风属性为主。幽冥老祖的幽冥鬼气属阴寒,在那里或许有一定市场,但其势力根基必然不在那边。我们身负地煞火基和木灵根,属性上与北寒域主流相克,反而更能掩人耳目。而且,北寒域广袤贫瘠,资源争夺激烈,更适合我们这等无根浮萍隐藏和历练。”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更重要的是,唯有在更广阔、更残酷的天地里,我们才能更快地提升实力!东域之仇,非元婴、化神不可图!留在东域,我们如同瓮中之鳖,唯有跳出此局,方能海阔天空!”
林小鱼看着哥哥那沉稳而坚定的眼神,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用力点头:“哥,我听你的!我们去北寒域!”
“不过,前往北寒域,路途遥远,需要穿越危险的‘万寂山脉’和浩瀚的‘无涯海’,途中危机四伏。”林小虎沉吟道,“当务之急,是我们需要一份更详细的地图,一些伪装身份的手段,以及足够的资源。我们需要先去一趟北荒边缘最大的混乱之地——‘流火集’。”
他看向妹妹:“我们需要在那里获取信息,准备物资,然后…彻底告别东域!”
目标已定,前路依旧艰险,但兄妹二人眼中,已燃起了新的希望与决然之火。隐匿异瞳,远遁他域,这将是他们复仇之路上,至关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