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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进门的时候,明显察觉到大厅里的氛围很奇怪。

平时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一家子不会聚集在一起。

余宏深的两个弟弟也都在,只有二弟的弟媳没在,以及三弟的小儿子也不在。

“小睿醒了啊,怎么没见小腾,还在发烧吗?”余宏深来到许惠身旁坐下,看到坐在三弟身边的余天睿,客套的问了一下身体状况。

这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余宏量脾气比较急,抬手指着他身边的余栾,“你还问小腾?小腾被余栾害死了!”

“二弟,你怎么说话呢?具体情况都还没明确,你就将锅甩到小栾头上。”许惠容不得他说余栾。

“怎么说不得,他身边的那个邪神难道他没发现不对劲吗?还故意把它往宴会里带,是想害死所有人吗?”余宏量说着又指向余宏深,“大哥,我们敬重你,可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吗?我和老三平时说话确实不好听,但也没到弄死我们的地步吧。”

“二哥。”老三余宏志难得打断他,让他少说两句。

可余宏量这次没有和他打配合,手指转到他这边,连带他一起骂,“这时候你就知道充当好人了,死的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

老三媳妇听他这话也不高兴了,黑着脸反驳:“难道是小睿害死你儿子的吗?现在是着急生气,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小睿现在才刚醒过来,你就这么吓他,他可是你侄子!”

余宏深听了一耳朵,勉强从这些话语中处理出一些信息,看他们又要吵起来,面上的温和淡去,“都给我闭嘴。”

在等余宏深回来的时间昌剑出去联系天师了,林君生自然是跟着他一起出去,师徒二人回来,他觉得这群人的氛围更加僵持。

昌剑一律无视,带着林君生走到空位坐下。

被余宏深呵斥的那一下,余宏量也不敢在大吵大闹,现在看到昌剑回来,马上又求到昌剑这边,“昌大师,您给他们说一说到底是怎么个回事,跟那邪神厮混的余栾也回来了,你现在就看看他!”

“你这个嘴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别把事情搞复杂,我现在也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昌剑不耐烦,听他这些添油加醋的话,他自己有眼有嘴能看,不需要他来上眼药。

余宏量听他这个话,面上涨红,身为余家人,哪里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他。

就算是那些和他关系不好的人,大家都会默契的保持表面关系,私底下怎么说无所谓,当面都会友好对待。

奈何现在有求于昌剑,他也不敢去指责对方。

许惠已经在余宏深旁边轻声诉说,把今天的经过都告诉他,还有余腾的死。

在得知他们晚宴见到的叶小姐就是缠着余栾的邪神,他也很震惊,且不说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这些东西,更让他难以出现的是余栾对那个邪神的态度。

夫妻俩一同看向余栾,许惠情绪复杂,“小栾,你和那个东西待在一块,是不是她在威胁你?”否则她想不出余栾怎么会和一个曾经差点要了他们的邪神这么亲密。

余栾没想到回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先是听了二叔的指责,又看到昌剑,以及面对母亲的询问,他脸上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仍旧冷静。

他先是纠正许惠,“她说过了,她姓叶。”

这也代表着余栾对于叶柳惜的身份并不意外,他知道她的不同。

昌剑一直在关注余栾的表情,直到余栾朝他看过来,和他对视。

昌剑缓声说道:“邪神永远不会爱人,她所有的情绪只有贪婪和恶意,你和她待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余栾的左手,“给你的铜钱手链什么时候断了?”

余栾笑了,落在昌剑眼中,竟是有点和当初那邪神格外相似。

“你凭什么给她下定义,她出来到现在也没害过谁吧,都是这些人咎由自取,冲撞了她。”余栾一边说的一边盯住刚醒过来的余天睿,“你和余腾是抱着什么心思去接触她,需要我说出来吗?”

“平时就玩的花,换女人如换衣服,今天栽跟头了,不是应该的吗?如果她不是邪神,这次的受害者就会是她吧?”

“余栾你站在谁这边呢?我看你是被洗脑了,疯了!”老三媳妇愤怒的指着余栾,对着他破口大骂:“谁才是一家人?你不想想你姓什么,小睿是你弟弟,你还咒他去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余宏量也在一旁阴阳怪气,“看看大哥大嫂教出来的好儿子。”

“余栾。”余宏深难得叫了儿子的全名,“你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你明知道她有多危险。”

许惠也跟着劝说,“小栾,你这次配合昌大师……”

“你们不信我吗?”余栾身上的气势消散,和余宏深对视。

余宏深皱着眉,“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是对方已经在害人了,你难道要包庇她吗?今天是小腾,明天就会是其他人,难道你就让这邪神作恶吗?你怎么肯定,明天死的不是你!”

“她不会,我是她唯一的信徒。”余栾一笑,“她其实并不嗜杀。”

“仅凭你短时间的了解,这并不够,邪祟是会骗人的,我看你是执迷不悟。”昌剑没想到余栾陷得这么深,“你以为祂只杀了你堂哥,你可知道安北村为什么没有人居住吗?”

“因为他们全都死了,无人能逃过。”

“她手上的人命比你想的要多,你以为你对她了解很多吗?”

“那又如何?那些村民不是罪有应得吗?”余栾对他的话不为所动,“我并没有失忆,他们用孩子作为祭品割开喉咙去献祭,他们手上的人命少吗?他们不该死吗。”

说着他手指摸到自己脖子上的疤痕,笑意增大,“我本应该死在那座山里的。”

“我差一点就被割断喉管放血,是她救了我,我甘愿做她的信徒,所以我活下来了。”

“你们只看到他杀人,却不知道她为什么杀,分明是这些人该死,凭什么将罪名都扣在她身上。”余栾眼神如刀,毫不畏惧昌剑肃杀的表情,“你们天师自认为是在做好事,做的也是好事吗?”

“我们是人,本就应该向着自己的种族,难道要去同情一个邪神吗?”昌剑也知道安北村的人罪有应得,但他们更应该受到法律裁决,而不是被虐杀致死,那样只会让这邪神生更加强大,更加不可控。

他们又何其想和这些东西站在对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