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惜重新扬起笑意,好似刚才狠戾的人不是她,“我不需要你们这些多余的关心,还不如来点实际的。”
“皇帝禁足我三个月,宴会三个月后再举办,记得邀请谢蕴过来。”
通知他们后,叶柳惜起身离开。
皇后和梁康平都没有阻止她。
她这个变化实在是太大,皇后也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下她,留下来之后又该说些什么呢?
这一次碰面闹得如此难看,再继续留下来好像也说不了什么好话。
皇后看着人离开后,忍不住和梁康平说道:“阿兄,云儿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人混进府中教坏她了?”
“云儿以前还会叫我母后,今天格外的生疏,她不会……”不会背叛我们吧?
皇后也不想这么去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现在这个阶段他们不能有任何闪失。
皇帝的身体看似还不错,实际上有不少病灶,每日夜里都有御医去给他进行针灸。
而皇子们也都长大了,却迟迟没有立太子,也不知皇帝是个什么想法。
皇子之间的争斗,皇帝肯定也都看在眼里,他们不好明面上站队,私底下到底是谁那边,大家也清楚。
皇后这边自然是支持一直养在膝下的二皇子,哪怕他并非皇后所出。二皇子的母族也早就投诚梁家。
梁康平摇了摇头,“娘娘不用多虑,帝姬也应该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些日子还请娘娘多加管教二皇子,莫要让他做多余的事。”梁康平要回去和其他人讨论一下关于谢蕴的事情。
虽然谢蕴无法成为驸马,但如果和帝姬交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今天还帮着帝姬说话了。
今天过来见了二皇子,也见了叶柳惜,梁康平没有继续待在宫里的理由,他和皇后告退:“微臣告退。”
皇后还是有些忧愁,可很多具体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梁康平不会和她细说。
思索不出来个所以然,干脆叫身边婢女去收集京城适龄男儿名单呈上来。
挑选一些合适的男子,准备让他们来参加三月后的秋宴。
叶柳惜回到府中就开始关禁闭,不过这个禁足,本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待在公主府里,无人知晓。
因为那些安插在公主府里的眼线被拔除了,这些眼线都被割舌头摘眼睛。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不少大臣刚入睡不久,就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丢到脸上。
吓得一激灵,坐起来点灯,抓起东西一看,竟是一条舌头或是一只眼珠。
最闹腾的还得是曹家。
别人都是收获人体碎片,他则是被扔来了一个刺客。
真就刺客从天降。
对方被甩下来迷糊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掏出匕首就开始往他脖子扎去。
同在曹大人床上的小妾发挥了最大的作用,她凄厉的尖叫引来了护卫,也将这个杀手给震懵。
曹大人这才得以躲过致命伤,在锁骨的地方被扎了一刀,随后刺客就被暗卫给拿下。
刺客也不用这些人动手,手腕一转,将匕首插进自己的心口,很快就没了声息。
而曹大人本以为逃过一劫,却突然感到伤口一阵麻痒,随后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匕首上抹有剧毒。
小妾在床尾瑟瑟发抖。
前来救场的侍卫大声呼喊,叫人请来医师。
医师被连夜请过来。
进来看到曹大人的脸色,面色为难,抱着药箱把了脉又查看了一下伤口情况,最后摇了摇头。
曹大夫人在夜里被叫过来,看到丈夫这副模样,也是吓得不轻,但现在整个曹府只有她能做主,还须冷静下来。
若儿子在府中,她还能有人依靠,可她的儿子这几日南下游玩去了。
“荣医师,你摇头是什么意思?赶紧施针救一下我丈夫呀!”曹大夫人着急地询问荣医师。
荣医师叹气:“夫人,曹大人的毒已侵入脏腑,里头没一块好地,已经救不回来了。”
“此乃江湖杀手组织‘望月阁’的特制毒药,发作快,药性强,寻常人沾上便无力回天。”荣医师行医多年,见过几次中此毒者,无一生还。
曹大夫人腿脚一软,差点就倒在地上。
旁边的侍女和荣医师一起扶住她。
荣医师见侍女已扶稳,立马松手退了两步,“夫人节哀。”
曹大夫人含着泪水,咬牙将哽咽咽下,“荣医师所说的望月阁是如何联络的?他们可买卖消息?”
荣医师一听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好心劝阻:“他们是兜售消息,但绝不透露阁内之事,杀手的身份和雇佣之人更不会告知您。”
说罢,荣医师就提着药箱离开曹府。
荣医师的医术极好,连宫里的那位都想请他做御医,不过被婉拒了。
后来为方便随时进宫给陛下诊治,荣医师便在皇宫近旁置了宅邸。
求他看病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住处自然不劳他费心。
也正因住得近,才能如此迅速赶到曹府。
可终究迟了一步。
若是有内力的武将或江湖人,尚可延缓毒素侵蚀。奈何曹大人是文官,实在抵挡不住。
虽说文官也习射艺,不过是为强身健体罢了。曹大人为官多年,早荒废了武艺,又常与小妾厮混,身骨早已亏虚,哪扛得住这剧毒。
就在荣医师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曹大人断了气。
压抑和悲伤在曹府弥漫开来。
而国师府那边也出了事,不过比起这几家就是小风波罢了。
国师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堂而皇之从窗口翻入。
才落地便被一道剑锋扫过。
来者轻巧避开,反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杯子碎裂发出声响。
藏匿的暗卫立时现身,却被谢蕴抬手制止:“不必进来,无妨。”
能避开所有暗卫潜入国师府深院,世人都低估了这位瑞阳帝姬。
“殿下夤夜擅闯他人寝居,于理不合吧?”
叶柳惜不答,只迈步逼近他。
借着摇曳烛火,抬手就去掀他脸上银质面具,“本宫就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