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摸一下桑时头顶,“回去吧。”
桑时点点头,头也不回离开,不久前他是睡不着,被叶柳惜逮过来当向导带路,现在困得眼皮子都睁不开。
一路上都在强忍着困意和她在国师府走动,国师府的下人并不多,他们一路上并未见到什么人。
照顾桑时起居的侍从睡得沉,根本没发现桑时偷摸离开房间。
桑时放轻脚步回到房间,躺到床上,不需要酝酿睡意就厥过去了。
叶柳惜跟着谢蕴回到他的房间,谢蕴就这么看着她去到床上,若不是他在这间屋子生活了十几年,否则还真说不清,这到底是谁的地盘。
“不是给你收拾出隔壁的房间吗?”谢蕴有些无奈。
叶柳惜可不管他,朝他一招手:“昨晚我们不也睡在一张床上,你睡不睡。”
谢蕴走到她跟前,“殿下,我的自制力并不是很好,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忍住。”
“那就不要忍。”叶柳惜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某处瞥。
谢蕴捂住她的眼睛,“殿下真是……胆大妄为。”
叶柳惜眨了一下眼睛,柔软的睫毛在谢蕴手心滑动,带出几分痒意。
这痒意随着手心逐渐瘙到他的心头,用气劲将屋内的烛火熄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谢蕴松开手,将面具拿下,放到一旁。
叶柳惜抓着他的衣襟,拉着人往床上倒。
身上的人没有反抗,揽着他的腰身,一起滚进床内。
屋内无光,只有半开的窗口透进夜里的天光。
不过今日京都下起了大雨,夜里虽已经雨停,月亮仍旧躲在云中,并未露脸,漆黑的天幕之下,星子都不见几颗。
肉眼只能看到对方模糊的轮廓,两具身躯贴在一起,热源传导。
叶柳惜左手搭在他的后颈,谢蕴顺势低头。
在这黑夜里他们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这个吻轻缓温柔,带着无尽缱绻。
谢蕴克制的翻身,睡到叶柳惜身侧。
“不处理一下么。”叶柳惜右手已经钻进他的衣襟里,正放在他心口上。
感受皮肤之下那颗心脏在剧烈跳动,叶柳惜抓了一下,掌心之下的肌肉紧绷,她轻笑一声。
谢蕴抓住她那只作恶的手,“惜娘明知道我现在不会和你做到最后一步,还故意折腾我。”
叶柳惜挣脱他的钳制,“你可以选择不和我接吻,是你定力不够。”
谢蕴轻叹:“我无法拒绝你。”
随后背对叶柳惜冷静一会,“殿下,睡下吧。”
既然他不打算解决,叶柳惜也懒得再管,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翻了个身,闭眼入睡。
夜里熬夜,白日自然要将这份失去的睡眠补充回来。
总之睡到了日上三竿,叶柳惜起来的时候,谢蕴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了。
不久前他刚从桑时那边回来,还从桑时那边带回来了一些小糕点。
平日里他并不喜欢吃这些点心,倒是桑时年纪还小,对这些吃食还格外热衷,国师府里的厨娘会专门给他开小灶。
倒了一杯刚煮好的清茶晾着,起身走到床边,拿起外衣,“殿下该起了,公主府来人拜访。”
谢蕴的生活起居不需要侍女服侍,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完成。
而他的殿下生来就有众人伺候,现在在国师府里,这事自然也就落到他手中。
叶柳惜任由他服侍穿戴,跟着他走到桌边坐下。
“殿下先吃些点心垫垫。”谢蕴站在她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玉梳,开始给他梳头挽发。
叶柳惜被伺候得舒适,吃了几块小点心,茶水解腻。
谢蕴为她梳的是那日宫女给她挽的样式,只看过一次就能够有模有样的复刻,可见是有点天赋在身上。
“走吧,小谢子回府。”叶柳惜今天穿的衣服是谢蕴叫人买来回来的,款式比起公主府的衣裳要简单些许。
浅绿色外衫绣纹青竹,内搭月白长裙,金丝勾勒祥云图案,飞鸟衔枝。
公主府里的衣服大多鲜艳华贵,尽显帝姬荣宠,今日穿的这一套就很符合国师府的寡淡样式。
谢蕴没在乎她这突然起的外号,牵住叶柳惜的手往外面带,乐远正好要找国师,刚来到这边就看国师身边的人,整个人都僵住。
帝姬怎么会在国师府?
她什么时候来的?国师为什么和他手牵着手?
啊!这是发生了什么!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在做梦?
谢蕴对乐远点头,示意他过来。
乐远有些迟疑,碍于对国师的信任,还是慢慢挪了过来,随后对叶柳惜行礼,“帝姬万安。”
谢蕴吩咐他:“叫人备车,送殿下回去。”
乐远满心疑惑,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得到谢蕴的命令,转身离开。
平时都是他跟着谢蕴出行,备车和驾车也是他,虽然当马夫在别人眼里有些低贱,但乐远不在意。
他就喜欢驾车,怎么了!
而且他又不是只会驾车,他还会武功,还会看文书,他是天才好吧!
国师府的马车停在公主府前,谢蕴今天不和叶柳惜回去,在他们成婚之前,他应该不会来公主府住下。
至于叶柳惜为什么会从国师府的马车下来,这些就需要关注的人自己去猜。
二皇子和胡绮琴在厅堂坐着等叶柳惜,前来伺候的不是平心,而是刘姑姑。
平心没了舌头不方便交流,刘姑姑知道叶柳惜夜不归宿,不过对二皇子和胡绮琴说的却是殿下还未起身,需要他们等待片刻。
二皇子知道胡绮琴这号人,五皇子为了娶她,恳求父皇很久,还要和其他大臣相争,若不是当时她怀了孩子,否则以胡绮琴一介白衣又怎么能做皇子的侧妃。
只不过这个孩子很快就落了。
他望着胡绮琴,总觉得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老五都不过来吗?过来拜访皇姐,怎么只让你前来。”二皇子找了个话头同胡绮琴说话。
胡绮琴莞尔一笑:“陛下今日唤王爷入宫,所以只有臣妾过来拜访帝姬,臣妾以为是苏侧妃过来呢,还想和她说些体己话。”
说着她停顿片刻,好似不经意般,“臣妾以为二皇子也被唤进宫里,原来不是。”
二皇子面色阴沉,被她这不阴不阳的话刺痛,“你这张嘴倒比老五伶俐许多,只是有些话,当不当说,还是要考虑清楚,免得犯了口舌被割去舌头。”
“二皇子说的是。”胡绮琴对他的威胁并不在意。
“老二你也就会威胁女人啊,就你这样还想成为太子。”叶柳惜跨进厅堂,正好听到两人后面的对话,顺嘴噎了一下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