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叶柳惜是怎么收服这只老虎,也不明白这头母虎为什么不反抗,就这么任由她驱使。
村寨里的人并不喜欢和叶柳惜接近,就连她的亲生母亲和她都不算亲近,也不是他们将她赶到另一处居住,而是她自己远离村寨。
叶柳惜住的这栋木楼,以前是一个老蛊师的住处,这位老蛊师生前也不喜欢和村寨里的人接触,所以在那边盖了一栋楼,常年居住在那边,直到他死亡,被他养育的那些蛊虫吞噬殆尽,多年没有出入木屋,他们这才进去查看,发现只剩下一副白骨。
直至这几年,叶柳惜搬进这栋屋子,这座空置了很久的房子,才重新迎来了新主人。
母虎把人放到木地板上,男人身上的水将地板浸湿,几只蜈蚣突然从角落爬出来,它们感受到陌生气息入侵,开始发起进攻。
这几只蜈蚣有小臂长,它们爬上男人的脸和脖子,那身上生长了很多的脚刮在皮肤上,还有一只试图从他的耳朵钻入,奈何体格太大,并未成功。
叶柳惜从另一个房间走过来,她身上的蓑衣已经褪下,身上穿着灰色的衣服,布料不算细腻。
趴在男人脸上乱动的大蜈蚣们感应到叶柳惜的气息,纷纷避让躲开,很快又回到了角落里。
叶柳惜拉了一张矮凳坐下,弯下腰捏住男人的下巴,屋内的火光还算明亮,可以清楚看到这个人的五官。当然,也有他这个人还没被河水泡肿的原因。
哪怕紧闭着眼睛,脸色因失血和寒冷泛白,仍旧不减光彩,甚至多了几分让人想要摧毁的脆弱感。
微弱的呼吸随时会停下,他生命在不断流逝。
叶柳惜就把地上的人扒了个干净,打量一番这个遍布伤痕和淤青的身体,有刀剑造成的伤,也有撞击到重物的淤血。
“捡了个破烂回来。”叶柳惜小声说一句,而后把人拎起来塞进这间房的床上。
床上没有任何用品,这本就是一间闲置的空房,又去找了一床被子甩到他身上。
不一会儿叶柳惜又从外面回来,头上带着些许雨珠,回到房间,掐住男人的双颊,强行让对方张嘴,塞了一只肉虫进去。
叶柳惜一脸嫌弃,把抓过肉虫的右手擦了好几遍。
软绵绵并且不断蠕动的触感太恶心了。
老虎已经回到山洞,正在舔舐着幼崽,还在这简短的时间内捕回一头小鹿,猎物血忽淋刺的放在洞口,它没有立马进食,而是在等着叶柳惜过来。
这个两脚站地的动物太瘦小了,应该多吃点,虽然她很强大,但应该可以更强大,有一个更高大的体魄就可以变强。
这是老虎跟在叶柳惜身边后一直在做的行为,一开始是为了感谢,现在是习惯。
叶柳惜来到洞口,用匕首取了一块嫩肉,就在山洞里燃起篝火,木棍被削尖,轻松插入嫩肉里,架在火边慢慢烤起。
老虎和幼崽都出去进食,等到吃饱喝足,它将剩下的尸骸拖走,丢到远处,还将地上好好清理了一番。
这些行为都是叶柳惜教会它的,它现在已经做得很熟练。
而那只被养的格外好的幼崽来到叶柳惜身边,在她旁边仰躺翻出肚皮,白皙的绒毛看着手感很好,实际上确实很绵密软和。
这头老虎幼崽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吃独食的情况下吃得有些胖了,圆滚滚的一团散发着暖意,叶柳惜伸手,在它肚皮上摸了一把,听到它舒服的呼噜声,手指来到它的嘴巴,把它的嘴巴给捏住。
对野生老虎来说,这也许是挑衅的行为,可对于这头老虎幼崽,它早已经习惯叶柳惜的触碰,还顺从地往叶柳惜手里凑。
拖着残骸出去处理的老虎也回到山洞里,身上沾染的雨珠都已经被甩开,找到叶柳惜,在两步之外的位置盘卧下。
它去处理尸骸之前。它处理完尸骸之后还去给附近的村寨送了肉,那是叶柳惜去村寨里面借回那条肉虫的交易物。
蛊师的蛊分很多种,有害人的,也有救人的,害人的都是他们的防御武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随意的给人下蛊,而且村寨里的蛊师很少往外走,他们习惯居住在森林深处,这里的蛇虫鼠蚁很多,方便他们找到这些小动物练成蛊虫,而为了隐蔽大多蛊师都会选择那种小容易伪装的虫子。
偏偏叶柳惜不喜欢这种小东西,最不愿意触碰的就是那些肉虫,蜈蚣和蝎子以及蛇类,她都能够接受,但她更喜欢那些庞大的动物,比如身边的这头老虎。
现在放进那个男人身上的肉虫,便是主要用作医治,到底能不能够活下来,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有没有这个运气,叶柳惜并未给他包扎。
松开放在老虎幼崽嘴上的手,给烤制的肉块翻了个面,拿起地上母虎找来的几个野果,将果汁挤出滴落在肉的表面上,一丝甜味,随着火光的烘烤,逐渐散发出来。躺在地上的小老虎,猛地坐起来乖巧地趴到叶柳惜脚边,眼巴巴地看着即将烤好的肉。
虽然它已经吃了一顿生肉,并且没有感受到饥饿,可是它嘴馋。
作为一头野生动物,它应该更适合吃生肉,喜欢血腥的味道,可自从和母虎跟在叶柳惜身边,它开始对熟制的食物格外感兴趣。
叶柳惜用刀将一小块肉削下,递到它嘴边,小老虎一口咬下,但又机灵地没有碰到叶柳惜的手指。
“去给我抓两条蛇回来。”叶柳惜看它吞下这块肉,吩咐它一会儿要出去做的事情。
小老虎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只是从以往相处的经历去思考,辨别出她发出的这个声音代表的意思,遍布黑色环纹的尾巴甩了几下,小声的嗷呜,表示它已经知道。
母虎站起身,叼起小老虎就往外面走,它是带着幼崽去进行专项训练,捕蛇它不会帮忙,但也要在身边看着。
叶柳惜没有管它们的行踪,吃完这一顿肉,估算了一下,晚上应该不用再吃了,转身又回到屋里,找来一只大木桶,又烧上了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