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星歌的指尖在合同上轻轻摩挲，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综艺？”她抬起头，校服领口因为刚才的拉扯歪向一边，“什么综艺？”
周舒蕴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份彩印资料推到她面前：“《破茧之战》，下个月开拍的成团才艺竞演真人秀节目。”
“成团......？那是什么？”祝星歌茫然地眨眨眼，这个词汇在她听来就像某种外星语言。她低头翻看资料，封面上九个妆容精致的女孩穿着闪闪发光的打歌服，摆着整齐划一的姿势，让她想起超市货架上包装上好几个人印在上面的饮料。
“成团就是，”周舒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拿出手机千度，照着上面念，“通过一定时间的学习,最后经过比赛成立组合出道。就像之前的那个《练习生日志》。”
“那又是什么？”祝星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周舒蕴扶额：“算了，直接给你看吧。”她点开平板电脑，播放起一段往季节目视频。画面里，少年们在舞台上又唱又跳，镜头切换得令人眼花缭乱。
“其实就是当偶像，从国内外n家经纪公司、练习生公司的2000位练习生中推荐选拔100位练习生，在四个月中进行封闭式训练及录制，最终由全民票选出优胜9人，组成全新偶像女团出道。当偶像，就跟你之前在live house表演差不多，都是给别人当精神支柱，只不过live house是x本的明星形式。”
“原来如此。”祝星歌总算是明白了，不过她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我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没有别的正式的音乐比赛吗？”
“有是有。”周舒蕴叹了口气：“但现在国内的情况就是，纯音乐类型的节目根本没有关注度。”
“但这个节目不同，《破茧之战》是第一款女团成团节目，关注度堪比户外竞技真人秀节目，你在里面要是表现得好，可以快速走红。”
“你要知道，现在的娱乐圈，有关注度有流量才能做自己想做的。”
祝星歌懂了：“你是想我在里面打出知名度？”
“ bingo！现在这个时代有流量了，才是老大想做什么没有流量都是做不成的。”
祝星歌想了想说：“可以把男团的那个综艺给我看看吗？”
周舒蕴拿出平板，找到第一期，播给她看。第一期的内容是介绍规则和练习生的自我介绍。祝星歌快进的看完，又连着看了第二期。
“最后成团的有几个人吗？”她指着某几个男的。
周舒蕴诧异的挑眉：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我猜的，这几人比较有实力。”
“那你为什么不选他？他也很有实力，是第一名。”周舒蕴指着一个男生说。
“长得一般，性格也不突出，太路人了。”祝星歌往屏幕看了一眼，“第一期的规则就说了，成团是投票制的，说白了，这其实是个比流量的游戏，性格讨喜，没实力也行。”
周舒蕴的指尖在咖啡杯沿轻轻敲击：“不愧是年级第一呀，这么快就读懂了这个节目的潜规则，不过也别这么早下结论。”她直视祝星歌的眼睛，“我相信就算你别的不能吸引观众，但你的歌声绝对可以！”
“这个比赛之前要先海选出100名，过几天我带你去，现在，我需要带你出去购物。”
“我需要买什么？”祝星歌茫然地问。
“所有！首先就把你这个老古董手机给换了，你可是要红的人，以后万众瞩目的时候被人扒出用老年机多掉价。”周舒蕴显然看不顺眼很久了，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股怨念。
祝星歌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这台老年机确实用了四年，屏幕有裂痕，电池续航不到半天，但它还能用，她就一直没换，主要是因为没钱。
“好。”她想了想自己的存款，觉得买个手机还是买得起的，幸好之前的竞赛的奖金已经发了。
“还有你这鞋子跟衣服也得换一换，这鞋都洗发白了，估计你的衣服也不怎么样。”周舒蕴继续说，挑剔的目光扫过祝星歌全身。
“好。”祝星歌已经有些脸红了，她脚上的帆布鞋确实穿了很久，鞋底都已经有些薄了，他也洗了很多次的帆布都白了，至于衣服，好吧，她也说对了，她只有校服，连自己的私服都没有，平时的演出服也是向老周借的。
如果真要算私服的话，那可能只有袖子短一两节的，很久以前买的衣服了。
“那就这么定了！”周舒蕴一把拉起她，“现在就去数码城，然后商场，今晚就让你焕然一新！”
三个小时后，祝星歌站在商场试衣镜前，几乎认不出自己了。新买的手机装在口袋里，沉甸甸的；脚上是舒适的小白鞋；身上是一条简约但剪裁精良的淡紫色连衣裙，衬得她肤色如雪。
其实本来是要买最新款手机的，但是祝星歌实在舍不得钱，又拒绝了周舒蕴的帮助，选择了一款价格中等的手机。至于衣服和鞋子也是捡着便宜的买，反正她穿什么都好看，就是个麻袋也能穿出时尚大片的感觉。
买完衣服她就和自家经纪人告别了，用新买的手机扫了个共享单车（这还是刚刚周舒蕴教她的）赶往医院。
一到医院她就直奔缴费处，把这段时间欠下的费用结了。
那一长串的缴费加起来的钱已经足够她买好几个新款手机了，但是祝星歌却并不心疼，在她心里，小安的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收起缴费单，祝星歌往病房那边走，想把筹到钱的好消息告诉院长妈妈，却没想到，在病房外看到一个令人意外的人。
走廊尽头的窗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低头与院长妈妈交谈。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侧脸线条分明，在阳光下投下锋利的阴影。
祝星歌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男人突然转头，视线与她相遇。那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在看见她后，变得温柔无比。
“陆老师……”祝星歌怔怔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