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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演出室藏在商厦的地下一层。

祝星歌熟门熟路地刷卡进门,穿过昏暗的走廊。演出还没开始,后台空荡荡的,只有几盏化妆镜的灯泡亮着,照出一片暖黄的光晕。

她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歌词本和一支荧光笔,坐在化妆桌前开始修改副歌部分的旋律。这一块地方是老板老周专门留出来给她练习休息用的。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很沉,很稳,还带着一丝迟疑。

祝星歌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后台入口处。

他个子很高,肩线笔直,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整个人却透着一股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贵气。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喝了不少酒,但站姿依然挺拔。

“这位先生,这里不能进哦。”祝星歌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上并不存在的灰,“观众入口在另一边。”

男人愣了一下,环顾四周,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我......”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醉意,“这是哪里?”

祝星歌眨了眨眼:“「蜂巢Livehouse」的演出后台啊,你不知道?”

男人摇了摇头,眉头微皱:“不好意思,我看了门口的海报就进来了,不知道这是后台。”

祝星歌打量着他——穿着简单却令人无法忽视,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酒香,估计刚从哪个酒桌上下来,他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迷茫和疲惫。

“先生是来看演出的吗?”祝星歌问。

“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放松一会。”

“那你可真是来对地方了!”她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我们这儿最放松了。”

男人怔了怔,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嘴角也微微上扬:“是吗?”

“当然!”祝星歌晃了晃手里的歌词本,“刚好今晚有我的演出,既然你都误打误撞来了,不如留下来听听?”

男人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歌词本上。纸页上涂涂改改的痕迹很重,但标题《野蔷薇战争》几个字写得格外认真。

“好。”他最终点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轻松,“我还没看过这种演出。”

祝星歌眼睛一亮,掏出一张票给他:“那你可要好好期待!第一次免费送你,下次来就得买票啦,也不知道没票你是怎么走进来的。”

男人——陆衢有些窘迫:“门口没人拦着。”

“估计是小陈偷懒去了,没事,刚好我还有一张赠送票,要是有人查票就给他看看。”

陆衢微微颔首,表示感谢,转身准备离开后台。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埋头整理东西的祝星歌。暖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柔和的星辉。

今天,或许会过的和从前不一样。

陆衢摸黑走到观众席,这里和他平时见过的观众席完全不一样,没有桌椅,只有一块空地,观看演出的人都拿着应援道具站着,他没有往里面挤,而是顺势站在了人群最后。

灯光渐暗,舞台上的祝星歌抱着吉他站在中央,边上还有三个人用着不同的乐器。一束追光打在她身上,将她栗色的长发镀上一层银边。

“这首歌叫《野蔷薇战争》。”她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破嘈杂的噪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地下空间,“送给所有在黑暗中依然选择绽放的人。”

前奏响起,不是狂躁的嘶吼,而是一段带着冷冽美感的吉他旋律,像荆棘丛中缓缓绽放的花。

她的声音像一泓清泉,在这个充满酒精与虚伪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澈。每个词都像子弹,精准击穿听众的耳膜。

这也是一首摇滚乐,但他并没感到任何不适,旋律像一根铁丝,绞紧了他的心脏。

“在钢筋丛林里野蛮生长\/用伤痕编织成勋章...”

她唱到这一句时,舞台灯光骤然炸裂,玻璃杯里的酒液随之震颤。

没有人再交谈,所有人的瞳孔里,只剩下那个唱成战歌的女孩。

她不是“表演”,而是在燃烧自己——

在结束一段演唱的间歇时间,祝星歌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最后一排。

那个误入后台的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映着舞台的星光。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对他眨了一下眼睛。

那人怔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今晚最舒心的笑。

祝星歌的表演是今晚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演出结束后,其他观众陆续离场,陆衢反倒逆着人流走向舞台。

“怎么样?”祝星歌抱着吉他走到台边,额前的碎发还沾着汗水,“没让你失望吧?”

“很出色。”陆衢的声音依然带着几分疏离,但眼神已经柔和下来,“歌词写得很好。”

祝星歌眼睛一亮:“你听懂了?”

“嗯。”他站起身,下次有机会,我还会来的。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陆衢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我得走了。”他微微颔首,“谢谢你今晚的演出。”

“拜拜!”祝星歌热情的送他离开,自己也转身回后台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今天的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但对于陆衢来说,确是极为难忘,在他往后余生,都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他无比庆幸今日的心血来潮。

陆衢坐回车上,拿出手机给父亲回了个电话。

父亲出现在电话的那一头,一身西装还未换下,不过人已坐在书房桌前,看样子晚会应该是结束了。

“去哪儿了,怎么走得这么早?”

“出去透透气,您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陆衢回答。

陆父微微叹道:“陆衢,你应该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尽如人意的。”

“我知道,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这话倒是让陆父惊讶了:“你今日这么好说话?从前跟你说这些你都不耐烦。今天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高兴?”

陆衢笑了一声,没回答。

他看向窗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已经有些皱褶的演出票根。那个女孩明亮的笑容和充满生命力的歌声,依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确实很高兴,也并不是敷衍他父亲,只不过从今天的演出中,他莫名的获得了一股力量,去面对接下来的战场。

“父亲过两天我要回趟军区,接下来就是野外实战训练,虽然我接受了这些华而不实的晚会,但也请你少给我安排些。请您体谅一下,作为儿子要在学校军区两边跑的疲惫。”

“你这孩子。”陆父笑骂:“这哪是华而不实的晚会呀,这是你小姑的订婚宴。咱们家这成分,可没那么多晚会。”

陆家三代从军,在军区的地位可谓是旁人难以企及,军政世家并不兴这种宴会,今日要不是家里人订婚,有没有这场晚会还难说。

“总之,麻烦父亲了。”陆衢笑了一下,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