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第二组！”mike的声音传来，“我们要拍废墟之光！”
周舒蕴正低头翻看拍摄计划表，突然察觉到摄影棚内的布景正在快速更换。她皱眉抬头，发现灯光师正在调整成冷色调，地面也被铺上了仿真的焦土和碎砖。
“等等——”她快步走向正在指挥换景的林安娜主编，“这是什么情况？我们不是只定了主题的封面拍摄吗？”
林安娜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轻轻“啊”了一声，推了推金丝眼镜：“抱歉，忘记和你说了。”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漏提了一件小事，“这是内页的加拍企划，叫废墟之光，概念是战火中的希望。”
周舒蕴眯起眼：“临时加拍？”
“对，内置页的专题。”林安娜笑了笑，“放心，加钱。”她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新合同，递给周舒蕴，“刚拟好的，酬劳按封面拍摄的1.5倍算。”
周舒蕴接过合同，快速扫了一眼条款，确认无误后，挑眉看向林安娜：“你倒是会先斩后奏。”
林安娜耸耸肩，目光转向正在布景中央调整状态的祝星歌：“没办法，看到她第一组的表现后，我们这边开会时，两套方案割舍不下，所以决定都用。”她压低声音，“这组照片如果拍好了，对我们团队意义重大，对你们也......”她话未说完，但她的意思周舒蕴明白。
“可以。”周舒蕴大致计算了下这次杂志拍摄后能获得的曝光度，又补充道，“拍摄内容给我看看。”
“已经准备好了。”林安娜早有准备，递上平板，“主题是在绝望中寻找光，服装是战损风，妆容会更强调脆弱感与坚韧的对比。”
周舒蕴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没有敏感内容后，点了点头：“可以。”她抬头看向一脸奇怪的祝星歌，上前和她说了事情经过。
祝星歌听完周舒蕴的解释，不仅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反而眼睛一亮。她伸手接过平板，指尖在“战损风”的造型方案上轻轻划过，唇角勾起一抹跃跃欲试的弧度。
“有意思。”她抬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比单纯的美更带感。”
周舒蕴挑眉：“不嫌累？”
祝星歌摇摇头，发丝在脸颊边轻轻晃动：“这种主题，我闭着眼都能演。”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却又透着认真，“毕竟——”她顿了顿，“我确实经历过啊。”
这句话让周舒蕴心头一紧。她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明媚的女孩，想起她曾经被全网谩骂时仍旧挺直的脊背，想起她在训练室熬夜练习时孤独的身影。
“那就好好拍。”周舒蕴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在绝望中寻找光。”
祝星歌点点头，转身走向试衣间，造型师Lisa为她换上那件撕裂的白色长裙，裙摆上暗红的“血迹”像是绽放的花。她又在祝星歌的锁骨处画上几道逼真的擦伤，最后喷上一层细闪的喷雾，让她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像是黑暗中独自发光的萤火。
随后又在化妆间看到了之前的化妆师Andy，手里拿着特制的“战损妆”工具盒。
祝星歌闭上眼睛，感受着冰凉的刷子在眼皮上扫过。Andy的手法很轻，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当她再次睁眼时，镜中的自己已经变了模样——眼下泛着疲惫的青灰，唇角带着干裂的纹路，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发型师给她的头发没做多少改造，只不过弄得稍微凌乱却不失美感，还有几簇为她粘在了脸上。
从里面出来时，所有人都觉得好像活生生的战争女神在他们面前。
当拍摄正式开始，祝星歌站起身，赤脚踏上仿真的焦土地面。粗糙的触感从脚底传来，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聚光灯打在她身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站在废墟中央，染血的裙摆随风轻扬，苍白的脸上带着伤痕，可眼神却亮得惊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倔强，一种即使被碾进尘土也要开花的坚韧。
“好帅！！”周围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叹道，“她简直就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女神。”
mike的快门声疯狂响起，他几乎趴在地上取景：“对！就是这样！”他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再给我一点我偏不死的眼神！”
祝星歌微微仰头，看向头顶那束唯一的光。她的眼神渐渐变了，仿佛穿过镜头，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那些曾经想要击垮她的恶意，那些试图让她低头的压力，全都化作了此刻眼中的火焰。
“绝了！”mike查看刚拍的照片时手都在抖，“这组照片会要了所有人的命！”
周舒蕴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屏幕中那个伤痕累累却光芒四射的身影，突然明白了林安娜为何要临时加拍。这样的祝星歌，确实值得被更多人看见——不是作为被同情的受害者，而是作为真正的战士。
拍摄结束时，祝星歌的脚底已经沾满了“焦土”，裙摆上的“血迹”在动作中晕染得更开。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是终于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累吗？”周舒蕴递给她一瓶水。
祝星歌摇摇头，发间的碎屑随着动作簌簌落下：“这才哪到哪。”她眨了眨画着“伤痕”的眼睛，语气轻快，“我可是要站在更高处的人。”
林安娜这时走了过来。
“听说明天你要高考？这里有个小礼物送给你，就当我对你的祝福了。”她挥了挥手让助理李亮月拿东西过来。
“谢谢！”祝星歌接过，是一个包装精美的礼袋。
“你这组是最后一组。”林安娜说，“应该在你放暑假的时候发售。”她朝祝星歌伸出手，“合作愉快。”
祝星歌微笑着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