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像是想到什么好办法,抬起头焦急地问:“杀了人也没事,让赵局把她保出来就好了!我们可以花钱摆平它,就像以前.......”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贺锐鸿打断了。
“这次赵局插不上手,”贺锐鸿的声音抬起手帮她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许雅这件事是被陆家的那个陆衢发现的,他亲自督办这个案子。”他重重叹了口气,“我们保不住她了。”
“凭什么啊!不过是几个人而已,就这样让我家许雅为她们赎罪吗?她们的命怎么比得上许雅!”贺母还是不甘心,一直拽着丈夫的衣袖,想让她再想想办法,“那个陆衢,我们不是认识吗,可以让他让她把许雅放了。”
一旁扶着她的贺许嘉已经懵了,父亲母亲的这场对话已经彻底的脱离了他对他们的印象。
“哪有这么简单,陆衢那是什么人,他是陆家嫡孙,最年轻的陆军上校!他爷爷是开国元勋,父亲是现任军区司令!我们也就只是认识人家而已,其实连和人家合作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让人家开后门了!”贺锐鸿头疼,他们确实认识陆衢,但不过是很单薄的交情,平时遇上,连说上话都很困难。
“那我们找杨家人帮忙?杨家不是和陆家......”贺母又想到那个未来的女婿。
贺锐鸿冷笑一声:“杨家?他们现在撇清关系还来不及!杨元成那老家伙都给我发消息了,要重新考虑两人的婚事!”
贺母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他们怎么能这样......”
窗外的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了,客厅陷入彻底的黑暗。贺锐鸿没有开灯,在黑暗中继续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和她彻底切割。声明我已经让人发出去了,所有证据都表明她只是个养女,和我们贺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贺母倒在沙发上,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了。”贺锐鸿终于起身按下电灯开关,刺目的白光瞬间充满整个空间,“就这样吧。贺家百年基业,不能毁在一个疯子手里。而且......”
他扯了扯嘴角:“你还有个亲生女儿,失去一个假女儿也没什么,也算是归位了。”
贺母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保养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微微发红:“她算哪门子女儿?!那个在贫民窟长大的野丫头,连给许雅提鞋都不配!”
贺锐鸿连忙上前扶住妻子的肩膀,语气宠溺又无奈:“好了好了,别气坏了身子。”他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像哄孩子似的,“你呀,就是太疼许雅了。”
“我能不疼她吗?”贺母眼眶泛红,拽着丈夫的衣袖,“十几年的母女情分啊。”
贺锐鸿叹了口气,揽着妻子在沙发上坐下:“兰儿,为了贺家,你就妥协一下好吗,你是祝星歌的母亲,以后在一起久了,她还敢不听你的话吗?她会是你的新女儿。”
贺母被丈夫一哄,自己又实在是找不到好办法,渐渐平静了下来依偎在丈夫的怀里。
而被安排了的祝星歌,正在准备明日的面试。她休息的这段时间,也看到了网上发生的事,不过她看到了也没放在心上,这些事,不是她需要烦恼的。
无所事事了一天,她终于获得了陆衢的首肯,能坐在公寓里的练习室,认真的看之前周舒蕴拿给她的剧本,感受一下这部电影里包含的情感。
陈正川的新电影名叫《逆旅相逢》,讲的是豪门继承人顾青为逃避家族联姻出走,在异乡街头邂逅了流浪歌手溪萦。
溪萦她作为一个在地下音乐圈挣扎求生的流浪歌手,嗓音独特却始终不被主流认可。她在街头演唱时,偶然吸引了富家公子顾沉的注意。顾沉被她的歌声和倔强吸引,两人短暂相恋,但悬殊的身份差距和三观的不同,让这段感情如昙花一现,很快就结束了。
心灰意冷的旅途中,顾青遇见了同样逃婚的林微。他们结伴行走在苍茫山水之间,从雪山之巅到海岛渔火,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自己渴望的模样。正当情愫暗生之际,顾青的家族遭受了其他势力的打压,险些崩塌。
顾青这时候突然明白,这世界上除了自由,还有责任,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抛下他的家族。
他与林薇说明白,离开了她,并把这份爱埋在了心里,决定回去挑起重任,和未婚妻结婚。
婚礼当天,顾青才发现,从未见过的未婚妻竟是同样逃婚的林微。这对历经沧桑的恋人携手重振家族,强强联手。
多年后,当他们夫妻俩重新走上当年没有走完的那段旅途时,在人来人往的广场上,顾青再次听见那个刻在记忆里的声音。
他转过头,又一次见到了溪萦,她还是如从前一样在坚持自己的梦想,在音乐路上孤独前行。
溪萦认出了人群中的顾青,目光短暂交汇,而后她垂下眼睫,指尖拨动琴弦,唱起了那首《涩》。
这首歌里藏着他们曾经短暂却炽热的相遇,藏着年少时不懂如何握紧又不得不放手的遗憾,也藏着她独自走过的漫长岁月——从懵懂青涩到清醒自知,从执着不甘到坦然释怀。爱情如此,人生亦是如此。时间会剥落天真,却也会淬炼出更坚韧的灵魂。能力、思想、梦想……所有的一切都在流动,人总会从青涩变得成熟。
曲终时,溪萦抬起头,对他轻轻一笑,像是告别,又像是祝福。而后她转身融入人海,继续她的旅程。而顾青站在原地,忽然明白,有些相遇注定只是生命中的一页风景,而真正的圆满,往往在别处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