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宿舍里的气氛比训练室轻松了不少，但白天的插曲显然还萦绕在几人心头。
姜雨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忍不住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困惑：“我说……今天林潇潇、何初柔还有汤怡，她们三个到底怎么回事？早上那气氛，怪怪的。”
山悦听到这话转头就看向祝星歌。
姜雨莱奇怪地看了看山悦，又看了看没什么表情的祝星歌，疑惑地问：“你干嘛突然看星歌妹妹？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神经大条地还没把早上的异常和祝星歌后来的介入联系起来。
山悦无奈地瞥了姜雨莱一眼，解释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早上那诡异的气氛，就是在星歌跟她们说完话之后才缓和下来的，虽然缓和的方式有点……”她回想起祝星歌那句“一个小时”的最后通牒，现在还觉得有点吃惊，祝星歌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硬的态度。
姜雨莱眨了眨眼，努力回想：“啊？有吗？我感觉就是她们三个自己闹别扭了啊……”
祝星歌这时合上了笔记本，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接过了话头：“雨莱没感觉错，矛盾确实是她们三人内部的。但根源，可能确实和我有点关系。”
她顿了顿，看着两位室友，选择性地透露了一些信息：“何初柔以前和我是一个学校的。”
“啊？”姜雨莱惊讶的放下毛巾了，“小学初中？”
祝星歌点点头：“没错，她是我初中同学。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姜雨莱追问，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祝星歌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吐出了一个让两人目瞪口呆的答案：“她以前是校霸的跟班。”
“噗——！”姜雨莱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全喷出来，她猛地咳嗽了几声，眼睛瞪得像铜铃，“咳咳咳……真的假的？！她那样？！”她用力比划着，试图描绘出何初柔那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的样子，“就她？校霸跟班？星歌妹妹你别开玩笑了！她跟我们认识这么久，头都没抬起来几次，说话声音比蚊子还小！”
这反差实在太大了，大到离谱，姜雨莱根本无法想象。
就连一向沉稳的山悦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眉头紧锁：“校霸跟班？她看起来更像是被欺负的那个类型。”
祝星歌看着两人震惊的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人都是会变的。”她意有所指的说，“有时候，曾经的施暴者，也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变成后来的受害者。身份转换了，但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未必就真的消失了。”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姜雨莱和山悦都愣住了。
姜雨莱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所以，她是欺负过别人？然后又被欺负了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
山悦却是恍然大悟，把已知的消息联系到一起：“难怪你那天和她单独说了会儿话，她以前是不是欺负过你？”
“？？？”姜雨莱懵逼，“山悦，你这也太跳脱了吧，星歌怎么可能被...”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祝星歌打断了。
“没错，确实如此。”她大大方方的承认。
“什么？！！！”姜雨莱目瞪口呆，手里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看看一脸平静的祝星歌，又看看神色凝重的山悦，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个连头都不敢抬、说话细声细气的何初柔……那个看起来比林黛玉还脆弱的何初柔，曾经欺负过祝星歌？！
这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山悦虽然从最近编排的歌曲和舞蹈里猜到了一些，但听到祝星歌亲口证实，心还是猛地一沉。她深吸一口气：“她对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校园霸凌就那些事。”祝星歌没在这些从前的事情上多说什么，“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我就反击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老大开始霸凌她。”
“再之后，”祝星歌轻轻呼出一口气，“她就变成了现在你们看到的这样。”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看到了那个总是瑟缩在角落的身影，“精神高度紧绷，害怕周围的一切，不敢抬头，不敢大声说话，连朋友都不交了。”祝星歌还记得当初那个用这温和甜美的外表欺负她看不惯的女生的样子，现在这个浑身散发着柔弱，抑郁。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祝星歌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唏嘘，“这次在这里遇到，才知道她……变成了这样。”
“那她也算恶有恶报了！”姜雨莱并不为她的遭遇感到同情，只有无尽的嘲意。
“那她现在和林潇潇她们又是什么情况？”山悦不解，“怕你抢了她唯一的朋友？”
“大概吧，可能还说了些我的坏话，不想让她接近我。”祝星歌也顺着说出自己的猜测，“具体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我今天只是作为队长，提醒她们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训练中，影响团队进度。”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自己那番强硬表态。
“原来是这样……”姜雨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怪不得你后来那么严肃。不过效果好像还行？下午训练她们好像正常点了？”
“表面上的正常也是正常，至少能先把舞台完成好。”山悦拿起床头的笔记本，无意识地用笔在上面点了点，依旧存有疑虑，“但不知道这平静能维持多久。话说回来，星歌，你之前怎么会想到让她进我们组？你海选的时候应该就认出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