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看到这般诡谲的女团表演,所有观众都很激动。几位练习生下台的时候,观众席上还在不停地喊着喜欢的偶像的名字。
紧接第一组演出的第二组,他们的用的是学校实验室的题材——“生物实验室的变异体”,这又将恐怖氛围推向了一个更注重视觉冲击的高潮。绿莹莹的灯光、冒着诡异气泡的音效,以及成员们脸上逼真的腐烂妆容和扭曲的肢体动作,引来台下阵阵惊呼。表演结束时,掌声和尖叫几乎要掀翻屋顶,气氛热烈至极。
当第三组“午夜教室的笔仙”表演完毕,舞台灯光再次暗下,短暂的换场间隙里,一种微妙的变化在观众席中弥漫开来。
连续三组高质量、但风格鲜明的“超自然”恐怖表演之后,部分观众的肾上腺素得到了极大满足,但也有人开始感到一丝疲惫——毕竟,一直被同一种东西连续轰炸,阈值也会不断提高。
“哇,这组笔仙的结尾定格绝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挺棒的,不过……连着三组都是鬼怪类的,有点套路化了感觉?想看点新奇的东西啊。”
“接下来是哪组?哦对,祝星歌那组,《缝隙》?这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恐怖啊……”
“不知道她们组会有什么样的表演,我看之前的生活直播和视频,这是星星和山悦一起写的曲子,我好期待啊啊啊啊啊啊!!!”
窃窃私语声中,带着好奇,也带着一丝审慎的观望。就连之前最兴奋的“妖魔鬼怪”们,喧嚣声也稍稍平息了一些,似乎也在等待下一道“硬菜”。
后台,候场区。
祝星歌小组五人站在阴影里,已经能清晰听到前台传来的议论声。与其他组华丽或惊悚的造型不同,她们穿着再普通不过的校服,脸上只有淡淡的底妆,看上去就像是任何一个校园里会遇到的女学生。
姜雨莱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小声说:“感觉大家都有点……看累了?”
山悦冷静地观察着台上的动静,低声道:“正好。当所有人都期待鬼怪时,真实的恐惧才会更有力量。”
林潇潇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了旁边汤怡的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给予对方鼓励。
何初柔站在最边缘,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校服的衣角,指节泛白。
祝星歌站在队伍最前面,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片即将属于她们的舞台。她能感受到队友的紧张,也能预判到观众可能存在的审美疲劳。
但这正是她们想要的效果。
当喧嚣归于沉寂,当猎奇的目光开始寻找新的刺激,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她回过头,目光扫过自己的队员,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和坚定:
“该我们了。”
舞台上,主持人茜姐用比之前更沉静一些的语调报幕:
“下面,请欣赏……由祝星歌、何初柔、林潇潇、姜雨莱、山悦带来的表演——《缝隙》。”
幕布拉起,聚光灯骤然收束,将整个舞台压成一道缝隙。
祝星歌穿着洁白无瑕的校服站在光圈边缘,侧脸被光影削得单薄。她缓缓抬起手,不是舞蹈起势,而是做了一个推开虚掩的门的动作,抬起脚,站在舞台中央稍高的台阶上,指尖在空气中停顿的刹那,背景音响起粉笔断落的脆响。
只听她说:“愿你的校园回忆里……阳光普照。”
这个祝福般的,与前面阴森的语调形成鲜明反差,让台下观众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啊,感觉好像不太一样?”
有些观众窃窃私语,还没等他们说出所以然,就见灯光又暗了下来,等再次亮起,时,两束冷白、顶光,如同审讯室的灯光,毫无预兆地、笔直地打在了舞台正中央。
光圈里,何初柔和林潇潇两人抱着双膝,将脸深深埋起,蜷缩在地上,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
没有音效,没有伴奏。
只有死寂。
刚刚还弥漫着些许躁动和期待的演播厅,瞬间被这种极致的、写实的静默吞噬了。
祝星歌的歌声再次响起,不再清冷,而是带着控诉的力量,歌词直指核心:
“课桌下的缝隙,藏着多少窃窃私语......”
“只是‘玩笑’而已,为何笑容变得僵硬......”
随着歌声的出现,四个人也逐渐出现的舞台上,从最初的动作,到后面舞蹈的复杂化,五人队形变换,时而将何初柔两人围在中间,象征包围和孤立;时而又快速散开,留下她独自在中央挣扎。动作融合了现代舞的延展性和街舞的爆发力,充满了戏剧张力。
何初柔两人也在其中用自己不俗的舞蹈功底和被周遭情绪渲染出来的害怕恐惧,完成自己的那一趴Solo。
祝星歌作为中心,舞步有力而坚定,既是叙述者,也是试图打破困局的引领者。
直到高潮来临前,整个表演都非常完美,甚至比昨日彩排还要精彩,让台下的看客直呼精彩,但在高潮却出了问题。
按照设计,音乐应该转向明亮,祝星歌和汤怡会有一个强有力的牵引动作,将何初柔和林潇潇从地上拉起来,完成从绝望到希望的关键转折。
祝星歌精准地卡着节拍,舞动到何初柔面前,伸出手,歌声充满鼓励:
“黎明已经到来,它会为你驱散黑暗!”
就在这一刹那!
何初柔本该搭上她的手,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向后缩去,动作幅度远远超出了舞蹈设计!她甚至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瘫软在地,仿佛祝星歌不是来救她,而是来伤害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