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夏日,空气里弥漫着古都特有的沉静气息,与连城那种快节奏的繁华截然不同。
飞机在晚上八点平稳降落。周舒蕴没有和祝星歌同行,她被星辰娱乐总公司的专车直接接走,需要立刻去处理后续的诸多事宜。
“总公司这边我会盯着,你安心准备。”周舒蕴临走前拍了拍祝星歌的肩膀,语气带着鼓励,“这几天你就在京都好好放松,熟悉熟悉这边的氛围,这里没有连城那么紧绷,正好调整下状态。”
送走周舒蕴,陆衢带着祝星歌坐上了一辆早已等候的黑色轿车。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陆衢侧头对靠窗望着外面陌生街景的祝星歌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祝星歌收回目光,有些好奇地看向他。严格来说,这算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很好奇。
陆衢看着她难得流露出的、带着点期待的神情,唇角微勾,卖了个关子:“去了就知道了。”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放缓,“先闭眼休息会儿,到了叫你。明天一切都会揭晓。”
祝星歌见他无意透露,便也压下好奇,顺从地点了点头,依言靠回座椅闭目养神。车子驶入市中心一处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别墅区。这里是陆衢名下的私产,他回京若不住老宅,多半会落脚于此。
别墅内部装修是现代简约风格,整洁而冷清,但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显然是有人定期打理。两人各自洗漱,旅途的疲惫袭来,很快便各自安歇。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祝星歌醒来时,陆衢已经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扮在客厅等她。吃过简单的早餐,他带着她上了自己的黑色越野车。
车子驶出别墅区,没有开往繁华的市中心,,而是驶入一片戒备森严、绿树成荫的大院。经过岗哨时,卫兵看清车牌和驾驶座上的陆衢,利落地敬礼放行。最终,车子在一座外观朴素、但透着庄重气息的三层小楼前停下。
“这是?”祝星歌看着这肃穆的环境,心里已猜到几分。
“我家。”陆衢言简意赅地停好车,率先解开安全带,“既然来京都了,就先见见我家人。”
祝星歌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几乎要愣在座位上:“陆老师!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她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慌乱。见家长这种事,难道不该提前准备、郑重其事吗?怎么会如此突然?
陆衢转头看她,见她脸上写满了措手不及的紧张,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关系,他们很好相处。我妈在连城时就念叨着想见你,只是你当时行程太满,后来她也回了京都,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你过来,正好见一面。”
“可我……”祝星歌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简单的休闲装,又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眉头微蹙,“是不是至少该买点礼物?这样空着手,太失礼了。”她就算没受过什么精英教育也知道不能这么随意的登门拜访。
“礼物?”陆衢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俯身从后座拿过一个包装雅致的礼盒,递到她手里,“早就准备好了。上次你说喜欢的那家丝绸店的丝巾,我多买了一条,觉得适合我妈的气质,至于我爸他们的,我帮你准备好了,你还是个学生,他们不会在意的。”
祝星歌怔怔地接过礼盒,这才恍然想起,前几天在连城,陆衢确实陪她去过一家老店,还特意问她觉得哪条花色好看。还特意没有抢着帮她付款,原来他那时就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这份不动声色的周到,像一阵暖流,瞬间冲散了她所有的慌乱与不安。她抱紧礼盒,抬头看向他,眼底那点无措已化为柔软的光:“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陆衢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和:“嗯,总不能真让你打无准备之仗。现在可以安心进去了吗?”
祝星歌深吸一口气,再看向那座小楼时,心情已截然不同。她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嗯,我们走吧。”
一进门,一位穿着素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慈祥中透着干练的老妇人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小少爷回来了!” 这位便是家里的管家婆婆,林姨。
“林姨。”陆衢对她点点头,语气熟稔,“我爸妈呢?”
“夫人和先生都在客厅坐着呢,”林姨笑着回答,目光随即落到祝星歌身上,变得格外温和,“这位就是祝小姐吧?可真俊。快请进,夫人和先生可盼着你们回来,都等急了。”
屋内陈设古朴大气,处处透着精致。客厅宽敞明亮,但家具都是些上了年头的实木制品,擦拭得一尘不染。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军事地图和几张褪色的合影,照片上的人身着不同年代的军装,眉宇间透着相似的坚毅。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纪律严明的气息。
一位穿着熨烫平整的旧军装衬衣、坐姿笔挺如松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到动静,他放下报纸,抬起头。他的面容与陆衢有几分相似,但线条更为刚硬,眼神锐利如鹰,不怒自威,那是久居上位、历经沙场才能淬炼出的气场。
他边上坐着一个穿着质地轻盈的香云纱改良旗袍,气质温婉沉静的女人,应该就是陆衢的母亲温惠美,她脸上带着真切的笑意,眼睛只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就全落到了祝星歌身上,目光柔和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