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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斤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屋内的光线比凝香殿更柔和,墙壁上挂着几幅仕女图,角落里放着一架琵琶,琴弦上还缠着半旧的丝帕,处处透着女子的精致。

丽妃正坐在玳瑁梳妆台前,听见珠帘响动缓缓转过身来。月白色软缎寝衣随着她的动作流水般滑落,露出一截丰腴的肩头,烛光在那片肌肤上漾开蜜色的光晕。

她年方二十,身形已显丰润韵致。寝衣因身姿曲线而略显紧绷,腰肢纤细,更衬得体态婀娜。乌发松松挽就,几缕青丝垂落于汗湿的颈侧,恰巧拂过锁骨处那点朱砂。

“先生来了?”,她莞尔一笑,唇边梨涡浅现。声线犹带几分清甜,眼波流转间却已有成熟风韵。起身时衣袂轻漾,步态间自有一种天然的韵律,行动时绢料轻柔地勾勒出流畅的身体线条。

“娘娘安好。”陈九斤躬身回礼,目光不敢久留。

丽妃却不在意,笑着抬手示意:“先生坐吧。听闻先生医术高明,前些日子皇上龙体欠安,多亏了先生调理。”

“臣只是尽本分而已。”陈九斤在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上,显得有些拘谨。

丽妃亲自为他倒了杯茶,指尖纤细,指甲染着淡淡的凤仙花汁:“先生不必拘束。皇上常说先生是栋梁之才,不仅医术好,骑射也了得,连柳姐姐都赞不绝口呢。”

提到柳贵妃,陈九斤的耳根微微发烫:“娘娘谬赞了。”

丽妃掩唇轻笑,梨涡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先生这般拘谨,倒让本宫想起刚入宫时的模样。那时见了皇上,连话都不敢说呢。”她顿了顿,忽然起身,“先生要不要听听本宫弹琵琶?”

不等陈九斤回答,她已走到琵琶旁,轻轻坐下,调试了几下琴弦。清脆的琴声像珠子落在玉盘上,瞬间填满了屋内的寂静。

她抬手拨弦,一首《春江花月夜》缓缓流淌而出,指法娴熟,曲调悠扬,时而如月光洒满江面,时而如渔舟唱晚,听得人痴了。

陈九斤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看着丽妃专注的侧脸,烛光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仿佛与琵琶融为了一体。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不再是皇上的妃子,只是一个热爱音乐的姑娘。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丽妃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期待:“先生觉得如何?”

“妙极了。”陈九斤由衷赞叹,“臣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琵琶。”

丽妃笑得更甜了,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妩媚:“先生若是喜欢,往后常来听便是。”她说着,起身走到陈九斤面前,身上的香气随着动作弥漫开来,像上好的花蜜。

陈九斤的心跳骤然加快。他能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想起皇上说的“舞姿曼妙,如同月下仙子”,喉咙不由得发紧。

丽妃却像是毫无察觉,微微俯身,声音低得像耳语:“夜深了,先生一路辛苦,不如……歇息片刻?”

她的气息拂过陈九斤的耳畔,带着温热的触感。

陈九斤猛地站起身,却被她轻轻按住了肩膀。她的手很软,力道却不轻,带着一种无声的邀请。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亮,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两人的影子。

陈九斤看着丽妃那双含着水汽的眼睛,忽然想起了苏芷柔——苏芷柔弹琴时,也会有这样专注的神情,只是苏芷柔的眼神更清澈,而眼前的丽妃,眼底藏着更深的东西。

“娘娘……”他想说些什么,却被丽妃轻轻捂住了嘴。

“嘘。”她摇了摇头,梨涡里盛着笑意,“先生忘了?今夜,您是陛下啊。”

这句话像一盆温水,瞬间浇灭了陈九斤心中的挣扎。他知道自己又在犯傻——这里是后宫,眼前的女子是皇上的妃嫔,而他,是来完成调理任务的。

陈九斤站在原地,看着丽妃垂在身侧的手 —— 那双手很凉,指尖微微蜷缩,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他没有上前触碰,只是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温和:“娘娘若是觉得冷,不妨去内殿坐,那里有暖炉,能舒服些。”

丽妃抬眸望他,目光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眼底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怯意,却因这声关切的问候,悄悄染上一丝暖意:“有劳先生记挂。内殿确实暖和,咱们…… 便去那里说话吧。”

两人并肩走向内殿,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丽妃的脚步很轻,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被风吹动的花瓣。

“先生先前听我弹琵琶,是不是觉得…… 琴声里藏着别的东西?” 丽妃忽然开口,声音柔得像落在湖面的羽毛,打破了一路的寂静。

陈九斤愣了愣,随即坦诚回应:“娘娘的琴声悠扬,却在收尾处总带着一丝轻颤,像是有未说尽的话。若说藏着东西,大抵是…… 旁人不懂的心事吧。”

他没有刻意讨好,只是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 ——

在这深宫之中,坦诚或许比奉承更能让人安心。

丽妃脚步微顿,转头望他时,眼底已没了最初的怯意,多了几分共鸣:

“先生果然懂琴。这深宫就像个华丽的笼子,我们这些人困在里面,连弹琴都不敢尽兴,只能把心事藏在音符里,盼着有朝一日能被人听懂。”

她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却像羽毛般落在陈九斤心上。

内殿的烛火被调得极暗,两盏壁灯悬在角落,暖黄的光将房间染得格外静谧。

丽妃走到窗边的软榻旁坐下,没有邀陈九斤靠近,只是指着对面的椅子:“先生坐吧,那是给客人准备的,不凉。”

陈九斤依言坐下,与她隔着一张矮几,距离恰到好处 —— 既不疏远,也不逾矩。他看着丽妃将目光转向窗外的月光,轻声问道:“娘娘入宫多久了?”

“三年了。” 丽妃轻声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软榻的扶手,“入宫前,我在家乡学琵琶,父亲总说我弹得太急,没有女儿家的温婉。可入宫后才发现,急也没用,再急也逃不出这宫墙。”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先生来自宫外,宫外的月亮…… 是不是比宫里的圆?”

这个问题让陈九斤心中一酸。他想起青萍县的月光,想起苏芷柔与小翠在月下缝衣的场景,轻声道:“宫外的月亮和宫里的一样圆,只是宫外的人能跟着月亮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被困在一个地方。”

他没有说太多,却已将宫外的自由与宫内的束缚对比得明明白白。

“娘娘的舞……一定很好看。”陈九斤岔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