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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车辆在破烂不堪的路上颠簸着前行,车灯划破黑暗,却照不透远处的未知。

车里,众人随着车身前进摇头晃脑,星涵在祝一宁怀里睡得并不安稳,偶尔因路面颠簸哼唧两声,祝一宁便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哼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断腿女人靠在窗边,伤口的疼痛让她难以入睡,她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低声和祝一宁说:“真怕这路还有什么意外,咱这身子骨,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车队猛地停下,车厢里的人瞬间惊醒,原本的寂静被慌乱的议论声取代。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人焦急地问,声音里带着颤音。

吴队长带着巡逻队的人快步从前车下来,祝一宁抱着星涵凑到车窗边,看到前方路面塌陷了一小块,碎石和断裂的钢筋裸露在外,虽然不算严重,却刚好挡住了车辆通行的路线。

“得清理掉才能走!年轻力壮的都来搭把手!” 吴队长的声音穿透夜色,他指挥着士兵和自愿帮忙的幸存者下车,有人扛着铁锹铲碎石,有人搬来石块填补凹陷,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衣服,夜里的风一吹,透着舒爽的凉意。

那个抢罐头的男人第一个跳下车,拿起铁锹埋头苦干,额头上的痂被汗水泡开,渗出血珠也毫不在意,只偶尔抬手用袖子胡乱抹一把脸,溅起的泥点落在t恤上,混着血渍成了暗沉的色块。

星涵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突然小声说:“妈妈,那个叔叔好厉害。”

清理工作比预想中费时,等车队重新启动时,天边已经泛起了一丝鱼肚白。

所有人都望着前方,眼神里既焦灼又期待,没人知道下一个据点会不会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安稳。

又行驶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模糊的灯光轮廓,越来越近后,能看到高高的围墙和站岗的士兵,铁丝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下一个据点,到了。

“到了!我们到了!” 车厢里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有人红了眼眶,有人用力拍着手,连断腿女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祝一宁看着怀里星涵睡梦中舒展的眉头,长长地舒了口气,天亮前,她们总算不用再在荒路上颠簸。

车刚停稳,据点的士兵便迎了上来,引导着大家下车。

祝一宁抱着星涵跨过据点门槛时,最先感受到的不是热浪,而是一种久违的 “规整”。

不再是中转站那样的临时拼凑,混凝土地面虽有裂缝,却扫得干干净净;远处的仓库群连成一片,青灰色的屋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每扇仓库门都贴着编号,连周围的铁丝网都拉得笔直,上面还挂着 “张氏仓储” 的褪色标牌。

她正打量着,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引擎声,祝一宁抬眼望去,一列车队正缓缓驶入。

那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民用车辆,而是上百辆经过重度改装的末世战车,车身裹着加厚的防弹钢板,车窗换成了五厘米厚的防弹玻璃,军用级别的防爆胎胎纹里嵌着细钢钉,能在碎石地上稳稳抓地。

车头加装了锋利的撞角,车顶架着旋转机枪座,有的车侧面还焊着金属护栏,护栏上挂着汽油桶和备用零件,活脱脱是从末世电影里开出来的战争机器。

最扎眼的是车队正中央那辆黑色的重型厢式车,比周围的战车宽出一半,车身印着银色的 “医疗转运” 标识,却在三十多度的热浪里,从车门缝隙里飘出淡淡的白气,像是一头吐着寒气的巨兽。

“好家伙…… 这哪是车队,简直是一支军队。” 旁边一个背着旧背包的男人低声感叹,声音里满是震撼,“末世前能搞到这么多军用改装件的,除了军方那些人,也就只有姓张的了。”

祝一宁的指尖顿了顿,姓张的?

看祝一宁好奇,男人继续卖弄他所知道的消息,“你不知道吧,这据点原来是个仓储公司,老板叫张云飞,做能源化工仓储的,天灾前还因为污染丑闻上过新闻。”

张云飞。

这个名字像根细针,刺破了她记忆里的尘封片段。

前世她在南方安全区待过一段时间,听过无数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末世后期最狠的反派,独子死后彻底疯魔,主张 “弱者不配消耗资源”,抛弃老弱幸存者,还秘密抓活人试药,最后因为觊觎军方的基因改造技术,被围剿时引爆炸弹自杀,连尸体都没留下完整的。

而现在,她竟在这个据点,见到了还没黑化的张云飞。

“听说这据点本来是张总的仓储基地,洪水来的时候,他连夜让人用钢板把四周都封了,还挖了防爆沟,才没被淹。”

另一个穿着破洞衬衫的年轻人凑过来,压低声音,“那车队也是他的,据说每辆车加一次油能跑三百公里,连那辆冒凉气的医疗车,都是用重型卡车改的,里面装的东西金贵得很, 我听守卫说,张老板的独子就在里面躺着,昏迷好几个月了。”

祝一宁抱着星涵,跟着人流往安置区走。

她没说话,只是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星涵的小脸贴在她汗湿的衣领上,呼吸轻轻浅浅的,大概是累极了。

路过医疗车时,她看到几个穿着浅色作战服的护卫靠在车门上,袖口挽到肘部,露出小臂上的刀疤,有人靠在车门上,那不是单纯的消暑,是借着车身上的凉意,把医疗车护得密不透风。

末世里,能让一支装备到牙齿的队伍如此严防死守的,只有两种东西:能救命的物资,或是能动摇根基的秘密。

而张云飞的秘密,显然藏在那辆冒着白气的医疗车里。

安置区是用水泥板改成的临时住所,祝一宁分到的那间在最边缘,刚好能看到医疗车的方向。

她把星涵放在铺着旧毯子的木板上,悄悄从空间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掰成碎屑喂给孩子。

空间是她重生的底牌,绝不能在人前暴露,只能用这种隐蔽的方式让女儿垫垫肚子。

等合适的时间,她会带着女儿脱离车队。

星涵小口吃着,突然指着窗外问:“妈妈,那辆大车子为什么会冒气呀?里面是不是有冰?”

祝一宁嗯了一声,没多解释。

她知道那车里装的不是冰,是张云飞的儿子,前世听说是得了罕见的免疫缺陷病,必须靠低温舱维持生命,只有省城的药物研究中心有能治好他的特效药。

而张云飞搞这么大一支车队,大概是想跟着撤退队伍去省城,为儿子找药。

“妈妈,那车好漂亮。” 星涵又指着远处的战车,眼里满是孩子式的好奇。

“再漂亮也跟我们没关系。” 祝一宁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指尖划过星涵磨破的衣角, 得找机会换块干净的布,再这么蹭下去会磨伤皮肤。

末世里,只有自己和女儿的命才值得在乎,别人的排场、别人的死活,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