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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车,或者任何代步工具!”灰隼将铁砧小心地安置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岩石后,声音因疲惫而沙哑。

时间不等人,铁砧的状况正在恶化。

希望渺茫。

连续搜寻了几辆废弃车辆,结果令人沮丧:油箱被撬开,油料早已被搜刮一空;轮胎干瘪腐烂;电线被割断,零件被拆卸一空。

新能源车更不用说,早在断电后就集体罢工,废品一堆!

这就是混乱区的常态,任何还有一丝价值的东西,都不会被轻易留下。

夜猫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一辆老旧的军用挎斗摩托车,它侧翻在地,覆盖着厚厚的泥垢,但结构看起来大致完整。

他尝试着推了推,又检查了油箱和线路。

“灰隼!这个也许能行!”夜猫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油箱是空的,但我找到了这个——”

他踢了踢旁边一个生锈的油桶,里面竟然还有小半桶浑浊的、带着杂质的汽油。“可能是别人藏在这里的,或者没来得及拿走。”

灰隼和祝一宁立刻上前帮忙。

他们将摩托车扶正,灰隼熟练地清理火花塞,检查化油器,祝一宁则将那点宝贵的汽油过滤后灌进油箱。

“试试看。”灰隼深吸一口气,跨上摩托车,用力踩下启动杆。

一次,两次……摩托车发出沉闷的“突突”声,却始终没能点燃。

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让众人的心沉下去一分。

他妈的!

灰隼没有放弃,他调整了一下,再次用力踩下。

“轰——突突突……”一阵剧烈的咳嗽般的轰鸣后,发动机终于颤抖着、断断续续地运转起来!声音嘈杂而不稳定,但确实是启动了。

“快!把铁砧扶到挎斗里!”灰隼喊道,双手紧握车把,努力控制着这匹随时可能熄火的“老马”。

祝一宁和夜猫合力将铁砧安置在狭窄的挎斗中。

祝一宁随即跨上后座,夜猫则只能勉强侧坐在后座边缘,一只手紧紧抓住车架。

“坐稳了!”灰隼低吼一声,挂上档位,摩托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咆哮,颠簸着冲上河谷的斜坡,驶向那片危机四伏的混乱区废墟。

就在摩托车冲上坡顶、即将驶入废弃城镇的瞬间,祝一宁下意识地回头,望向他们刚刚逃离的河谷和远方安全区的轮廓。

她的目光掠过被浓雾吞噬的废墟轮廓。

能见度极低,远处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了厚重的灰纱。

潮湿的雾气粘在皮肤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就在摩托车引擎声间歇的刹那,一阵极细微的、不同于自然风声的摩擦声,似乎借着雾气的传导,钻入了她的耳朵。

是错觉,还是……高处锈蚀窗框被碰动的声响?

在浓雾中,听觉远比视觉更可靠,也更容易让人产生致命的误判。

“怎么了?”灰隼专注于在能见度极低的路面上操控这辆破旧的摩托车,头也不回地大声问道,声音在雾中显得有些沉闷。

祝一宁迅速转回头,将身体伏得更低,仿佛这样就能融入这片浑浊的灰白之中。

“雾太大了!”她提高音量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心前面!这雾里藏着东西,也什么都看不清!”

灰隼没有再多问,只是更加放慢了车速,发动机的轰鸣也变得压抑起来。

破旧的摩托车像一艘幽灵船,缓缓驶入浓雾深处,消失在断壁残垣的阴影之中。

而那片无边无际的浓雾,连同那声不确定的细微声响,如同一个潮湿而冰冷的烙印,深深烙在了祝一宁的心底,提醒她危机可能来自任何方向,且近在咫尺。

破旧的摩托车在能见度不足五米的浓雾中艰难前行,声响巨大,简直就是指路明灯。

灰隼依靠着残存的方向感,朝着理论上能绕过安全区正面封锁、进入外围混乱地带的方向前进。

铁砧在挎斗里无意识的呻吟声,是这雾海中唯一的节奏。

突然,摩托车前轮猛地一沉,差点侧翻!灰隼死死把住车把,才勉强稳住。

“怎么回事?”夜猫惊问。

灰隼看向地上,只见道路中央被人为挖出了一条浅沟,刚好能陷住车轮。这不是自然形成的。

“有埋伏!”他刚低喝出声,两侧浓雾中便影影绰绰地现出十几个人影。

他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像从雾气本身凝结出来的一样。

这些人衣着破烂不堪,用各种废弃布料和塑料片包裹身体,脸上戴着五花八门的口罩或面罩,抵御着污浊的空气。

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也千奇百怪:有锈迹斑斑的砍刀、磨尖的钢筋,只有零星一两把老旧的火器。

他们的眼神混杂着麻木、警惕,以及一种被生存磨砺出的凶狠。

一个身材干瘦、脸上有一道狰狞疤痕的男人走上前,他手里拿着一把保养得相对较好的猎枪,显然是这群人的头领。

他扫了一眼摩托车和车上的人,目光在昏迷的铁砧和祝一宁紧握的箱子上停留片刻。

“车、武器、物资,留下。”疤脸男人的声音沙哑,不容置疑,“人,可以走。”

灰隼心一沉,交出这些,在这片区域等于自杀。

“我们是来找医生的,有同伴快不行了,只要指个路,我们可以用药品交换。”他试图谈判,展示了一下背包里所剩无几的医疗用品。

“医生?”人群中响起几声嗤笑。

一个抱着破旧布娃娃的小女孩从大人腿后探出头,又很快被拉了回去。

疤脸男人摇头:“这里没有医生,只有等死和不想死的人,规矩就是规矩,东西留下。”他抬了抬枪口,周围的人逼近一步,沉默的压力如同实质。

祝一宁下车上前一步,和灰隼并肩而立。

她敏锐地观察到,这群人虽然凶狠,但面色蜡黄,不少人嘴唇干裂,显然也处于极度的匮乏状态。

他们不是职业匪徒,更像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我们是从安全区出来的,但不是你们的敌人。”祝一宁道,语速平稳,“我们出去找物资,非常不幸遇到了强悍的队伍。”

说完指了指车斗里昏迷的铁砧。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人群中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从安全区出来的人,对他们而言,通常意味着全副武装的巡逻队或是高高在上的管理者。

疤脸男人打量他们的眼神更加仔细,带着浓浓的怀疑。

祝一宁语气中的真实感让人无法怀疑,她指了指铁砧,“他就是为此受的伤,可以的话请行个方便,让我们的队友赶回去见他家人的最后一面。”

她随口胡掐,只是话刚说完,就遭到了灰隼和夜猫的死亡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