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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戎步出殿门,春风满面,见陈砚清仍兢兢业业地侍立在门外,原本想顺口问一句“那位与他相貌相似的面首身在何处”。

可转念一想,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替身玩意儿罢了,何须他费心惦记?

他心情颇好,随手从怀中掏出沉甸甸的钱袋,径直塞到陈砚清手中,语气轻快地嘱托道:“赏你的。好生照料殿下,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陈砚清闻言,面色骤然一沉。

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这样跟他说这话了。

这些人究竟将他当作什么?

他侍奉李元昭,乃是出于本心,心甘情愿,岂是贪图这些黄白之物?

然而眼前之人乃是禁军统领,他纵有万般不快,也不敢表露分毫,只得压下心头屈辱,接过钱袋,脸上强挤出几分受宠若惊的欣喜,道:“谢沈将军赏赐!”

另一边,瑶阳公主府。

李元舒正十分惬意地卧在贵妃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捏着颗晶莹的葡萄,慢悠悠地送进嘴里。

自打搬出皇宫、有了自己的府邸,度过这一个多月无拘无束的日子后,她才真切体会到,何为快意自在。

曹冬阳正站在她身旁,有条不紊地向她汇报着长公主的动向。

这曹冬阳本是今科落榜的举子,当初盘缠耗尽,几乎要流落街头。

恰逢李元舒广招幕僚,他凭着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和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竟被李元舒看中。

后来李元昭被禁足,其党羽多被牵连降职,朝堂上空出不少职位。

李元舒借着崔相的关系,硬是给曹冬阳谋了个从八品的官位。

自此,曹冬阳更是对李元舒马首是瞻、死心塌地,处处为她出谋划策,成了她最得力的臂膀。

“长公主府那边,昨日夜里有动静。”曹冬阳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隐秘,“那林雪桉,大概率昨夜是留宿在了长公主府,直到今日一早,才离开。”

李元舒听罢,震惊得猛地坐起身,眼底满是难以置信,“都这样了,她还敢留他过夜?”

“千真万确。”曹冬阳点头,笃定道,“长公主府有禁军把守,我们没法靠近。但林府那边没有防备,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巷口,亲眼见到,是长公主身边那个姓陈的贴身侍卫,第二日一早送他回林府的。”

李元舒不由嗤笑一声,“李元昭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曹冬阳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长公主此举,难道就不怕再被人拿住把柄,参她一本?”

这话倒勾起了李元舒的兴趣。

林雪桉不过是个林家庶子,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向来冷静自持的李元昭这般“上头”,都禁足了还要召他来侍奉。

“不若……”她眼中闪过一抹兴味,“我们也去会会他?”

曹冬阳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殿下是指……林家那个庶子?”

“正是。”李元舒唇角勾起,“我也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曹冬阳面露难色道,“此事恐怕不容易,据我们打探到的消息,林尚书震怒,已将他禁足于祠堂思过,估计轻易不会放他出来。”

李元舒却不以为意,直接道,“那你就给我想个法子。总之,我定要见上他一面。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撬出些关于我那好皇姐的趣闻秘事呢。”

曹冬阳心中一凛,知道公主这是一定要见到这人才行了。

他低头沉思片刻,眼中渐渐闪过一丝算计:“公主放心,臣倒是有个主意……”

三日后,“瑶阳公主府将举办赏画会,邀京中才子共赏新得名家真迹”的消息传遍了京都。

上至世家子弟、文人雅士,下至朝堂上的低品级官员、落魄才子,都收到了请帖,声势搞得极大。

林府,当然也收到了请帖,林家的三位公子都在受邀之列。

林学言正暗自忧虑,自上次遭崔相弹劾,他深知已难再攀附长公主一派,不然就真应了那句“卖子求荣了”。

所以他心中纵有怨气,此刻也只得主动放低姿态,向崔士良示好。

如今三公主的宴会,无疑是天赐良机。

他巴不得能趁机搞好关系,所以也不管禁足不禁足了,还是放林雪桉出了门。

宴会当日,瑶阳公主府内,往来宾客络绎不绝、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景象。

这座府邸虽不及镇国长公主府那般恢弘壮丽,但作为圣上昔日的潜邸,多年来精心打理、修缮得当、布局精巧,处处透着皇家规制的气派。

李元舒端坐在正厅主位的软榻上,一身石榴红宫装衬得她面色愈发娇艳。

听着满座宾客此起彼伏的奉承与笑语,她只觉得通体舒坦,志得意满。

原来,一直以来高居众人之上的李元昭,享受的便是这般滋味。

她并非不清楚,场中这些人多半是“有奶便是娘”的趋炎附势之辈。

不过是见李元昭被禁足失势,便立刻转投到她这棵“新树”下,想借着她的身份捞些好处罢了。

但李元舒毫不在意,只要这些人能为她所用,能帮她积攒对抗李元昭和李元佑的势力,他们的心思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全场,眉头却忽然蹙起,转头对身旁的曹冬阳问道:“那个姓林的怎么还没到?”

她今日设这场宴,首要目的便是见林雪桉,若是这人不来,这宴会便少了很多趣味了。

曹冬阳连忙躬身回话,“殿下稍安,今日宾客众多,门首查验需费些时辰,想必就快到了。”

李元舒“嗯”了一声,目光再次投向人群,却越看越觉得不耐烦。

场中不少年轻公子为了博她注意,穿得花红柳绿、花枝招展,却个个摆出倨傲自信的姿态。

她强压下叫人把这些人赶出去的念头,只在心里暗骂: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真以为这样就能入她的眼?

正烦躁间,她的视线忽然停在角落里一个穿着朴素青衫的男子身上。

那人长得倒是有几分不错,跟满园的丑人比起来颇为顺眼,只是……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

“怎么还有个瘸子?”

李元舒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嫌弃。

曹冬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低声解释:“回殿下,那位是今科探花杜悰。听说前阵子听闻状元郎的死讯后,悲恸过度,不慎跌下台阶摔伤了腿,告了两个月病假,近日方才返朝。此次宴会,也给他下了帖子。”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圣上感念其重情重义,还特意擢升他做了御史中丞。”

“重情重义?”李元舒嗤笑一声,满眼不信,“我看多半是装的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傻的人,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摔成瘸子?”

“臣亦不知其真假。”曹冬阳刚说完,目光便瞥见门口的身影,连忙提醒道,“殿下,林雪桉到了,就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