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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房琰瞬间面色铁青。

太常寺卿虽非宰相尚书,却也是掌管礼乐祭祀的正四品大员,此刻被说得如此不堪,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待宫人解释,房琰已按捺不住怒火,扬声道,“太常寺乃九寺之一,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历来由当世大儒执掌。宸贵侍来大齐这么久,竟连这般基本的官职品阶都不知晓?”

觉拉云丹反问道,“为什么要知晓?”

这轻飘飘的一句,让房琰更加生气。

他强压怒火,语带讥讽:“殿下身为后宫贵侍,难道就无人教导过,该懂的礼制和规矩吗?”

几个与他交好的公子也纷纷出声附和:“房兄所言极是,既入大齐宫廷,岂能不懂大齐礼制?”

“依我看,怕是心思都没花在学规矩上,都花在了钻研媚术、如何讨皇上开心上去了吧?”

觉拉云丹再不通汉话,此刻也听懂了这些人字里行间的阴阳怪气。

想他自从入宫之后,就被李元昭宠在手心里,哪曾受过这种气。

而且,他从来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

他直接站起身来,将手中的茶盏径直砸向了房琰的脑袋。

房琰根本没想到他会来这一下,躲避不过,额头瞬间磕出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汩汩而下。

“你!你竟敢打我!”房琰捂着伤口,又惊又怒。

觉拉云丹冷笑一声,“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不成?”

房琰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平素在京中也是横着走的主,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当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暴喝一声便扑了上去,与觉拉云丹扭打在了一起。

周围众人惊呼着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御花园中顿时乱作一团。

案几翻倒,茶盏果碟碎了一地,连两人身旁的花木也遭到了摧折。

其余人在一旁拉人的拉人,劝架的劝架,却根本动不了这两人分毫。

就在这混乱之际,园外突然传来内侍的通传:

“皇后驾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一袭朱紫色织金凤袍,自御花园的白玉拱门缓步而入。

一列宫人手持宫扇、香炉紧随其后。

其余人见状,连忙跪地行礼。

方才还扭打在一起的觉拉云丹和房琰也不得不停手,各自整理凌乱的衣袍。

两人谁也没讨到好,觉拉云丹的发冠歪斜,正红色的宫装沾了尘土,眼角还带着一抹红痕。

房琰伤得更是严重,额角的伤口仍在渗血,脸上又新添了几道口子,宝蓝色的锦袍也被扯开一道裂口。

裴怀瑾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在狼狈的二人身上稍作停留,随后才在主位上从容落座。

房琰见皇后神情严肃,立马跪地请罪,顺便参这小子一本。

谁知他刚跪下去,还未开口,觉拉云丹已抢先一步走到裴怀瑾跟前,直接告状,“皇后,有人欺负我!”

他指着自己嘴角的淤青,“你看给我打得,可疼了。”

房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吐蕃质子好歹是一国王子,怎的这般无耻,竟还恶人先告状!

他立即跪倒在地,“殿下明鉴,我冤枉啊!我好心给宸贵侍解释太常寺职能,谁知他突然拿茶杯砸我。”

他指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额角,“您看给我扔得,都破相了……”

“破相了也活该!”觉拉云丹冷哼一声,“就凭你那张脸,便是没破相,皇上也看不上。”

“你——!”房琰眼前阵阵发黑,简直气得要吐出一口血来。

“你什么你?”觉拉云丹扬起下巴,“我看你就是欠收拾!长得丑便罢了,说话还这般难听。你该感谢今日遇见的是本王,只给你个小小教训!要是换了陛下,有你好果子吃!”

房琰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指着觉拉云丹的手都在发抖,全然忘了顾忌:“你这个贱人!这里是大齐皇宫,不是你们吐蕃蛮荒之地,岂容你口出狂言、颠倒是非!”

“房公子,”裴怀瑾这时才悠悠开口,“宸贵侍是陛下亲封的从一品贵侍,你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怎能如此放肆,直呼‘贱人’?你们房家世代为官,就是这么教你‘尊卑有序’四个字的?”

房琰浑身一震,这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磕头请罪,“小人知错!小人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求殿下恕罪!”

“不该是向本宫恕罪。”裴怀瑾声音平静,“是该向宸贵侍请罪,求他宽恕于你。”

房琰身子一僵,让他向一个“战俘质子”低头请罪,这比杀了他还屈辱!

可皇后发话,他又不敢不从。

他转向觉拉云丹,咬着牙道,“小人......知错,求贵侍殿下......宽恕。”

觉拉云丹早已坐回位置,悠闲地翘起一条腿。

“我才不饶恕你!来人,把这个碍眼的东西赶出去!”

房琰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觉拉云丹。

今日被赶出去,不仅彻底断送了入宫之路,传出去更是“失礼被逐”的丑闻,日后自己的婚嫁、仕途都会受影响!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怕了,再顾不得什么世家公子的体面,连连叩首哀求。

“殿下开恩!小人知错了!方才都是小人昏了头,求贵侍殿下大人大量,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宫人看了一眼皇后,见裴怀瑾微微点头,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房琰。

“殿下!殿下!”房琰挣扎着被拖行而出,凄厉的呼喊渐行渐远。

园中重归寂静。

方才还窃窃私语的公子们个个变了脸色,有的害怕,有的震惊。

大家都没有想到,皇后竟这么维护这个贵侍。

裴怀瑾转向觉拉云丹,语气缓和了些:“伤得严重吗?要不要传御医来看看?”

“不用不用!”觉拉云丹摆摆手,得意洋洋道,“他那点力气,才打不过我呢!”

他眼尾那抹红痕,根本不是打斗所致,而是方才告状前偷偷揉出来的。

裴怀瑾看穿了却不点破,只淡淡一笑:“今日除了他,还有其他人欺负你吗?”

觉拉云丹这就来劲儿了,瞬间点兵点将起来,将刚刚跟着房琰议论他之人一一点了出来。

被点到的几人瞬间面如死灰。

裴怀瑾目光扫过他们,语气不容置喙:“尔等不敬贵侍,不懂礼数,便都逐出去吧。往后也不得再参加选秀。”

此言一出,满园哗然。

被点名的几人扑通跪地,连连叩首。

“殿下开恩!”

“我等知错了!”

“求贵侍宽恕!”

然而裴怀瑾只是淡淡摆手,宫人们立即上前将这些人悉数架离。

望着他们狼狈的背影,其余公子个个噤若寒蝉,再不敢再有半分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