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的发簪还抵在小吴喉咙上，金属的凉意让那姑娘连吞咽都不敢。她盯着直播镜头，瞳孔里映着弹幕疯狂滚动的红字，忽然手腕一翻，簪子滑进袖口暗袋。小吴瘫坐在地，喘出一口带铁锈味的气。
“人交给你了。”沈知意对谢临渊说，声音像从冰水里捞出来的。
谢临渊站在片场边缘，作战服肩线歪了一寸，右腿绷带渗出点暗红。他没看小吴，目光落在她背包夹层露出的半截SIm卡上，薄唇动了动：“东欧的号段，加密协议是军用级。”
程野已经蹲在旁边，镊子夹起那张卡，对着光看了看：“不是红衣会的制式设备。这玩意儿，得有境外医疗黑市的准入密钥才能刷开。”
沈知意弯腰，从自己旗袍暗袋里摸出翡翠茶盏碎片，指尖一搓，磁片剥落，贴上SIm卡背面。数据流在微型投影仪上滚了一秒，坐标跳出来——城郊化工厂，电磁信号频段和江晚舟机械臂的通讯协议一致。
“他们要交易。”程野冷笑，“而且是婴儿档案。”
谢临渊把子弹壳项链摘下来，塞进解码器接口。全息地图亮起，红点闪烁，倒计时12分钟。
“买家用谢家保险库的象牙钥匙做信用担保。”程野盯着暗网交易页，声音压低，“但出价的是Ab型Rh阴性血浆，三十单位，冷链运输。”
沈知意眯眼：“那是我血型。他们拿我的基因当货币。”
谢临渊没说话，只把作战服拉链拉到鼻尖，条形码纹身在冷光下泛青。他抬手，信号弹射向夜空，军用级指挥车从地下车库冲出，轮胎碾过片场水泥地，留下两道黑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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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厂铁门锈死，沈知意一脚踹开，发簪里的光纤丝甩出，缠住激光网格节点。她手腕一抖，光丝断开，系统误判为正常检修，警报没响。
程野在通风管爬了二十米，喷了荧光粉。三组脚印，两组是守卫，一组……带轮子。
“买家坐轮椅。”他低声汇报，“但步态数据异常，像是机械义肢。”
谢临渊贴墙前进，枪口压低。档案室在b区，生物锁是虹膜+掌纹双认证。他把子弹壳项链拆开，纳米芯片嵌进锁孔，复制买家虹膜数据。门开的瞬间，沈知意闪身进去，紫外灯扫过泛黄纸页。
“2003年9月15日，仁爱医院产房。”她念着，“双胞胎女婴，沈氏集团沈夫人产下。A婴：沈知意，Ab型Rh阴性，左脚小趾有月牙形胎记。b婴：江晚舟，同血型，无特殊标记。”
纸页边缘有血指印，紫外线下显出一行小字：“调包执行人：护士周素芬，报酬五十万，江氏财务走账。”
沈知意的手指停在签名处。那笔迹，和江晚舟直播间的亲笔签名，一模一样。
“她签了自己的名字。”沈知意冷笑，“还是说，她根本知道？”
谢临渊突然抬枪，抵住档案保管员太阳穴：“你后颈的条形码，编号YL-N0914。”
保管员僵住，机械义眼微转，神经信号刚启动，程野的电磁干扰器就贴了上去。义眼熄灭，他抽搐着倒地。
“又是夜枭部队的编号。”程野翻他口袋，掏出一枚芯片，“江晚舟的记忆清除记录，每隔13天注射一次，最后一次是昨天。”
沈知意盯着档案最后一页：“他们不是清除记忆，是覆盖。从‘沈晚舟’变成‘江晚舟’，连本姓都抹了。”
程野突然抬头：“买家跑了！装甲车冲破后墙，车尾有夜枭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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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意冲出仓库，峨眉刺甩手飞出，钉进轮胎。装甲车打滑，撞上水泥墩。她跃上车顶，谢临渊紧随其后，军用匕首撬开舱门。
车内空无一人，只有一条珍珠项链挂在座椅上，链坠微开，露出半张泛黄照片——五岁的谢临渊抱着襁褓，笑得没心没肺。
沈知意伸手去拿，指尖刚碰链坠，程野的平板响了。
“项链里有芯片。”他快速解码，“是谢家保险库的监控备份。去年十二月三号，凌晨两点十七分，有人用象牙钥匙进入，拿走了三件东西：母亲的翡翠镯、父亲的怀表、还有一份密封档案。”
画面切到监控录像：一个穿黑袍的人背影，右手是机械义肢，型号和江晚舟后颈植入的芯片一致。
谢临渊呼吸一滞。
“我母亲顶替通敌罪的前三天，见过这个人。”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在谢家老宅外站了整整一夜。”
沈知意把项链塞进旗袍暗袋，转身走向档案室。她抱出一叠泛黄文件，塞进防爆箱，用翡翠茶盏的磁力吸附在起重机吊钩上。
“江晚舟的自毁程序启动了。”程野突然喊，“倒计时和你的心率同步！”
沈知意低头看腕带，心跳频率正被实时上传。倒计时：03:00。
“她以为我在怕死。”沈知意冷笑，把发簪插进控制台，“她不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看东西烧干净。”
程野黑进系统，把倒计时改成江晚舟的生日：0915。数字跳动，自毁指令延迟。
谢临渊走到档案最后一页，子弹壳项链弹出激光，在纸上刻下一串数字：**2003年6月15日**。
“调包不是在她出生那天。”他声音冷得像铁，“是三个月前。那时候，真正的江晚舟，已经死了。”
沈知意看着防爆箱被吊起，缓缓移向熔炉口。火光映在她脸上，泪痣像一滴凝固的血。
“原来我恨的，从来不是抢我身份的人。”她轻声说，“是亲手把我名字抹掉的系统。”
熔炉门打开，热浪扑面。防爆箱滑入，火舌瞬间吞没一切。
弹幕突然炸开，大量海外Ip涌入，刷屏一条摩斯密码。程野破译出来，念出声：“沈小姐，您母亲的研究资料在我们手里。”
谢临渊抬枪，一发子弹击穿装甲车油箱。爆炸声响起时，程野的平板弹出新消息。
江氏医疗集团，凌晨三点，转移三十具冷冻胚胎。基因序列，与沈知意完全匹配。
沈知意甩出发簪，簪尖刺入平板充电口。火花炸开，屏幕裂成蛛网。
她对着镜头笑了笑，声音像刀刮过玻璃：“姐妹们，下次见。”
发簪落地，尖端插进水泥地，微微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