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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扭伤了脚,昨日已下懿旨,免了六宫嫔妃接下来一个月的晨省。

宫门才刚刚打开,红钏便疾步而出,直奔太医院方向。这般行色匆匆的模样,引得后宫纷纷侧目。

福充容眼底尽是讥诮:“什么心悸气短,糊弄人罢了。依本宫看,她分明是叫人戳了肺管子,这才彻夜难眠呢!”

那冯兰芷可是崔琇嫡亲的表妹,昔日姐妹情深得很呢!昨日在众目睽睽之下,冯兰芷竟直言崔琇不能生育,保不齐就是知晓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要说她们这一届入宫的嫔妃,从前就数崔琇承的雨露最多,偏是这般恩宠之下,她却始终未能有孕。那被麝香伤了身子的说辞,更像是在掩人耳目,只怕是她根本就不能生。

亏得自己还把她当作劲敌,现在想来倒是高看了她几分。眼下自己位份压她一头,恩宠又远胜于她,只等来日自己怀上皇嗣,崔琇这辈子就只能永远地仰望着她了。

福充容心情大好,抬手扶了扶鬓间那支赤金嵌红宝石榴簪,铜镜中映出她满意的笑靥:“走吧!咱们去瞧瞧冯庶人。”

这贱人几次三番算计自己,她当然是要好生“酬谢”一番的,若就这般轻易地死了,反倒是便宜了她。

福充容出身武将世家,谢将军又向来宠她,自幼也是学过些拳脚的,尤其使得一手好鞭法,入宫以后才荒废了。她派人往罪奴司取来特制的牛皮软鞭,定要叫冯兰芷好生领教一番,知晓算计她的下场。

永巷在皇城西北角,沿着青石小径愈行愈深,四周景致也愈发萧索。斑驳的宫墙爬满枯藤,残破的琉璃瓦间杂草丛生,连檐角的风铃都蒙了层厚厚的尘灰,日光也似乎黯淡三分。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霉味,福充容蹙着眉,忍不住抬手以绢帕掩住口鼻。

南星上前两步,低声道:“娘娘,这地方晦气太重,恐会冲撞了您。横竖皇上已下旨赐死冯庶人,您又何必……”

“皇上要她的命,那是国法。本宫却要她生不如死,出一出心头这口恶气!”

但凡进了永巷这等腌臜地界的,哪配有什么宫人伺候。不过三两个粗使内侍在此看守门户,远远瞧见福充容的仪仗,便忙不迭地弓着腰上前。

贵人屈尊踏足此处,意图不言自明。昨日押解至此的,统共就那么一位,内侍心里跟明镜似的,自然知晓该引往何处。

冯兰芷被扔进了一间破旧的屋子,里头只有一张瘸腿木桌歪斜着。起初她尚有力气捶门哭嚎,却根本得不到任何回应,渐渐地,嘶喊化作呜咽,最后干裂的嘴唇再发不出声音,空荡荡的室里却连半滴清水都没有。

她身上的嫔妃服饰早已被尽数剥去,此刻发髻散乱,蜷缩在墙角,素白中衣上沾满污渍,再不见半分昔日的体面。

门打开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她的眼,冯兰芷慌忙抬手遮挡,透过指缝眯着眼辨认良久,才哑着嗓子挤出句话:“你来做什么?”

福充容一脸嫌恶地挥了挥眼前的尘埃:“做什么?冯庶人莫非以为算计了本宫,本宫会轻易地放过你吧?”

冯兰芷浑身绷紧如临大敌:“你到底要做什么?”

“做什么?”福充容轻笑一声,“自然是要同冯庶人,一笔一笔算个清楚。”

她说着朝着身侧一伸手,南星立即会意,躬身将那条软鞭奉上。福充容五指收拢握住乌木手柄,腕间猛然发力——鞭身凌空劈下,在阴冷的室里炸开一声令人胆寒的脆响。

冯兰芷终于明白过来她要做什么,惊恐地将身子往后缩去,可她已经在墙角,哪里还有退路?

住手!冯兰芷嘶声喊道,你我皆是天子嫔御,你岂敢私设刑堂?!就不怕……不怕皇上降罪么?

福充容一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本宫方才莫不是听岔了?一个被贬为庶人的贱婢,也配自称嫔妃!若非昨日是重阳佳节,皇后娘娘怕见了血光不吉利,你以为你还能苟活至今?早就被扔去乱葬岗喂狗了!说来本宫倒要感谢这重阳佳节,否则本宫今日如何能亲自动手,一泄心头之恨!”

说罢福充容眸中厉色骤现,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

冯兰芷先是觉得身上一凉,随即一阵剧痛袭来,惨叫声在狭小的室里回荡。她踉跄着想要躲避,最终只能瑟缩在地,用伤痕累累的双臂死死护住头脸。

南星见势不对,急忙上前扣住福充容的手腕:“娘娘息怒,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恐要闹出人命,为这等贱婢损了娘娘清名,实在不值当啊!”

福充容冷哼一声,随手将染血的软鞭掷于地上,抬脚轻轻踢了踢冯兰芷:“昨日你说洋金花粉一事是贤妃指使的,此话是真是假?”

冯兰芷固然罪该万死,但背后之人同样不可饶恕。

冯兰芷疼得浑身战栗,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烈火炙烤。她急促地喘息良久,才挤出嘶哑的声音:“不错,贤妃不愿见贵妃再度得势,便想出了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若无她暗中打点,我一个新晋宫嫔,哪里来的本事将洋金花粉撒进你的点心里。”

听了这话,福充容心下已信了三分。冯兰芷家中不得力,在宫中半分根基也无,若无人暗中扶持,凭她一人之力,确实难以做成此事。

横竖自己是必死无疑,临了她也要给贤妃拉些仇恨。冯兰芷抱着这般玉石俱焚的念头,将贤妃如何指使、如何布局,乃至洋金花粉的来历,都事无巨细地抖落了个干净。

福充容垂眸睨着奄奄一息的冯兰芷,眼底闪过一丝嫌弃:“你与崔琇好歹是血脉相连的表姐妹,怎的猪油蒙了心,反倒去攀附贤妃?自家姐妹不比外人来得可靠?”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崔琇不能生育的话,到底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