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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江顺领着金水踏入驮轿处的院子,管事眼前一亮,立刻堆起满脸笑容,一阵风似的迎上前:“哎呦,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可是充媛主子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

江顺咧嘴一笑,显得很是熟稔:“没事儿!就是咱们主子前儿个身子欠安,我忙得脱不开身,一堆事儿全给撂下了。今儿个好不容易得空,就赶紧过来瞧瞧,那轿辇修补得怎么样了?”

管事热络地引着江顺向里走:“瞧您说的,这还不是因为您深得主子信赖,宫里大小事儿才都离不了您哪!您放一百个心,轿辇早就收拾得妥妥当当,万万不敢耽误了充媛娘娘的出行。”

“有您看着,咱自然是放心的。”江顺脚下不停,“只是这宫里的规矩,该走的过场一步也不能少,免得底下人不经心,日后出了纰漏,你我都难交代。”

到了轿辇边上,江顺绕着转了两圈,又凑到原来掉漆的地方紧瞅了两眼。末了,他比了下大拇指:“要不都说您治下有方呢,真真是名不虚传!非但这修补之处天衣无缝,便是这轿身,竟也打理得一尘不染,可见经您调教的人,个个都是用心当差的好手!”

管事闻言面露得色,笑道:“补漆自然有补漆的章法,可这擦拭的活计,里头的门道也不浅!需得先用羽毛掸子拂去浮尘,再用浸了清水的软绸快擦一遍,最后必得用干燥的细棉布彻底揩干。莫说是灰尘,那是一丝水渍也不能留下,可不敢让主子们瞧见半点不洁净。”

“哦?竟还有这许多讲究,真是长见识了。”江顺笑眯眯地点头,“却不知平日里负责咱们昭主子轿辇洁净的是哪一位能手?您可务必要挑那最稳当细致的才好,我们主子最是喜洁,半点差池也出不得。”

管事腰又弯了几分,嘿嘿笑道:“哎哟,您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昭充媛娘娘的事上有半分马虎呀!您放一百二十个心,从养护擦拭到抬轿行走,奴才安排的全是咱这驮轿处最灵醒的人,绝出不了半点差错!”

在这宫里,人也好,物也罢,向来都是紧着那几位得宠的主子先挑先用,各处都是这么个规矩。

江顺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您是个明白人,也就不用咱再多说什么了。既如此,那便劳烦管事将平日伺候这驾轿辇的人都唤来。咱们仙客轩的规矩,差事办得用心,娘娘自然都有赏赐,绝不让大家白辛苦。”

管事话里带着十足的羡慕:“充媛娘娘待下宽厚,咱们底下人都有耳闻,要不怎么说仙客轩的差事是头一份的美差,多少人挤破头都羡慕不来呢!”

他当即招手唤来一名小内侍低声吩咐了几句,不过片刻功夫,便看见石文同另外两名内侍快步走了过来。

“石文您是见过的,平日里轿辇的补漆养护都是他经手。”管事向前一步,点过那个面带笑意的小内侍,“这个是小赵子,他嘴甜腿勤,就负责里外检查,看哪儿有松脱不妥帖的。”又一指微缩着肩膀的小内侍,“这个是小夏子,别看他闷声不响的,擦轿子是一等一的仔细。不瞒您说,他们三人可是咱这儿手里活儿最好的,再稳妥不过。”

小赵子脸上堆满笑,麻利地朝江顺打了个千儿,一旁的小夏子问安后便立刻垂下头去,盯着自己的鞋尖,这般不起眼的样子,放在哪里都极易被人忽略。

江顺在他们面前缓缓踱了两步,来回打量了一番,方才微微颔首:“嗯,瞧着都是当差勤谨的本分人。今日叫你们过来不为别的,你们先前伺候轿辇的差事办得如此尽心,咱家看在眼里,不能不赏。”

金水闻言上前一步,自怀中取出早已备好的荷包,逐一递到三人面前。

看着三人都接了赏银,江顺这才慢条斯理地再次开口:“既然赏赐领了,咱还有一事要交代。娘娘近来一段时日恐不会用轿,但这养护的规矩却不能有半分松懈,需得跟往日一般精心。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谁敢因此懈怠,出了半点纰漏,莫怪咱翻脸无情,到时谁也吃罪不起。”

管事闻言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疑惑:“您提点的对。只是,这不用轿辇……可是上头有什么新的章程?奴才愚钝,还请公公明示,免得会错了意思,耽误了大事。”

江顺双手拢在身前,:“因咱们娘娘如今身子渐重,皇后娘娘体恤,免了日常请安。为保皇嗣安稳,咱们娘娘打算在宫中静养安胎,除紧要大事外,直至小主子平安降生,一概外出就都免了。”

管事早已从力士口中得知了昭充媛不适的消息,此刻闻言,连连点头叹道:“昭充媛娘娘这般行事,当真是思虑周全。”

“故而,这轿辇怕是长久用不上了。”江顺缓缓道,“咱家今日过来,一是查验修补的成果,二来,也正是为了叮嘱这桩事。万万不可因闲置便松懈了养护,须得日日如常,时刻准备着。倘若哪天娘娘忽然起了兴致,要出去散心,届时轿辇若有任何不妥,你我都难逃干系。”

管事神色一凛,立刻斩钉截铁地应道:“您只管放心,奴才必定让他们日日精心伺候着,保管这轿辇随时都用得。”

“那便有劳您多费心了。”江顺话音未落,已将一个分量更足的荷包塞入了管事的手中。

两人心照不宣,一路谈笑着向外走去。

行至僻静处,江顺脚步略缓,目光迅速扫视四周,确保身后再无眼线,脸上那团和气的笑容立刻收敛得干干净净。他猛地拉住金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促:“如何?那三个人的模样,你可都记牢了?”

金水毫不犹豫地点头:“看得真真切切,绝出不了差错。”

“那行,饵已经撒下去了,就看哪条不安分的鱼会来咬钩,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紧了。”

接连几日,除了几个胆大包天半夜溜出去赌钱的小内侍外,驮轿处风平浪静,连个可疑的影子都没逮着。金水心里火急火燎的,嘴上都急得起了一溜小泡。

此番差事若是办砸了,他真不知还有何颜面再去见主子。

直到这天夜里,一个身影终于从角门溜了出来。金水迅速抹了把脸,悄无声息地尾随而上,眼见那身影闪进了一处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