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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独龙岗的晨雾还未散尽,呼延灼的大军已如黑云压境般杀至。三百骑连环马分作三列,铁链将战马的甲胄锁成一片,骑士身披亮银重甲,远远望去宛如一堵移动的铁墙,沉甸甸的压迫感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韩滔、彭玘各领一千步军,分列左右两翼,刀枪如林,显然是要以雷霆之势踏平梁山营寨。

“宋姜小儿!前日敢用小计欺我,今日定要你碎尸万段!”呼延灼勒住踢雪乌骓,声如洪钟,双鞭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宋姜骑着照夜玉狮子,立于营寨前的高坡上,身后孙立、秦明率领的马军阵列严整,刀甲鲜明,阵脚稳如磐石。“呼延灼,前日不过是让你尝点小滋味,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梁山弟兄的真本事!”

“狂妄!”呼延灼怒喝一声,高举双鞭,“连环马,冲锋!”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撕裂晨雾,三百连环马同时发力,马蹄声瞬间汇成滚滚惊雷,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抖。铁蹄踏过之处,沙砾飞溅,尘土冲天而起,那股一往无前的蛮横气势,让阵前不少新投的弟兄忍不住攥紧了兵器,脸色发白。

“放箭!”花荣立于高坡左侧,挽弓搭箭,一声令下,前排弓箭手齐发,箭矢如密雨般射向敌军。然而连环马的甲胄实在太厚,箭矢射在上面只听得“叮叮当当”乱响,大多被弹飞开来,连油皮都没能擦破。

“哈哈!这点伎俩也敢拿出来献丑!”韩滔在阵前放声大笑,枣木槊指向梁山阵中,“待我等踏破营寨,定将尔等枭首示众!”

就在连环马距营寨不足百步,即将冲破防线之际,宋姜忽然挥下令旗:“变阵!”

梁山马军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露出身后早已挖好的数道壕沟。壕沟深约丈余,底部铺满了锋利的铁蒺藜和棱角分明的碎石,上面盖着薄薄一层茅草和细土,与周围地面融为一体,若非刻意留意,根本看不出丝毫破绽。

呼延灼见状心头猛地一跳,暗叫不好,厉声喝道:“收势!快收势!”可连环马一旦发起冲锋,便如脱缰野马般势不可挡,前排骑士勒得马缰都快崩断,战马却依旧惯性前冲。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前排几十骑连环马一头栽进壕沟,马蹄踩在铁蒺藜和碎石上,顿时人仰马翻,铁链相互拉扯,又带倒了后续的十几骑。

“就是现在!”徐宁的吼声如同惊雷炸响。

埋伏在两侧山坡上的钩镰枪兵瞬间冲出,三百杆特制的钩镰枪如灵蛇出洞,枪尖的倒钩专挑马腿关节处的铁链锁扣。只听“咔嚓”“噗嗤”之声不绝于耳,被套住的马腿应声而断,后面的马收势不及,纷纷撞了上来,铁链相互缠绕打结,整个连环马阵型瞬间乱成一团,哀嚎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撒辣椒粉!”吴用在高台上高声大喊。

早已准备好的李逵一挥手,几十名先锋营士兵将盛满辣椒石灰粉的陶罐奋力掷向敌军。陶罐在连环马阵中纷纷炸裂,辛辣的粉末弥漫开来,呛得马上骑士涕泪横流,根本睁不开眼,不少人头晕目眩,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受惊的战马踩踏。

“杀!”宋姜拔出腰间宝刀,率先冲下高坡。扈三娘紧随其后,双刀出鞘,银红身影在乱军之中灵活穿梭,护在宋姜身侧,但凡有漏网的敌兵靠近,不等宋姜出手,她的刀已先一步将对方斩落马下。

孙立、秦明率领马军从两侧包抄,枪影如林,棒声如雷,死死咬住韩滔、彭玘的步军;武松、李逵带着步军直冲中军,朴刀与双斧舞得虎虎生风,专砍落马的敌兵;徐宁则领着钩镰枪兵继续拆解连环马,枪尖所至,铁链纷纷断裂。梁山弟兄如潮水般涌向敌军,喊杀声震彻山谷,经久不息。

韩滔、彭玘见状不妙,连忙率军上前接应,却被梁山马军死死缠住。韩滔的枣木槊虽勇,却架不住孙立的长枪灵活多变,左突右刺间渐渐手忙脚乱;彭玘的三尖两刃刀刚猛有余,碰上秦明势大力沉的狼牙棒,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渐渐落入下风。

呼延灼看着乱成一锅粥的连环马,心疼得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他苦心操练多年的精锐,如今却折损在这壕沟之中。他骑着踢雪乌骓,挥舞双鞭想要冲阵救援,却被徐宁死死拦住。徐宁的钩镰枪专挑他的马腿,逼得他不得不分心护着胯下宝马,双鞭虽舞得如狂风骤雨,却始终无法突破徐宁的防线。

“呼延灼!你的连环马不过如此!”徐宁一边拆招一边高声喊道,“识相的就赶紧退兵,否则今日定让你葬身此地!”

呼延灼又气又急,怒喝道:“亏我还念及同袍之谊,以为你被梁山所擒,想着日后搭救,没想到你竟甘为贼寇走狗!”他双鞭愈发迅疾,却因要分心护着踢雪乌骓,始终奈何不了徐宁。眼看身边的弟兄越来越少,连环马折损过半,再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终于怒吼一声:“撤!”

韩滔、彭玘闻言如蒙大赦,虚晃一招逼退对手,跟着呼延灼调转马头,狼狈不堪地往东南方向逃去。梁山弟兄也不追赶,只是站在原地欢呼雀跃,看着敌军仓皇逃窜的背影,笑声震得路旁的树叶簌簌落下。

宋姜勒住照夜玉狮子,望着呼延灼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满地的战利品——断裂的铁链、丢弃的甲胄、还有几匹受惊后留在原地的战马,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徐宁教头,”他翻身下马,对迎上来的徐宁笑道,“今日多亏了你。”

徐宁收起钩镰枪,脸上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皆是弟兄们用命拼出来的。不过呼延灼虽败,根基未损,麾下仍有数千兵马,怕是用不了多久还会再来。”

“来了又如何?”李逵提着滴血的双斧,大步走过来,瓮声瓮气地吼道,“咱们有钩镰枪,有辣椒面,还有这满山的弟兄,他来一次,咱们便打他一次,保管让他有来无回!”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夕阳西下时,弟兄们已将战场清理妥当。受伤的战马被牵去兽栏医治,缴获的铁链被送去给汤隆,打算熔了打造成农具,连敌军遗落的箭矢,都被拾回来重新装箭羽。

中军大帐里,宋姜让人端来新煮的红皮蜜果、蒸玉子棒,还有番阳红桃炒蛋、酥辣土里金片,以及那道连官家都爱吃的“火烧肉”,炖得酥烂的土里金牛肉更是香气四溢。众头领围坐在一起,吃得满嘴流油,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

“哥哥,”李逵捧着个热气腾腾的烤红皮蜜果,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呼延灼再来,你看着,俺铁牛定要一斧劈了他,给弟兄们加菜!”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笑声从聚义厅里传出来,与远处试验田传来的虫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轻快的胜利歌谣,在独龙岗的夜空中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