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的院子里很热闹，几个干部正围着一张桌子讨论事情。王主任看到秦淮茹牵着棒梗，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秦淮茹，上午已经通知过你了，邻居的东西都还回去了？”
“王主任，我家真的揭不开锅了。”秦淮茹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哭腔，“东旭进去了，家里没了收入，我和棒梗今天中午就喝了点稀粥，下一顿在哪儿都不知道。您就行行好，宽限我几天，或者……能不能少还点？”
“好了，秦淮茹，少在我面前买惨。”王主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有话直说，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开口：“王主任，我想跟您说个事，我……我想来见见我干爹。”
“干爹？”王主任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是易中海？怪不得易中海之前那么不遗余力地帮你家，原来是认了干亲。”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秦淮茹的脸瞬间红了，连忙解释：“王主任说笑了，这是东旭之前认的干亲，当时就说好，以后给易中海养老送终，不是我主动认的。”
王主任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对着旁边一个年轻干部喊道：“小李，你带秦淮茹去见见易中海，注意着点，别让他们说太多不该说的。”
小李应了一声，朝着秦淮茹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秦淮茹牵着棒梗，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只要见到易中海，好好跟他说说家里的难处，他肯定会帮自己的。她跟着小李穿过走廊，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只要见到易中海，眼前的所有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易中海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旧书，可眼神却有些涣散。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看到秦淮茹牵着棒梗走进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淮茹？你怎么来了？棒梗也来了？”
秦淮茹看到易中海，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她拉着棒梗走到易中海面前，哽咽着说：“干爹，我实在没办法了，街道办让我还之前的50块钱和60斤棒子面，可家里早就没钱没粮了，东旭又进去了，我和棒梗都快饿死了。干爹，你能不能帮帮我？我知道你有积蓄，等东旭出来了，我们肯定好好孝敬你，给你养老。”
易中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旧书的封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淮茹，这几天你怎么也没来看看我？”
秦淮茹心里一紧，立刻听出了他话里的不满，连忙上前半步，眼眶又红了：“干爹，不是我不想来，是这几天实在乱成了一锅粥。东旭被抓那天，我脑子都懵了，还是老太太让我去找杨副厂长求情，好说歹说才保住了他的工作——要是工作没了，他以后出来连个营生都没有，我和棒梗真就无家可归了。”
她拉过一旁的棒梗，让孩子靠在自己腿边，声音又低了些：“今天早上刚把东旭和老太太送去劳改场，我没敢多耽搁，带着棒梗就往这儿跑了。家里之前攒的那点钱，全都交了罚款，现在粮缸都见底了，街道办要让还的那50块钱和60斤棒子面，我是真拿不出来啊。”
说着，她又往易中海面前凑了凑，语气带着恳求：“干爹，您就帮帮我和棒梗吧，这钱算我们借您的，等东旭出来了，我们一定连本带利还您，以后也肯定好好孝敬您，绝不耽误您养老。”
易中海的眼神渐渐软了下来。听到“贾东旭保住了工作”这句话时，他悬了几天的心终于落了地——这几天在街道办，他不止一次想过放弃贾东旭。要是贾东旭没了工作，留了案底，以后连媳妇孩子都养不起，哪里还能管自己的养老？可秦淮茹的话，彻底打消了他这个念头。有工作在，贾东旭以后总能撑起家，自己的晚年也算有了依靠。
他抬手拍了拍秦淮茹的胳膊，语气缓和了不少：“淮茹，你的难处我知道，也不怪你这几天没来。我这边还好，街道办就罚了我思想教育七天，再熬三天就能出去了。”
秦淮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还没等她说话，易中海又接着说：“街道办要让还的钱和棒子面，你别愁了，我来出。你现在就去找王主任说，就说等我出去，亲自把钱和粮还给院里的邻居，让他们宽限几天。”
“真的？”秦淮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连忙拉过棒梗，把孩子往易中海面前推了推，“棒梗，快，叫爷爷，谢谢爷爷帮咱们。”
棒梗怯生生地看了看秦淮茹，又抬头望了望满脸笑意的易中海，小声喊了一句：“爷爷。”
这一声“爷爷”，像是一股暖流涌进了易中海的心里。他这辈子没儿没女，漂泊半生，此刻听着孩子软糯的声音，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眉开眼笑地伸手摸了摸棒梗的头：“好孩子，真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李的声音：“时间到了，该走了。”
易中海连忙收了笑容，又叮嘱秦淮茹：“淮茹，别忘了去找王主任说清楚，别让人家再催你了。”
“我知道了干爹，您放心！”秦淮茹用力点头，眼眶里满是感激的泪水，“我和棒梗在家等您出来，到时候给您做您爱吃的贴饼子。”
看着秦淮茹牵着棒梗跟着小李往外走，易中海还站在原地，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散——有贾东旭的工作在，有这声“爷爷”在，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总算没白费。
秦淮茹刚走出房间，就快步往王主任的办公室跑。王主任正低头整理文件，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又有什么事？”
“王主任，我干爹易中海说了，”秦淮茹喘着气，语速飞快，“那50块钱和60斤棒子面，他来还！等他三天后从这儿出去，就亲自把钱和粮送到邻居家，您看能不能再宽限我们两天？”
王主任停下笔，抬眼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才点头：“既然易中海愿意还，那也行。就宽限你们到易中海出去那天，到时候让他直接来街道办对接，别再出什么岔子。”
“谢谢王主任！谢谢王主任！”秦淮茹连忙道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走出街道办的大门，初秋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秦淮茹牵着棒梗的手，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棒梗仰着头问：“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回家！”秦淮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咱们回家，等爷爷出来，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