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正坐在屋里抽烟，见父亲进来，连忙起身问道：“爹，外面吵吵嚷嚷的，到底出啥事儿了？”
许富贵摆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没什么大事，你不用管。”
“我今天过来，就是看看你。”
“往后啊，这院子里你就一个人住吧，我和你妈打算搬去你爷爷奶奶那儿住，不回来了。”
许大茂愣了一下，诧异道：“爹，我还以为你们就去住一阵子，咋不回来了？”
“你懂个屁！”许富贵瞪了他一眼，“让你住这儿就住这儿，别问那么多。”
“记住了，管好你自己就行，院里的事有何大清和闫埠贵管，别到处瞎掺和，更别强出头，免得惹祸上身。”
许大茂虽心里纳闷，却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爹，我知道了。”
许富贵看了他一眼，叮嘱道：“你自己在这儿，好好过日子，别总想着算计别人。”说罢，便转身要走。
“爹，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许大茂连忙喊道。
“不了，你奶奶该做好饭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过得咋样。”许富贵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离开许家，许富贵径直去了何大清家。
何大清正和媳妇陈慧娟说着话，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他，连忙招呼：“老许，快进来，外面冷得很。”
陈慧娟也笑着起身：“老许来了，快坐，我给你倒杯热水。”
许富贵坐下，接过热水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老何，你儿子都这么大了，长得真精神。”
何大清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欣慰：“可不是嘛，都四岁了，越来越淘气。”
“对了，你这时候过来，是不是有啥事儿？”
许富贵放下水杯，神色严肃起来：“老何，我这次来，是跟你说个事。”
“我打算搬去我爸妈那儿住，方便照顾他们，这院子里就留大茂一个人。”
“既然不在院里住了，这管事大爷的差事，我也就不合适再做了，特地来跟你说一声。”
何大清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老许，你咋不早说？刚刚王主任在这儿，你要是提出来，正好能一起安排一下。”
“嗨，王主任还要去别的院通知，要是我说了，还得重新选管事大爷，太耽误她时间了。”
许富贵摆了摆手，“平常我不在，院里有你和老闫看着，管理得挺好，没我也没啥大碍。”
“等你有空了，跟王主任提一嘴就行。”
何大清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有机会我肯定跟王主任说。你放心，院里的事我们会盯着的。”
许富贵站起身，笑着说：“那就好，我也没啥别的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何大清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关上了门。
回到屋里，陈慧娟忍不住问道：“当家的，好好的管事大爷，老许咋说不干就不干了？”
“这差事虽说麻烦，可也是个脸面不是？”
何大清叹了口气，坐在炕沿上，神色凝重：“脸面能当饭吃？现在这光景，各家日子都不好过，定量一减，往后院里少不了因为粮食闹矛盾。”
“这管事大爷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受气包，谁家有难处都得来找，处理不好还得落埋怨。”
“老许这是精明，提前脱身了。”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往后啊，咱们家也得小心点。”
“吃东西的时候，尽量关起门来偷偷吃，别弄出太大的香味，免得被别家看见眼馋，引来嫉妒，平白惹一身麻烦。”
“这日子，得精打细算着过了。”
陈慧娟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当家的，我知道了，往后我肯定注意。”
贾东旭扶着秦淮茹慢慢往家走，院里的寒风刮得人脸颊发疼，秦淮茹一手护着小腹，脚步虚浮。
刚踏进家门，贾东旭便扶着她坐到炕沿上，轻声说：“淮茹，你先歇着，我去干爹那儿一趟，问问他的主意。”
秦淮茹点点头，眼底满是期盼，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襟。
贾东旭转身直奔易家。易中海正坐在桌边发愣，李翠花卷走家底跑路的事，虽已过去些时日，却仍像块石头压在他心头。
他脸色憔悴，眼底带着挥之不去的落寞，见贾东旭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干爹，刚才王主任说的粮食定量的事，您怎么看？”贾东旭开门见山，目光紧盯着易中海。
易中海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抿了口温水，语气平淡：“不过是减点定量，咱们是钳工，定量不算低，减那点无伤大雅。”
“真不够吃，黑市上买点棒子面就是，你一个月38块工资，也能换不少。实在不行，我再给你们补点。”
这话听在贾东旭耳里，却让他心里一沉，心里嘀咕：这老不死的，光盯着我那点工资，倒不提他自己工资更高，就舍不得多掏点。
面上却挤出几分愁容：“干爹，您是不知道，淮茹肚里怀了仨，正是要补的时候。”
“当初怀小当和槐花，就是因为没吃饱，俩孩子快半岁了，还是瘦得跟小猫似的。”
“总不能让她天天啃棒子面吧？我那点工资，哪够给她补身子的？”
他特意加重“仨孩子”“亲孙子”几个字，眼神直直盯着易中海。
易中海眉头皱了起来，他如今家底空了，唯一的念想就是秦淮茹肚里的孩子。
沉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让我想想。”
贾东旭心里已有数，知道这话算是松了口，连忙应着：“好嘞干爹，您好好歇着，我先回了。”
见易中海没再应声，只是怔怔坐着，他轻手轻脚带上门，转身回了家。
“东旭，干爹咋说？”秦淮茹见他进来，立刻起身追问，眼里满是急切。
贾东旭笑着摆手：“放心吧！那老东西一听是他亲孙子，哪能不上心？”
“虽没立马应下， 但是看他的样子准是会出钱的，以后保准饿不着肚子，他还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孙子受委屈？”
秦淮茹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脸上露出些许安心的笑意。
一旁的棒梗却拉了拉贾东旭的衣角，小声嘟囔：“爸，妈，啥时候能买肉吃啊？我都好久没闻着肉味了。”
贾东旭脸色一沉：“现在棒子面都快不够吃了，还想着吃肉？老实吃你的窝窝头！”
棒梗吓得缩了缩脖子。
秦淮茹连忙拉过孩子，柔声哄道：“棒梗乖，等你爸发了工资，妈就给你买肉。不许闹，再闹让你爸揍你。”
棒梗低下头，不敢再多说。
家里添了妹妹，秦淮茹如今肚里还有三个，他早已没了从前的娇宠，只能乖乖闭上嘴。
看着爹娘围着妹妹忙前忙后，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委屈，却也只能悄悄咽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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