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据点的石壁渗着潮湿的凉气,却挡不住满室的金光。
千岁把麻袋兜底一翻,金砖噼里啪啦滚出来,在地上撞出清脆的响,惊得角落里几只蝙蝠扑棱棱飞起来。
她立刻盘腿坐下,两只手来回搓了搓,抓起最上面那块最大的金砖就往袖子上蹭,布料磨得金属表面沙沙响,露出底下更晃眼的光泽。
“说好了,见面分一半。”
她突然抬眼,翡翠色的瞳孔在金光照耀下亮得惊人,手里的金砖还在脸上来回蹭着,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
“你好歹也是个大海贼,不能耍赖啊喵。”话音刚落,她突然对着金砖“啵”地亲了一口,然后又埋脸蹭了蹭,活像抱着块暖乎乎的鱼干。
“哇~好久都没见到这么多钱了喵!”千岁的尾巴在身后欢快地甩着,扫过地上的碎石子发出唰啦声。
罗斜坐在木箱堆上,一条腿曲起踩着箱沿,看着她把金砖摆成小塔又推倒重来,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觉就扬了起来。
昏暗中他的视线落在她毛茸茸的尾巴尖上,突然就想起了望塔上那个吻。
她发间的清香,被捏紧时微微颤抖的下巴,还有猫耳瞬间抿成直线的样子。
‘还想要…怎么办...’
这念头刚冒出来,罗的喉结就轻轻滚了滚。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千岁,我的那份也都给你好不好。”
他看着她猛地停住动作,猫耳“唰”地竖成两个小三角,心里竟有点发紧。他不缺这些金子,可他想看她对自己笑,想让她主动凑过来,哪怕只是像对路飞那样,用尾巴尖勾一下他的手腕也好。
“那你还真是个好人喵!”
千岁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下一秒就扑过去,双臂大张把属于罗那半边的金砖全搂到自己怀里,膝盖顶在地上往后蹭,活像只护食的小兽。
“那我就不客气啦~”
她摸出早就备好的木箱,抓起金砖往里塞,动作快得带起风,连耳朵尖都透着得意。
罗:“……”
他维持着翘腿的姿势,脸上的笑意僵了半秒。
就这? 他预想过她会红着脸道谢,会踮脚来碰他的脸颊,再次至少也会得到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就一句轻飘飘的“你是个好人”?还附带这么个生怕他反悔的护食动作?
罗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指节无意识地蜷了蜷。
矿洞里只有金砖碰撞的脆响和千岁哼的跑调小曲,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个“还想要吻”的念头,简直傻得像刚出海的傻鸟。
这对吗? 根本不对好吗! 既然暗示不行,那就明抢!
矿洞深处的金砖还在泛着冷光,千岁正背对着罗往木箱里码最后几块金锭,尾巴随着动作轻轻晃悠,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完全没察觉身后的气息骤然变了,直到后领突然被人攥住,一股蛮力拽得她踉跄着后退,后背地撞在潮湿的石壁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嘶——千岁刚要回头,颈侧就贴上了一片冰凉的金属。
罗的刀鞘压着她的皮肤,连发丝都被刀刃的寒气冻得发僵。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灰褐色的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戾气,像藏着片随时会掀起风暴的海。
看来...我们都不曾信任过对方呢。
罗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落下,带着点自嘲的笑意。这才注意到她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短刀,刀尖正稳稳抵在他的小腹上,距离那层薄薄的风衣只有半寸。
我虽然记性不太好,但我记得,我给你脸了喵。
千岁的牙齿咬得咯吱响,猫耳因为愤怒支棱成两个尖角。
说吧,这次对我出手,又是什么事?
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短刀的尖端已经刺破了罗的衣料,再往前半分就能见血。
这混蛋简直有病,前一秒还把金子都给她,下一秒就拿刀架她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罗的刀依旧稳稳压着她的颈侧,指尖却在刀柄上微微收紧。
他太清楚这女人的性子,看着像只温顺的家猫,实则爪子比谁都锋利。刚才那瞬间的反击,快得让他都心惊。
别这么抵触我,至少我长得也不差。
他的目光扫过她紧抿的唇,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怎么?不是你说要我帮你对付多弗朗明哥吗喵?
千岁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怎么?现在后悔了?
她手腕猛地往下一沉,短刀的角度刁钻地偏了半寸,刚好对着他小腹下方的位置。
再动一下试试?让你这辈子都当不成爹。
罗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女人是真敢!
他突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刀身微微发颤。
反正你男人多,似乎也不差我这一个,不如...跟我在一起,如何?
他的视线紧锁着她的眼睛,里面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迫切。
千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角的弧度都冷了下来。
我觉得不怎么样喵。她的刀尖又往前送了送,几乎要戳进他的皮肉。
让人想睡那叫风骚,让人想爱那叫风情。你带给我的体验就是,你只想睡我,并不会真心待我。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种被侮辱的难堪。
这对我而言,是种侮辱喵。
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直白了,以为把金子都给她,替她挡拳头,甚至那个冲动的吻,都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
可在她眼里,这些竟然只是想睡她的借口?
看来我们之间,暂时没办法达成我期待的结果。
他的耐心像是被耗尽了,心底那股叫嚣着亲上去的冲动再也压不住。
罗突然用刀鞘狠狠抵住千岁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另一只手按住她持刀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低头就狠狠吻了下去。
这吻比上次更凶,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像是要把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揉进这唇齿交缠里。
千岁的挣扎越来越弱,罗正觉得有几分松动,突然察觉到不对。
明明她的唇瓣该是柔软温热的,此刻却带着种奇异的冷硬,连气息都变了。
他猛地松开她,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眼前的人依旧抵着石壁,猫耳和尾巴却不知何时消失了,下颌线变得锋利,喉结清晰地凸现在白皙的颈侧,分明是副少年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