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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明日方舟:请为我立碑 > 第20章 灰烬中的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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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普兰德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扩散后,留下的是更深的沉寂。

我们继续在叙拉古的阴影中穿行,但某种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她不再只是漫无目的地制造混乱,行动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目的性,尽管这目的连她自己可能都尚未明晰。

西西里夫人的报复比预想中更隐秘,也更致命。

不再是大队人马的围剿,而是精准的刺杀、精心布置的陷阱、以及针对我们补给线的毒辣打击。

仿佛一张无形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执网之人拥有极大的耐心。

一次,在我们常去取水的隐蔽水源地,拉普兰德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在最后一刻拽住了正要俯身喝水的我。

她眼神冰冷地盯着水面下几乎与淤泥融为一体带有剧毒的棘刺。

若非她察觉异常,我或许不会死,但重置前必然要经历一番难以想象的痛苦。

“看来,‘清洁工’们学会动脑子了。”她冷笑着,用剑尖挑开那些棘刺,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

还有一次,我们夜间在一个看似安全的废墟休息时,远处传来了极其细微的、像是某种乐器发出的诡异音调。

拉普兰德瞬间惊醒,脸色微变,低喝道:“捂住耳朵!是生理变化系的源石技艺!”

那音调钻进脑海,让人产生强烈的晕眩和幻觉。

我靠着重置后异常清醒的精神状态勉强抵抗,但仍感到阵阵恶心。

拉普兰德则显得更加烦躁,那种音调似乎勾起了她某些不好的回忆。

她没有选择硬抗,而是果断带着我撤离,放弃了那个据点。

“西西里夫人手下……什么时候多了这种玩弄精神的杂碎?”撤离途中,她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这些新的威胁方式,显然也超出了她熟悉的范畴。

在这些接踵而至的危机中,我的角色悄然转变。

我不再仅仅是“预警铃”和“肉盾”,开始更多地参与到决策中。

凭借对危险来源的模糊感应和对环境细节的观察,而且我已经与拉普兰德相处一个月了,所以有时能提出一些避开陷阱的替代路线,或者识破某些拙劣的伪装。

拉普兰德起初会习惯性地否定,但几次事实证明我的判断准确后,她开始沉默地采纳。

她不会称赞,但会用行动表示,比如,在我指出某条小路可能有伏击后,她会冷哼一声,却转身走向我建议的另一条更绕远但“感觉”更安全的路。

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默契,但她依旧是主导者,是锋刃。

我这个原本的“拖累”,也正在逐渐变成一根或许不够坚固,但却能在迷雾中偶尔指明方向的手杖。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我们被一队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杀手逼入了一个废弃的纺织厂。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利用复杂的地形和密集的机器残骸与我们周旋,并且重点针对拉普兰德,试图将她与我分割开来。

战斗异常激烈。

拉普兰德如同困兽,双剑挥舞得愈发狂野,但对方的战术极其刁钻,用烟雾和冷箭不断消耗她的体力,并在我试图靠近支援时进行精准的拦截。

我身上很快添了几道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极大地影响了行动。

在一次我试图冲破拦截,替拉普兰德挡住侧面袭来的攻击时,我的“偏折”感再次爆发式预警!

但这一次,预警的不是单一方向的攻击,而是来自多个角度、几乎同时到来的致命威胁!

我根本无法全部避开!

但就在我以为至少要被重创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撞开了我!是拉普兰德!

她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承受了原本瞄准我要害的一记重击,同时反手一剑,将偷袭者逼退。

“碍事!”她对我低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眼神中的狂怒几乎化为实质的火焰。

她不再保留,攻势陡然提升了数个层级,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瞬间将包围圈撕开了一个口子。

“跟紧!”她喝道,不再试图与我分开,而是将我纳入她的战斗节奏中。

我们背靠背,在机器的阴影间且战且退。

她的剑守护着我的背后,而我则凭借“偏折”和对环境的熟悉,指引着突围的方向。

那一刻,我们不再是猎手与工具,而是在绝境中互相依靠、并肩作战的……同类。

最终,我们浑身浴血地冲出了纺织厂,消失在雨幕之中。

确认暂时安全后,拉普兰德靠在一堵断墙上,剧烈地喘息着,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

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污,露出底下略显苍白的脸色。

我看着她,第一次没有因为重置能力而感到侥幸,反而有一种奇怪的愧疚和……担忧。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她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这个时候,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蓝灰色的瞳孔在雨水中显得有些朦胧。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嘲讽或疯狂的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抬起手,用沾满雨水和血污的手指,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指了指我,最后,指向了这片无边无际的、被雨水笼罩的叙拉古黑夜。

没有言语。

但那个简单的手势,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

那像是在说:你,我,这片地狱,这片泥潭,我们绑在一起了。

她转过身,拖着受伤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步伐有些踉跄,但背影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挺直,仿佛卸下了某种枷锁,又像是扛起了某种新的东西。

雨还在下,冲刷着血迹,也冲刷着过往的界限。

前路依旧凶险,但某种东西,已经变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