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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回忆过往那些年那些事 > 第64章 短信触发的青春回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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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短信触发的青春回放(一)

周三上午,佳佳依旧有课,我则留在住处整理这些天的见闻和思绪。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书桌上,我刚泡好一杯茶,准备享受片刻宁静,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屏幕上显示着发件人“老表”,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七个字,外加一个感叹号:

“老表你当叔叔了!”

我连忙拨打过去,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老表标志性的大嗓门:咋样老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大侄女昨晚出生的,七斤八两,哭声那叫一个响亮!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太好了!你这速度可以啊!去年结婚今年就当爹,你这是按着五年计划来的吧?

老表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那必须的!咱这效率,跟你当年在食堂抢肉吃的速度有一拼!短短几句话,像一把神奇的钥匙,“咔哒”一声,瞬间开启了我记忆的闸门。一股混合着激动、感慨和无限怀念的情绪汹涌而至,几乎让我眼眶发热。老表是我大学时代最铁的哥们,本名恩玉,东北那旮沓的。他家是名副其实的“大地主”,在黑龙江拥有几千晌(一晌合十五亩)的黑土地,种着漫山遍野的大豆、玉米。在我们还为一个月几百块生活费精打细算的年纪,他已经是个“隐形富豪”了,但他身上丝毫没有骄矜之气,为人豪爽仗义,跟我们这群穷学生打成一片。因为我们关系极“铁”,像不同姓的兄弟一样,便互称“老表”。

这条报喜的短信,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将那些尘封在岁月深处的大学趣事,一件件、一桩桩地重新打捞上岸,鲜活如昨。

最先涌上心头的,是关于“吃”的记忆。两千年初的大学食堂,还没普遍对外承包,经营模式相对刻板。开饭时间固定,尤其是晚饭,下午四点半就开餐,对于我们这些下午有课或者沉迷于篮球场、录像厅的年轻小伙来说,等到晚上八九点真正感到饥饿时,食堂早已大门紧闭,只剩下冰冷的灶台。

那时候,寝室的常态是:晚饭时间因为不饿,随便扒拉几口,到了深夜便饥肠辘辘。唯一的慰藉是方便面。但一箱方便面在男生寝室,简直就是“狼多肉少”的代名词。你泡一包方便面,这个过来挑一筷子,那个过来喝口汤,往往面还没泡软,汤就已经被瓜分殆尽,最后自己只能啃点面渣。倒不是谁小气,而是那种集体性的“饥渴”和分享(或者说“掠夺”)成了寝室文化的一部分。我们那时候天天晚上 9 点多要回寝室吃点东西,要不这个夜晚根本睡不着。

我和老表都是对吃有点“追求”的人,实在受不了这种“吃了像没吃”以及深夜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折磨。有一天,我俩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里溜达,来到一家叫“如意”的小饭馆,门脸不大,价格实惠:一个炒菜,无论是荤是素,统统五块钱。我们之前在这吃过几次,味道我俩都觉得不错,很地道,基本的家常菜做的也很好吃,两口子也实在,我们寝室聚餐常去这家店吃,跟老板都熟悉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我俩一合计,走进店里跟老板商量:“老板,我们俩能不能在你这儿‘包月’?就是每天不定时来,随时来随时炒,每顿两个菜,一人一个,米饭管够,一顿饭十块钱,我们按月结账?”

老板也认识我们,想了想便答应了。于是,我和老表就开始了我们的“包饭店”生涯。算下来,每人每顿饭五元,比食堂(大概两块五左右)贵了一倍,但这钱花得值!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我们彻底摆脱了食堂的时间束缚。无论是下午打完球饥渴难耐,还是晚上自习到 八九 点钟,只要想吃,抬脚就能去“如意”。两个热腾腾、锅气十足的炒菜立刻端上桌,有时候老板心情好,还会送一小碟油炸花生米,或者给炒肉菜时多搭两条小炸鱼。有时候给搭个炝土豆丝,蘸酱菜,小凉菜什么的,那感觉,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在那段物质相对匮乏的青春岁月里,这每天五元钱的“奢侈”,为我们提供了最实在的温暖和满足,也成了我和老表友情的坚实“物质基础”。我们在那张小方桌上,聊人生,谈理想,吹牛打屁,度过了无数个畅快淋漓的夜晚。我们有时候吃的尽兴又多点两个菜,要几瓶啤酒畅想着未来的人生,那段岁月奠定了我俩日后的坚定友谊。

想到吃,另一个经典的寝室笑话便浮现在眼前。那时我们寝室有个兄弟,外号叫“阿开”。他本名叫连升,是个挺吉利的名字。之所以叫阿开,源于一次英语课。英语老师检查课堂笔记,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本子看了半天,估计是没看清名字,又或者觉得“连”字写得太开,竟对着他问道:“阿开同学,你的笔记这里……”从此,“阿开”这个外号就不胫而走,比他的本名响亮多了。

阿开的父亲是某个单位食堂的管理员。有一年三月刚开学,他父亲心疼儿子,给他带了一大盆自家炒的榨菜肉丝。这种食堂做法很讲究,肉丝都是先过油炸透,榨菜也炒得特别咸,这样易于保存,放上一两个月都不会坏。对刚开学、兜里还有点闲钱的我们来说,这盆榨菜肉丝简直是天赐的美味。一帮半大小子聚在一起,哪有节制可言?没两天,盆里的肉丝就被我们像寻宝一样挑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盆齁咸齁咸的榨菜。

也不知道是谁,把这盆只剩榨菜的宝贝直接塞到了阿开的床底下,而不是放在窗台通风处。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底,临近五一长假。众所周知,男大学生在生活费管理上普遍缺乏远见,往往是月初大手大脚,月末集体“吃土”。那天,我们几个又是弹尽粮绝,不知道谁从哪个女同学那里“化缘”来了几个冷馒头,大家正对着干馒头愁眉苦脸。阿开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卧槽!咱们不是还有一盆榨菜肉丝吗?!”

他说着就钻到床底下去掏那个宝贝盆子。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不妙。东西要是密封好放窗台,或许还能吃,但这在床底下闷了快两个月……我连忙摆手:“别别别,阿开,这玩意儿放了这么久,床底下又不干净,我看还是别吃了。”

但他们饿红了眼,哪里听得进去,纷纷说:“没事!咸东西坏不了!闻着也没味儿啊!”盆盖一打开,也顾不得许多,就着冷馒头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坚持不动筷子,在一旁看着。果然,没吃几口,就听见有人“咦”了一声,用筷子从盆底扒拉出几个灰白色、已经泡涨了的小虫子——是潮虫!

“我靠!这是什么?潮虫吗?还是蟑螂”有人惊叫。这里我得普及一下,在北方(尤其是我们学校那边),那种南方常见的大蟑螂是根本没有的,我们这有蟑螂也是小一点的,后来知道,北方蟑螂学名叫做德国小蠊,南方的叫美国大蠊,我们那时候根本没见过蟑螂。后来我去海南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大蟑螂,大蟑螂跟五号电池一样大,太恐怖了,我把这事跟单位里海南人湖南人说了,他们还我嘲笑了,他们说你们北方人人高马大的,还怕蟑螂这东西,那一整晚,我几乎没合眼。宾馆的灯全都开着,通明瓦亮。我蜷在床上,手里紧紧攥着拖鞋,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那个角落。一关灯,我就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只眼睛在看着我,感觉下一秒那个油亮的身影就会振翅起飞,直接扑到我脸上来!那种恐惧,是发自心底的、对未知庞然大物最原始的恐惧,跟我小时候看《动物世界》里第一次见到热带雨林里的大蜘蛛的感觉一模一样。

看到潮虫那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刚才还吃得香的人纷纷作呕。而我,在一旁实在憋不住,笑得直拍大腿:“让你们不听我的!哈哈哈哈哈……”这件事后来成了我们寝室经久不衰的笑料,每次聚餐都要拿出来说道说道。

想起这些有趣的事,我不由得笑起来,笑声未落,另一桩更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故”又涌上心头。那是大二夏天的一个晚上,天气异常闷热。男生宿舍楼的水房里挤满了冲凉的人。那时候大家图凉快,也因为是男生楼,没什么顾忌,很多人都是脱光了,接一盆凉水,从头顶“哗啦”一下浇下去,瞬间透心凉,无比畅快。

那天晚上,我和几个兄弟,包括老表,正在水房和走廊里进行着这项“日常仪式”。突然,宿舍大门被推开,我们年轻的的女导员和女班长,两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看样子是来查寝或者通知什么事情。

刹那间,整个走廊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然后瞬间炸锅!我们这些“坦诚相见”的男生,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电光火石之间,大家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也顾不上擦身子了,第一反应就是抓起身边的脸盆,死死地扣在关键部位,然后光着屁股,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在走廊里站成了一排“雕塑”。

那场景,真是绝无仅有的一道“风景线”:一排大小伙子,浑身湿漉漉滴着水,每人腹部以下都顶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塑料盆,表情惊恐万状,姿态滑稽无比。女导员和班长显然也完全没料到会是这般景象,当场就愣住了,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还是导员经验丰富,强装镇定,眼神飘忽地看着天花板,用尽可能平静但明显带着颤音的语气说:“那……那个……同学们……注意……注意影响!我们……一会儿再来!”说完,几乎是拉着班长落荒而逃。

她们一走,走廊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和自嘲的怪叫。这件事,成了我们大学最“社死”也最经典的集体回忆之一。

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回现实,我看着手机上那条简短的短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佳佳下课回来,看到我一脸回味无穷的表情,问我怎么了。我把短信和想起的这些趣事跟她分享,她也听得咯咯直笑。“你们男生的大学生活也太精彩了!”她感慨道。

是啊,那时的我们,贫穷却快乐,莽撞却真诚,会为了一盆榨菜肉丝欢呼雀跃,也会因为一次尴尬的“暴露”而集体社死,。那些如今看来有些的岁月,却是青春最真实、最鲜活的注脚。老表当爸爸的消息,像一颗流星,划亮了我记忆的夜空。让我再次重温了那段烟火气十足、友情比金坚的黄金时代。

北京之行,不仅让我看到了历史的厚重、艺术的精妙,也通过这一条小小的短信,完成了一次对自身青春的深情回望。生活,就是这样由宏大的叙事和微小的个人记忆交织而成,每一段,都独一无二,值得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