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巡抚府外的梧桐叶已落满青石巷,苏妄行护送沈砚刚从幽灵谷取回密信,就见府门前的石狮子旁,几个身着皂衣的捕快正鬼鬼祟祟地张望。沈砚将装着密信的黑色锦盒往怀里紧了紧,压低声音对苏妄行说:“这些捕快是苏州知府王怀安的人,他是江南贪官的头目,定是收到了幽冥阁的消息,想来抢密信。”
苏妄行指尖触到腰间的螭龙纹佩刀,耳廓微动 —— 捕快们腰间的刀鞘碰撞声杂乱,呼吸却刻意放轻,显然不是寻常巡逻,而是带着埋伏的杀意。“别慌,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 他不动声色地将沈砚护在身后,脚步朝着巡抚府侧门走去,那里是事先约定好与朝廷接应人马汇合的地点。
刚拐进侧门旁的小巷,巷口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沉重的铁门落下,将退路封死。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汉子从巷两侧的民宅里冲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是王怀安的贴身护卫周虎,手里还提着一把涂了黑油的鬼头刀:“沈密探,苏先生,识相的就把密信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沈砚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掏腰间的短铳,却被苏妄行按住。“你的铳太慢,这些人交给我。” 苏妄行话音刚落,周虎的鬼头刀已带着呼啸的风声劈来,刀身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涂了剧毒。
苏妄行不闪不避,左手将玄铁护心镜挡在身前,“当” 的一声巨响,鬼头刀被震开,周虎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你竟真的刀枪不入!” 周虎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却还是咬牙挥手,“给我上!砍他的四肢!护心镜总护不住全身!”
汉子们蜂拥而上,长刀朝着苏妄行的手臂、膝盖砍去。苏妄行脚下踩着 “踏雪无痕” 的步法,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刀光中,右手佩刀横扫,“咔嚓” 几声,汉子们的长刀纷纷被砍断。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妄行的脚已踹在他们胸口,一个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
周虎见手下瞬间被解决,转身就要爬墙逃跑。苏妄行纵身一跃,落在他身后,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王怀安在哪?他让你们来抢密信,是不是想销毁与幽冥阁勾结的证据?”
周虎浑身发抖,却还想狡辩:“我不知道什么王大人、幽冥阁!我只是…… 只是来讨账的!”
“讨账?” 苏妄行冷笑一声,手腕微微用力,佩刀的刀刃划破周虎的皮肤,渗出一丝鲜血,“你腰间的令牌刻着‘王府护卫’,还敢撒谎?再不说实话,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周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我说!我说!王大人在府里的密室里,正和幽冥阁的人商量怎么转移赃款!他让我们抢了密信后,就放火烧了巡抚府,嫁祸给你们!”
沈砚闻言,立刻掏出火折子,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信号烟 —— 三朵红色的烟柱冲天而起,这是通知埋伏在附近的朝廷精兵,立刻包围巡抚府。
苏妄行将周虎交给随后赶来的捕快,对沈砚说:“你带着密信去与精兵汇合,我去密室找王怀安,防止他销毁罪证。”
“不行!密室里肯定有埋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沈砚拉住苏妄行,“我跟你一起去,也好帮你辨认罪证。”
两人顺着周虎所说的路线,从巡抚府后院的狗洞钻进府内。府里一片混乱,丫鬟仆役们四处逃窜,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苏妄行运转 “听风辨位” 的功夫,很快就听到书房方向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
“王大人,咱们还是赶紧走!朝廷精兵已经围了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正是幽冥阁留在江南的联络人黑鸦。
“慌什么!” 王怀安的声音带着焦躁,却还强装镇定,“我已经把与幽冥阁往来的账本藏在了密室的暗格里,只要找不到账本,他们就定不了我的罪!等风声过了,咱们再回来取赃款!”
苏妄行与沈砚悄悄靠近书房,透过门缝看到王怀安正将一个木盒塞进书架后的暗格,黑鸦则拿着火把,准备烧毁桌上的书信。“不能让他们烧了书信!” 沈砚低喝一声,就要冲进去,却被苏妄行拉住。
“等等,暗格里可能有陷阱。” 苏妄行指了指暗格旁的地砖,“你看,那几块地砖颜色比其他的深,下面肯定有机关。”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深颜色的地砖扔去,“咔嚓” 一声,地砖突然下陷,露出里面的毒针,密密麻麻,若是踩上去,定会被射成筛子。
王怀安和黑鸦听到动静,转头看到苏妄行两人,脸色骤变。黑鸦举起火把就要烧书信,苏妄行纵身一跃,一脚将火把踢飞,火把落在地上,点燃了旁边的窗帘,浓烟瞬间弥漫开来。
“抓住他们!” 王怀安大喊着,从墙上摘下一把长剑,朝着沈砚刺去 —— 他知道沈砚是朝廷密探,只要抓住沈砚,就能要挟苏妄行。
苏妄行早有防备,一把将沈砚推开,佩刀挡住长剑。“当” 的一声,长剑被震飞,王怀安被震得手臂发麻,后退几步,撞在书架上,书架上的书纷纷掉落,露出后面的暗格。
黑鸦趁机从怀里掏出一把毒粉,朝着苏妄行撒去。苏妄行屏住呼吸,侧身避开,同时佩刀横扫,砍向黑鸦的手腕。黑鸦惨叫一声,毒粉掉在地上,手腕上鲜血直流。
沈砚趁机冲过去,打开暗格,取出里面的木盒 —— 里面果然装着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王怀安与幽冥阁往来的时间、金额,还有他包庇幽冥阁抢劫镖银、贩卖军火的罪证。
“王怀安,你勾结幽冥阁,残害百姓,贪污受贿,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砚举起账本,声音洪亮。
王怀安看着账本,脸色惨白,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短铳,对准沈砚:“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得到!今天咱们同归于尽!”
“小心!” 苏妄行猛地将沈砚扑倒在地,短铳 “砰” 的一声响,子弹擦着苏妄行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尘土。苏妄行翻身站起,佩刀直刺王怀安的胸口,王怀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黑鸦见势不妙,想要从窗户逃跑,却被赶来的朝廷精兵堵住,当场擒获。外面的周虎和其他护卫也已被全部制服,巡抚府被彻底控制。
沈砚抱着账本,激动地对领兵的将军说:“将军,这是王怀安与幽冥阁勾结的铁证!有了它,就能顺藤摸瓜,抓捕其他涉案贪官,彻底肃清江南的腐败势力!”
将军接过账本,郑重点头,立刻下令将王怀安、黑鸦等人押入大牢,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将账本送往京城,请求朝廷下旨,在江南各省开展贪官清查行动。
苏妄行站在巡抚府的庭院里,看着被押走的王怀安,眉头却没放松:“沈大人,王怀安只是江南贪官的头目,他的党羽遍布各省,若是不尽快抓捕,恐怕会有人销毁证据,甚至逃跑。”
沈砚点头:“我已经让人将账本抄录多份,送往江南各省的巡抚衙门,让他们同时行动,抓捕涉案人员。只是各省的贪官势力庞大,恐怕会有抵抗,还需要你协助护送抄录的账本,确保各省能顺利开展行动。”
“没问题。” 苏妄行一口答应,“我这就出发,先去江宁府,再去杭州府,确保账本安全送达。”
接下来的十日里,苏妄行护送着账本抄本,辗转于江南各省。每到一处,都会遇到贪官派来的杀手埋伏,有的用毒箭,有的用炸药,甚至还有人雇佣了江湖上的亡命之徒。但苏妄行凭借刀枪不入的身躯和高超的武功,一次次化险为夷,将账本安全送到各省巡抚手中。
在账本的铁证面前,江南各省的贪官纷纷落网,藏匿的赃款被悉数追回,幽冥阁在江南的残余势力也被彻底清除。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雀跃,感谢朝廷和苏妄行为民除害。
当苏妄行返回苏州时,沈砚早已在巡抚府等候。他手里拿着一份朝廷的圣旨,递给苏妄行:“苏先生,皇上听闻你协助破获贪官与幽冥阁勾结大案,还多次保护密信、账本,特下旨封你为‘江南巡按使’,负责监督江南各省的官场,还赐了你一把‘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苏妄行接过圣旨,却摇了摇头:“沈大人,我本是江湖中人,自在惯了,不适合官场的束缚。这官职和宝剑,我不能收。只要江南百姓能安居乐业,江湖能恢复和平,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砚知道苏妄行的性格,不再强求,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苏妄行:“这是皇上御赐的‘护民玉佩’,持此玉佩,可在江南各省调动官府资源,若遇危难,官府必须全力相助。你虽不愿当官,却也请收下这玉佩,日后若有需要,也好有个照应。”
苏妄行接过玉佩,郑重道谢。他站在巡抚府的窗前,望着外面热闹的街道,百姓们的欢声笑语传入耳中,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几日后,苏妄行告别沈砚,准备返回寒月剑派。临行前,沈砚亲自送他到城外,握着他的手说:“苏先生,若日后朝廷再有需要,还望你能出手相助。江南百姓不会忘记你的恩情,朝廷也不会忘记。”
苏妄行点头,翻身上马,乌骓马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寒月剑派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着他腰间的佩刀和怀中的护民玉佩,像是为这位江湖侠客,镀上了一层为民请命的光辉。
江南的风,带着百姓的感激与敬意,拂过苏妄行的衣角。他知道,虽然贪官与幽冥阁的勾结案已破,但江湖与官场的和平,还需要长久的守护。而他,会继续带着这份侠义之心,行走在江湖与市井之间,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