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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兽语平狂犬,草木缚凶顽

孟秋的青州城,一场秋雨刚过,空气里带着股湿润的凉意。青巷里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格外干净,倒映着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连墙角的青苔都显得格外鲜亮。原本该是邻里们坐在门口唠家常的惬意时刻,却被一阵急促的犬吠和惊恐的呼喊声,彻底搅碎了这份宁静。

“疯狗!有疯狗闯进来了!快关门!”

巷口卖豆腐的王老汉,手里还握着刚磨好的豆腐刀,脸色惨白地朝着巷子里大喊。他的裤腿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小腿上留下两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滴,染红了脚下的青石板。而在他身后,一条半人高的大黄狗正龇着牙,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的血丝,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低吼,像一头失控的野兽,正朝着巷子里冲来。

这大黄狗本是巷尾张屠户家的护院犬,昨天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先是咬伤了张屠户的胳膊,又撞开院门冲了出去。短短一个时辰,已经咬伤了三个路过的百姓,此刻更是顺着血腥味,闯进了人口密集的青巷。

“快把孩子抱进屋!” 李婶听到喊声,脸色骤变,一把将正在门口玩木陀螺的狗蛋抱进怀里,转身就往屋里跑,慌乱中差点撞翻门口的咸菜坛子。王大娘也拉着孙子,连滚带爬地躲进屋里,“哐当” 一声关上木门,双手死死抵着门板,透过门缝紧张地看着外面。

巷子里的百姓们乱作一团,有年轻力壮的汉子拿起锄头、木棍,挡在巷口,试图拦住疯狗;有老人和孩子则躲在屋里,透过窗户惊恐地向外张望;还有人拿出家里的鞭炮,点燃后扔向疯狗,想吓退它。可那疯狗像是完全不怕鞭炮的声响,反而被火光刺激得更加狂暴,它猛地扑向一个拿着木棍的汉子,汉子躲闪不及,被疯狗咬住了大腿,疼得惨叫一声,木棍掉在地上。

“完了完了,这疯狗太凶了,根本拦不住!” 张老实举着擀面杖,站在人群后面,急得直跺脚。他看着疯狗在巷子里横冲直撞,咬伤了一个又一个百姓,心里又急又怕 —— 巷子里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要是疯狗闯进屋里,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玄色身影从巷外快步走来,正是刚从城外药铺抓药回来的苏妄行。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装满草药的布包,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了眼前混乱的景象:受伤的百姓躺在地上呻吟,疯狗正疯狂地扑咬,百姓们惊慌失措地躲闪。

“大家别慌!躲到我身后!” 苏妄行的声音沉稳有力,像一道惊雷,瞬间让慌乱的百姓们镇定了几分。他快步走到巷中央,将布包往地上一放,张开双臂,挡在了疯狗和百姓之间。

那疯狗正准备扑向一个躲在墙角的孩子,看到突然出现的苏妄行,猛地停下脚步,龇着牙对着他狂吠,涎水溅落在地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它的身体微微弓起,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之间,显然是把苏妄行当成了新的攻击目标。

“苏大侠!小心啊!这狗疯了,会咬人的!” 李婶抱着狗蛋,在屋里隔着窗户大喊,声音里满是担忧。

苏妄行却丝毫没有退缩,他缓缓蹲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疯狗的眼睛,身体微微放松,没有露出任何攻击性的姿态。然后,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发出一串奇怪的声音 —— 那声音既不是人的语言,也不是普通的犬吠,而是一种低沉、柔和的韵律,像是山间溪流的低语,又像是春风拂过草地的轻响。

这是苏妄行的 “通兽语” 之术。他早年在山中修行时,曾跟着一位隐者学习如何与鸟兽沟通,不仅能听懂它们的情绪,还能用特殊的韵律安抚它们的狂暴。此刻,他正是在用兽语,试图平复疯狗的情绪。

起初,那疯狗还在对着苏妄行狂吠,身体依旧紧绷。可随着苏妄行的声音不断传来,疯狗的吠叫声渐渐减弱,喉咙里的低吼也变得平缓,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疯狂的神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和放松。它微微晃了晃脑袋,涎水不再往下淌,身体也渐渐站直,不再弓着背。

“有用!苏大侠的办法有用!” 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激动地小声欢呼起来,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苏妄行见疯狗的情绪渐渐平复,继续用兽语轻声安抚着,同时缓缓伸出手,朝着疯狗的方向移动。疯狗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再次发起攻击。苏妄行停下脚步,耐心地继续沟通,直到疯狗的眼神彻底恢复平静,不再有任何攻击性,他才慢慢走上前,轻轻摸了摸疯狗的头顶。

疯狗没有反抗,反而轻轻蹭了蹭苏妄行的手,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温顺声响,像是一只普通的家犬。

“太好了!疯狗被安抚下来了!” 张老实激动地喊道,举着擀面杖的手也放了下来。

可苏妄行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疯狗只是暂时被安抚,一旦受到刺激,很可能再次发狂。而且,疯狗已经咬伤了好几个人,必须尽快控制住它,送到兽医那里诊治,避免它再次伤人。

“大家再往后退一点,我要把它捆起来。” 苏妄行对百姓们说。

百姓们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好奇地看着苏妄行,想知道他要怎么捆住这只半人高的疯狗。

苏妄行走到巷边的绿化带旁,那里种着几株藤蔓植物,藤蔓又粗又长,韧性十足。他蹲下身,伸出手,对着藤蔓轻轻一点,嘴里默念了几句咒语。紧接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 那些藤蔓像是有了生命一样,迅速生长、蔓延,顺着地面朝着疯狗的方向爬去。

藤蔓的速度很快,转眼就爬到了疯狗的脚下。疯狗有些好奇地低头闻了闻藤蔓,却没有反抗。藤蔓顺着疯狗的身体缠绕上去,先是缠住了它的四条腿,然后又绕着它的身体缠了几圈,最后在它的脖子处轻轻打了个结,既没有勒紧它的脖子,又能牢牢地将它固定住。整个过程中,疯狗都十分温顺,没有丝毫挣扎。

“我的天!这藤蔓竟然能自己动!” 百姓们都惊呆了,纷纷凑到近前,好奇地看着那些缠绕在疯狗身上的藤蔓,眼里满是敬佩。

苏妄行站起身,摸了摸疯狗的头,对它轻声说了几句兽语,然后拉着藤蔓的一端,慢慢朝着巷外走去。疯狗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像一只被主人牵着的宠物,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狂暴。

“苏大侠,等等我们!我们跟你一起去,帮你把疯狗送到兽医那里!”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赶紧跑上前,主动提出帮忙。

苏妄行点了点头:“好,你们帮我看着它,别让它受到刺激。另外,受伤的乡亲们也需要尽快送到医馆治疗,疯狗的牙齿可能携带病菌,晚了会有危险。”

张老实赶紧说道:“我去叫马车!咱们先把受伤的乡亲们送到医馆,再送疯狗去兽医那里!”

很快,张老实就叫来了两辆马车。百姓们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王老汉、汉子等人抬上第一辆马车,苏妄行则拉着缠在疯狗身上的藤蔓,将它引到第二辆马车旁,轻轻拍了拍它的背,让它钻进了马车里。几个汉子也跟着上了马车,负责看管疯狗。

“苏大侠,你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受伤的乡亲们的!” 李婶站在马车旁,对着苏妄行说道。

苏妄行点了点头,对驾驶第二辆马车的车夫说:“麻烦你,先去城东的兽医馆,那里的刘兽医很有经验,能治好它。”

车夫赶紧点头:“好嘞,苏大侠,您坐稳了!”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东的方向驶去。巷子里的百姓们站在路边,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心里满是感激。他们知道,要是没有苏妄行,今天青巷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灾难。

“苏大侠真是太厉害了!不仅能跟狗说话,还能让藤蔓自己动,真是神仙下凡啊!”“是啊!要是没有苏大侠,咱们巷里不知道要多少人被疯狗咬伤!”“以后咱们可得好好感谢苏大侠,他真是我们青巷的守护神!”

百姓们纷纷议论着,脸上满是欣慰和感激。受伤的百姓被送到医馆后,大夫很快就为他们清洗了伤口,涂抹了药膏,并给他们服用了预防病菌感染的药物。大夫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伤口没有感染,只要好好休养几天,就能痊愈。

而苏妄行则带着疯狗,来到了城东的兽医馆。刘兽医看到被藤蔓捆着的疯狗,先是吓了一跳,等苏妄行说明情况后,才赶紧上前给疯狗检查。经过检查,刘兽医发现,疯狗是因为误食了有毒的老鼠,导致神经错乱,才变得狂暴。他给疯狗注射了解毒针,又喂了些药物,然后对苏妄行说:“苏大侠,您放心,这狗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再观察几天,等毒素彻底排出来,就能恢复正常了。”

苏妄行点了点头,又用兽语跟疯狗说了几句,让它安心在这里休养。疯狗温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像是听懂了他的话。

处理完疯狗的事情,苏妄行又回到了医馆,看望受伤的百姓。百姓们看到苏妄行,都纷纷围上来,对着他连连道谢:“苏大侠,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苏妄行笑了笑,说道:“大家不用谢我,保护大家的安全是应该的。以后大家要是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要轻易靠近危险的动物,及时找专业的人来处理。”

百姓们纷纷点头,把苏妄行的话记在心里。

当天晚上,青巷的百姓们特意在张记包子铺摆了一桌丰盛的饭菜,等着苏妄行回来。桌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 炖得软烂的鸡汤、香喷喷的包子、清爽的白菜豆腐汤,还有一壶温热的米酒。

苏妄行回到青巷时,看到满桌的饭菜和热情的百姓,心里满是温暖。他坐下来,和百姓们一起吃饭、聊天,听他们讲述着白天的惊险经历,笑声和欢呼声传遍了整个包子铺,驱散了白天的紧张和恐惧。

第二天一早,苏妄行就要继续赶路了。青巷的百姓们都来送他,张老实给了他一大包包子,李婶给了他一件干净的衣服,王大娘则给了他一壶温热的米酒,让他在路上喝。

“苏大侠,以后要是路过青州城,一定要来青巷看看我们啊!” 张老实拉着苏妄行的手,舍不得放开。

苏妄行点了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来的。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再遇到危险,不要害怕,团结起来,就能保护好自己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