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用故障检测仪破解了笔记本的密码，翻开第一页，母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今天，我在一次意识实验中，意外接收到了来自外太空的意识信号。那是一种强大而冰冷的意识，充满了吞噬的欲望。我意识到，人类的意识科学，在宇宙中根本不值一提，我们就像待宰的羔羊。”
“我开始秘密研究星际意识，发现了意识猎人的存在。他们以意识为食，毁灭了无数星球。而‘意识收割者’组织，已经和他们取得了联系，想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野心。”
“怀表不是普通的遗物，它是我从一位坠落地球的外星旅行者手中得到的。这位旅行者是意识猎人的反抗者，他将对抗意识猎人的核心技术，藏在了怀表里面。他说，只有拥有纯净意识的人，才能激活怀表的真正力量。”
“沉儿，如果你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意识猎人已经快要来了。怀表的真正力量，是‘意识屏障’，它能笼罩整个星球，阻挡意识猎人的入侵。但激活它，需要牺牲一个拥有最纯净意识的人，将自己的意识与怀表融合，成为屏障的核心。”
陆沉的手微微颤抖，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母亲当年的牺牲，不仅是为了调查044路火灾，更是为了守护地球。而怀表的秘密，竟然如此沉重。
“陆沉，你怎么了？”苏念走进来，看到他通红的眼睛，立刻上前扶住他。
陆沉将笔记本递给她，声音沙哑：“我母亲早就知道意识猎人的存在，怀表的真正力量，需要有人牺牲自己，才能激活。”
苏念看完日记，脸色苍白，她紧紧握住陆沉的手：“我们一定有其他的办法，不需要牺牲任何人。”
陆沉抬起头，视线透过模糊的泪光落在苏念脸上，她眼中的担忧像温热的潮水，一点点漫过他冰冷的心脏。他缓缓合上笔记本，指腹摩挲着封面边缘磨损的纹路，那是母亲留下的温度，如今却带着灼人的重量。“她早就做好了准备，”陆沉的声音依旧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044路火灾不是意外，是意识收割者的试探，母亲调查真相，其实是在拖延时间，想找到不用牺牲就能激活屏障的办法。”
苏念坐在他身边，手指轻轻覆在他紧握的拳头上，试图抚平他指节因用力而凸起的青筋。“日记里有没有说，除了牺牲纯净意识的人，还有没有其他突破口？比如意识猎人的弱点，或者怀表的其他秘密？”她的目光扫过笔记本的扉页，那里夹着一根干枯的蓝色叶脉，是他们之前在旧仓库里找到的，当时只当是普通的书签，现在想来，或许藏着别的线索。
陆沉摇摇头，翻开日记往后翻，后面的页面大多是凌乱的公式和星图，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录，字迹潦草，能看出母亲当时的急迫。“最后几页写的是意识频率的匹配数据，她一直在尝试调整怀表的核心频率，想和地球的意识磁场共振，不用献祭也能启动屏障，但数据最后停在了火灾发生的前一天。”他停顿了一下，喉咙哽咽，“她没来得及完成研究，就被意识收割者盯上了。”
苏念沉默了，她能想象出陆沉母亲当年的处境——一边要隐藏秘密，对抗虎视眈眈的意识收割者，一边要拼命寻找两全之法，既想守护儿子，又想护住整个地球。她轻轻拿起那根蓝色叶脉，对着灯光看了看，叶脉的纹路里似乎嵌着细微的光点，像是某种荧光物质。“你看这个，”她把叶脉递到陆沉面前，“之前我们以为是普通的植物标本，但它在光下会发光，会不会和外星旅行者有关？”
陆沉接过叶脉，指尖触到那冰凉的质感，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提到的外星反抗者——“他的飞船坠毁在南极冰川，身上带着星核的碎片，能感知意识猎人的动向”。他猛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调出之前从母亲实验室里拷贝的资料，在搜索栏里输入“蓝色叶脉 星核碎片”。屏幕上跳出一串加密的数据，他快速敲击键盘，用故障检测仪破解密码，一行行字符逐渐清晰。
“是星核的脉络，”陆沉的眼睛亮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外星旅行者的飞船能源核心就是星核，这根叶脉是星核的衍生物，能储存意识能量，还能放大纯净意识的波长。母亲留下它，应该是想利用它来替代献祭者的意识，作为怀表的能量媒介。”
苏念凑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星核结构图，脉络的纹路和怀表内部的齿轮构造惊人地吻合。“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足够多的星核碎片，就能模拟出纯净意识的波长，和怀表共振启动屏障？”她的声音里带着希望，却又不敢太过乐观，“但意识收割者已经和意识猎人勾结，他们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星核碎片。”
陆沉点开一份隐藏的文件夹，里面是母亲标注的星核碎片分布地点，从南极冰川到深海海沟，甚至还有几处位于废弃的空间站。“母亲早就预料到了，她把碎片的位置藏在了各地的旧据点里，044路公交车的终点站，就是其中一个据点。”他指着地图上一个红色的标记，那是他们第一次发现怀表的地方，“火灾毁掉了表面的据点，但碎片应该被母亲提前转移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老张的声音带着急促传来：“陆沉，苏念，不好了！市区出现了意识紊乱的情况，很多人突然陷入昏迷，医院已经爆满了！”
陆沉和苏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意识猎人来了，他们开始用意识波攻击人类，先削弱地球的意识防线，再大举入侵。“老张，你立刻通知特殊事件调查局的所有人，启动一级戒备，疏散核心区域的民众，用之前研发的意识稳定仪暂时缓解症状。”陆沉抓起外套，把笔记本和蓝色叶脉塞进包里，“苏念，我们去044路终点站，找到第一个星核碎片，不能再等了。”
两人驱车赶往终点站，街道上已经出现了混乱，行人们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红绿灯的信号错乱闪烁，远处传来救护车尖锐的鸣笛声。苏念握紧方向盘，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路，“意识波的强度在不断增加，再这样下去，整个城市的人都会失去意识，变成意识猎人的养料。”
陆沉低头看着怀表，表盘里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发出细微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外界的意识波。“怀表在和意识猎人的信号对抗，”他把怀表贴在额头，试图用自己的意识安抚它，“母亲说过，纯净的意识能和怀表共鸣，现在它在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赶到终点站时，这里已经被警戒线围了起来，几个特殊事件调查局的队员正在维持秩序，看到陆沉和苏念，立刻迎了上来：“陆队，这里的意识紊乱最严重，我们检测到地下有强烈的能量反应，应该就是你说的据点入口。”
陆沉点点头，拿出故障检测仪，屏幕上显示出地下三米处的一个金属门轮廓。“用爆破装置打开，小心点，里面可能有意识收割者留下的陷阱。”他叮嘱道，转头看向苏念，“你待在外面，我下去找碎片，这里的意识波太强，对你的身体不好。”
苏念立刻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副意识防护眼镜戴上：“我和你一起去，你的意识和怀表绑定，容易成为意识猎人的目标，我能帮你牵制他们的意识干扰。”她不等陆沉反驳，已经拿起手电筒走向爆破后的洞口，“别废话了，时间不等人。”
洞口下方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意识波动，像是无数细小的针，扎在人的太阳穴上。陆沉走在前面，怀表的嗡鸣声越来越响，表盘上的花纹开始发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就在前面，”他指着通道尽头的一扇合金门，门上刻着和怀表背面一样的纹路，“这是母亲设的锁，只有怀表能打开。”
他把怀表贴在门上，表盘的光芒骤然变强，合金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向两侧滑开。门后是一个不大的房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浸泡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蓝色星核碎片，碎片周围的液体泛着微光，和他们手里的叶脉纹路一模一样。
“找到了！”苏念惊喜地走上前，刚想伸手去拿容器，陆沉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厉声喝道：“别碰！”他指着容器下方的阴影，那里有一道细微的红线，连接着墙壁上的一个黑色装置，“是意识陷阱，一旦碰到容器，就会触发意识冲击波，我们都会变成植物人。”
苏念吓出一身冷汗，缩回手，看着那道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红线，“意识收割者早就料到我们会来这里，提前布置了陷阱。那怎么办？我们没法拿到碎片，难道只能放弃？”
陆沉蹲下身，仔细观察着红线的走向，它连接的黑色装置上有几个闪烁的指示灯，频率和怀表的嗡鸣隐隐对应。“母亲应该留了后手，”他拿出故障检测仪，对准黑色装置，屏幕上显示出装置的核心频率，“这个陷阱的触发频率和怀表的意识频率相反，只要用怀表的频率干扰它，就能让陷阱失效。”
他把怀表放在地上，调整故障检测仪的参数，将怀表的意识频率放大，投射到黑色装置上。怀表的光芒忽明忽暗，装置上的指示灯开始疯狂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声，片刻后，指示灯彻底熄灭，红线也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根普通的铁丝。
“好了，陷阱解除了。”陆沉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石台边，小心翼翼地拿起容器，星核碎片在他的手中散发出柔和的蓝光，那种熟悉的意识波动，和母亲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这只是第一个碎片，还有七个分布在世界各地，我们需要尽快集齐它们，才能启动怀表的意识屏障。”
就在他把碎片放进包里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墙壁上的石块纷纷掉落，通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诡异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耳边呢喃，让人头晕目眩。“不好，意识收割者的人来了！”苏念拿起手电筒照向通道口，几道黑色的影子正快速逼近，他们的眼睛闪烁着暗红色的光，那是被意识猎人侵蚀的标志。
陆沉把容器塞进苏念怀里，推了她一把：“你先走，带着碎片去老张那里，我来拖住他们！”他从腰间抽出特制的意识匕首，刀刃上涂着能抑制意识波的药剂，“这些人已经被意识猎人控制，没有自主意识，别和他们纠缠！”
苏念咬着唇，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回头看了陆沉一眼，转身冲进了摇晃的通道：“你小心点，我们在外面等你！”
陆沉握紧匕首，看着越来越近的黑影，怀表在口袋里剧烈震动，表盘的光芒透过布料映出来，和黑影的暗红色光芒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嗡鸣。第一个黑影扑了上来，带着浓烈的腐朽气息，陆沉侧身躲开，匕首划过对方的手臂，黑色的血液溅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你们以为拿到星核碎片就能阻止大人吗？”黑影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意识猎人已经突破了外层空间，很快，整个地球都会成为意识的盛宴！”
陆沉冷哼一声，再次挥起匕首，直刺对方的胸口：“我母亲能阻止你们一次，我就能阻止你们第二次！”他的意识高度集中，和怀表的频率同步，周围的意识波动仿佛被他掌控，那些低语声渐渐减弱，黑影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他借着这个机会，快速冲向通道口，身后的黑影们嘶吼着追来，却被怀表散发的蓝光挡住，无法靠近。陆沉跑出洞口时，苏念和老张已经带着队员们在外面接应，看到他出来，老张立刻下令：“撤退！用意识干扰弹掩护！”
几颗烟雾弹被扔了出去，烟雾中夹杂着能干扰意识的粉末，黑影们冲进烟雾里，顿时发出痛苦的哀嚎，动作变得更加混乱。陆沉跳上车，苏念立刻踩下油门，汽车呼啸着驶离终点站，身后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映红了半边天。
车里，陆沉靠在座椅上，大口喘着气，刚才的意识对抗让他的头隐隐作痛。苏念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你没事吧？刚才那些黑影的意识波很强，有没有被侵蚀？”
陆沉喝了口水，摇摇头，摸出怀里的怀表，它还在微微震动，蓝光比之前黯淡了一些。“怀表帮我抵挡了大部分意识攻击，只是消耗了不少能量。”他看向窗外，城市的灯光在意识波的干扰下忽明忽暗，“我们得尽快集齐剩下的星核碎片，意识猎人的先锋已经到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递过来一份加密文件：“我刚收到总部的消息，母亲留下的第二个星核碎片在西伯利亚的废弃科研站，那里已经被意识收割者占领了，而且环境恶劣，零下几十度，还有意识猎人布置的意识结界，进去的人很难活着出来。”
陆沉打开文件，屏幕上显示着科研站的卫星图片，周围被一层暗红色的雾气笼罩，那是意识结界的标志，能扭曲人的感知，让人陷入无尽的幻觉。“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去，”他的眼神无比坚定，“母亲用生命为我们争取了时间，我们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
苏念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陆沉的心安定了不少。“我们一起去，”她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特殊事件调查局的所有人都会跟着你，还有那些相信我们的人，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陆沉看着她，看着后视镜里老张和队员们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母亲留下的不仅是怀表和星核碎片，还有希望。即使前路布满荆棘，即使敌人强大到难以想象，只要他们还在一起，只要他们不放弃，就一定能守护住这片土地，守护住母亲用生命换来的和平。
汽车在夜色中疾驰，朝着远方的地平线驶去，怀表的蓝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星辰，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意识猎人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地球的上空，但反抗的火焰，也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