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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课程,稳定在一次学五道菜。

葛师傅先示范做一遍,柴毅再上手复刻一遍,一来二去就是十道菜。

这产量,都快赶上小食堂了。

每道菜都是实打实的硬菜,荤素搭配得宜。

柴毅和柴爷爷回回都吃得肚子溜圆,爷孙俩的饭量日益见长。

葛守业也跟着一起吃,但始终悠着劲儿,每次吃个六七分饱就撂筷子。

学费给的不老少,菜肉都金贵得很,可不能多贪多占。

就这样,每顿吃完,总会剩下不少菜。

柴爷爷大手一挥,让柴毅拿两个饭盒装好,给赵卫国和顾明远分分。

老爷子心里有数——

这俩小子,跟老孙子在部队搭档多年,知根知底,往后还得互相照应。

让他们知道柴毅“学厨”的事儿,也不怕往外瞎说,反而还能帮着打掩护。

赵卫国就住隔壁,葛守业头天来时,就听着动静了,早就猜到七八分。

问过柴毅几次,那闷葫芦还不吱声,他也就没再追问,心里早好奇得不行。

这会儿,见柴毅拎着饭盒过来,眼睛猛地一亮,连忙接过来端进屋里。

打开盖子一看——嚯!好家伙!

怪不得天天飘过来的味儿,那么馋人!

今儿个柴家做的是——把子肉。

只见里面,几大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得酥烂。

酱汁红亮浓稠,还冒着热气,馋得人直咽口水。

用筷子一戳,肉质软烂不散,看着就入味。

他家那仨皮猴孩子,早就仰着小脑袋,朝他围了过来。

皱着小鼻子一抽一抽地,使劲儿闻着肉香。

个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饭盒,嘴里直嚷嚷:“爹,好香啊!是肉!肉啊!”

高彩霞笑着走过来,接过饭盒打趣道:“别看了,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

都别急,留着!俺一会儿切成片拌在菜里,再给你们好好解解馋!”

赵卫国虽馋虫大动,也只能咽咽口水,点头同意媳妇儿的安排。

朝孩子们嘿嘿一笑,眼巴巴坐在桌前,一起等着开饭。

顾明远那边,也收到一饭盒把子肉。

打开饭盒一看,眼睛瞬间直冒光,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作为一个单身汉,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下班回到宿舍,反手关上门,从柜子里翻出半瓶白酒,倒了小半杯。

就着酒香,夹起一块把子肉送进嘴里。

肥肉入口即化,油脂香而不腻。

一口肉一口酒,吃得他连连点头,心里直呼过瘾。

以前只知道柴毅打仗厉害,没想到学做菜也这么有天赋。

这手艺,比那国营饭店的大厨,也差不了多少嘛!

啧啧啧,跟着团长,有肉吃,有酒喝,前途……

顾明远想起柴毅最近忙的着学“男德”,写“总结”,现在又练起了“厨艺”。

呃,他自己的就算了,反正兄弟们是光明的!哈哈哈,哈哈哈!

肚子填得满满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柴毅一闲下来,尤其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独处时,心里就忍不住会念叨起某只“坏狗”。

自从上次,回去打来通电话,说会写信,可这都过去半个月了,别说信连句话也没给捎来。

这坏东西,跑哪儿野去了?

不在家好好待着准备结婚,出去乱晃什么?

外面花花世界……难不成是被哪个俊男帅哥迷了眼,把魂给勾走了???

老子天天围着锅台转,烟熏火燎地学炒菜,等着你来吃现成的!

你倒好,在外头“偷吃”?到处去“快活”?!

把老子忘得一干二净,玩的乐不思蜀了是吧?!

艹——!炒炒炒炒炒!炒!

老子把你、还有什么俊男、帅哥、靓仔……全扒皮下锅!!!

大火爆炒,多多加辣!

老子把你们都一个个全都炒糊!炒焦!

他越想越气,越气手下越狠。

学做菜时,脸上也没个好脸色,噘着大嘴,阴沉着脸,目光凶狠得像是要跟锅里的菜拼命。

“当当当——!”

切菜时的力道十足,像是要砍人。

炒菜时手里的锅铲,敲得“丁零当啷”震天响。

手上锅里的火苗,被颠得“噌噌噌”直往上冒。

那架势,跟走火入魔似的,恨不得把厨房给烧了!

吓得一旁的葛表舅直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瞎琢磨:

俺……俺是不是哪儿教错了?惹首长大人发这么大火?

这火候……快赶上炼丹炉的“三昧真火”了!

就在柴毅快要进化成 “厨房暴君” 时,在月底那天,信终于来了!

不,准确地说,是“画”到了!

军区所有的信件,都要经过保卫部例行审查,确认无误后,才会交给收信人。

柴毅一拿到信封,看到上面寄信人落款是——胡柒,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

眼睛里瞬间盛满了星光,满是期待和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之前所有的阴郁和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他快步走回办公室,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

却发现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两张画得满满的简笔画,线条流畅且生动。

第一张画——

一只圆滚滚的小白狗,蹦蹦跳跳地跟着一只老狗回到山洞。

白天,祖孙俩背着小包袱,在森林里到处拜访,送出一张张小红纸。

到了晚上,它们围在火堆旁,小白狗趴在地上,在树叶上写写画画,旁边还堆着一摞树叶。

然后,白天又挨个去送这些“树叶”。

第二张画——

小白狗无精打采地趴在窝里,耳朵耷拉着,尾巴垂在地上。

眼神委委屈屈,模样蔫蔫的。

头顶上方飘着一个大大的气泡,里面是它做的梦:

在梦里,小白狗追着一只威风凛凛,但一脸木讷的大黑狼跑来跑去。

它踮着脚尖,用小爪子去挠大黑狼的身子(占便宜)。

它蹦起来,一口咬住大黑狼的嘴巴(吃嘴子)。

它亲昵地,在大黑狼脚边滚来滚去,用脑袋和身子蹭个不停(撒着娇)。

它调皮地,跳到大黑狼背上,两只前爪扒着狼脖子(要背背)。

它把自己找到的一块肉骨头,叼到大黑狼面前,小尾巴摇成了风扇(有好东西分享给他)。

……好多好多(自行想象)……

最后,它蜷缩在大黑狼的肚皮下,睡得香甜,嘴角还带着笑(想依赖)。

而大黑狼,低着大头,用鼻尖蹭着小白狗脑袋,把它护在肚皮厚实的毛毛下(要爱她、护她)。

虽然没有一个字,但每一笔线条,都透着小白狗对大黑狼满满的思念、喜欢、亲昵。

还有,一点点的撒娇和抱怨。

胡柒噘嘴,无声指责:

看——!我这么想你,做梦都是你,你又在干嘛?

看着这两张画,柴毅紧抿着嘴,想笑又强憋着, 耳朵尖却早已泛红。

这只坏狗……画得,咳咳,还挺像!

他看完第一张画,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胡爷爷这是借着送喜帖的由头,出门办“正事”去了。

胡柒这丫头没有在家,跟着一起帮忙,打下手、去跑腿。

天天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没功夫给他寄信。

至于第二张嘛!

“哼——!”

柴毅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嘴角却弯起一个明显的弧度。

你这坏狗!满脑子净想这些事儿……光想有什么用?

要么不写信,寄来又一个字不写,给老子画张画,就想糊弄了事?!

他嘴里小声嘀咕着,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嘚瑟和受用,还有不甘不愿的嗔怪。

眼睛却黏在画纸上,老半天都挪不开。

盯着上面那只撒娇的小白狗,看了一遍又一遍,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

末了,小心翼翼地把两张画,夹进自己常看的那本《军事理论》里,生怕折坏半分。

到了晚上,躺到床上。

临睡前,又忍不住把画拿出来,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又看。

看着画里那小白狗蔫蔫的模样,梦里亲昵的互动,每一个都像小钩子似的挠着他的心。

嘴角就这么翘着,一直没下来过。

连夜里做梦,都是那只蹦蹦跳跳的小白狗。

嘬嘬嘬嘬嘬——!

狗狗,快过来!到老子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