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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审讯没多久,院门外就陆续押进来不少人。

有厨房择菜的婆子、洒扫的宫人,还有绣房里几个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绣工。

石嬷嬷半句废话没有,每押进来一个,就把从她们住处搜出的东西扔在地上,各种锦缎边角料,还有绣了半截并蒂莲的绢布,或是几锭来路不明的银子。

“认还是不认?”石嬷嬷的声音冷得像冰,“主动交代的,免受皮肉之苦;若是狡辩,就别怪我无情。”

这话一出,有人当场就软了骨头,哭着把实情和盘托出,也有几个嘴硬的,被婆子们拖到一旁上了刑,没一会儿就疼得哭喊求饶,乖乖交代。

没用多久,一条藏在庄里的消息链,就清晰地摆在了眼前。

庄里最稳定、能自由出入内外院的,就是每月来一次的采买车。

车夫是皇城那边安插的人,每次来都会把外面的指令藏在货物里,送进大厨房。厨房的张婆子是第一个接头人,借着每日给各院送饭的功夫,把指令悄悄传递给钱嬷嬷,再由钱嬷嬷分给云娘等人。

云娘则借着绣房众人想多挣些银钱的心思,谎称自己认识外院的“门路”,能把绣好的荷包带出庄卖个好价钱。

绣房的绣工大多家境普通,不然也不会入宫,一听有这好事,纷纷求着她帮忙,慢慢将其他院的宫人也拉了进来。

云娘则趁着每次来往打听各院的消息推断郡主喜好,习惯。

而那些宫人私下偷拿郡主剩下的衣料丝线,本就是大罪,云娘便提议绣并蒂莲、鸳鸯这类羞于启齿的图样,一来这类荷包在外面更抢手,能卖高价,二来凭着这“私绣秽图”的把柄,也能更好地控制这些人,让她们不敢泄露半个字。

“我们一开始就绣普通花草,”一个宫人哭着说,“后来云娘说,用郡主的料子绣鸳鸯并蒂莲,外面的人肯出十倍的价钱。我一时贪财,又怕偷拿衣料的事被发现,才答应下来……我真不知道她是用荷包往外传消息啊!”

接下来一个个宫人都认了罪,只求从轻发落。

一旁的兰心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云娘,眼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们…… 你说的是真的?你竟瞒着我做这些事?”

云娘愧疚地避开她的目光。

“我也是被逼无奈!钱嬷嬷拿我家里的弟弟要挟,我若不照做,我弟弟就活不成了!求嬷嬷看在我主动交代的份上,饶了兰心,所有罪责都算我的!”

“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兰心呆呆地坐在墙角,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却空茫茫的,有了那些宫人的供词,还有云娘的供认,她眼里没了神采,整颗心像是沉进了冰窖,凉得发僵,只剩一片死寂的荒芜。

云娘来庄上的时间比她晚,两人被分到一处,云娘虽然年纪比她小但一直对她百般照拂,针线活上提点,平日里嘘寒问暖,把她护得妥帖。

她原以为是难得的姐妹情深,掏心掏肺地信任,还将这些年认识的朋友都介绍给她认识。

可到头来,这份掏心的情谊,不过是一场精心算计的骗局。

云娘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是真心,不过是看中了她在这庄子中的人脉,想借着她搭线罢了。

如今东窗事发,她深陷泥沼,已是在劫难逃。

兰心的眼眶骤然红了,泪水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片冰凉。

兰心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骤然燃起一丝决绝。

她死死盯着不远处那根冰冷的红漆柱子,牙关紧咬住,猛地起身,朝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不要!”

云娘瞳孔骤缩,目眦欲裂,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屋内的死寂。

好在旁边的婆子眼疾手快,见她动作不对早已留心,此刻猛地跨步上前,硬生生挡在了柱子前。

“咚”的一声闷响,兰心撞在婆子肚子上,力道之大让婆子都踉跄了两步。

兰心本就心神俱裂、体虚力竭,经这一番剧烈折腾,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晕了过去。

石嬷嬷眉头一蹙,沉着眼给那婆子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立刻和另一个人一起,将兰心抬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被押走,屋内只剩石嬷嬷和云娘两人时,石嬷嬷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不知和云娘说了些什么。

桑九趴在屋顶上,见事情已然有了定论。

她抬头瞥了眼头顶的日头,光晕已渐渐西斜,估计现实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下不再耽搁,顺着来时的路线,灵巧地踩着瓦片滑下墙头,又借着树枝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往住处溜去。

回到房间,桑九不再耽搁,心念一动便选择了下线。

游戏舱的舱门缓缓打开,她抬眼瞥了眼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

想起沈铎的交代,她没有多做停留,手在游戏舱内摸索了一阵。

不知触动了哪里,一道淡蓝色的密码光屏骤然浮现。

她指尖飞快地敲击着沈铎告知的密码,随着“嘀”的一声轻响,游戏舱底部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

坐在车上,车子沿着幽深的暗道一路前行,只有头顶微弱的夜灯勾勒出前行的路径。

走到尽头时,厚重的石门感应到气息,缓缓向内开启,接着托着她缓缓上升。

桑九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苍翠竹林,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晚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静谧又雅致。

她循着竹林间的小径往前走了几步,转过一丛长势茂盛的翠竹,眼前豁然开朗,潇湘馆的小院赫然出现在眼前。

院中的竹篱、石桌、窗边的兰草,都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桑九停下脚步,恍然一笑。

原来这暗道的出口,藏在潇湘馆的竹林深处,难怪沈管家说他家少主经常来这潇湘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