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猛地放下手里的水壶，大步走到人参精面前，难得正经地拱手作揖：“前辈，先前雷劫那事儿，真是多亏了您。当时我就在渡劫台外围，亲眼见那第九道天雷劈下来时，您的本源生机像道绿光裹住了钱程，不然他就算能扛过去，也得落个经脉尽断的下场。”
他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后怕：“说实话，当时我腿都吓软了，心想宗主这下怕是悬了……结果您硬生生把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这份恩情，咱们天墟宗上下都记着。”
狐莲的藤蔓轻轻缠上人参精的胳膊，声音带着几分温柔：“前辈耗损本命主须时，我能感觉到灵泉的灵气都在震颤。那可是修出灵智时天地赋予的根本，您却为了钱程说舍就舍，这份情，我们都记在心里。”
谢长老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感慨：“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为利益反目的，见过为大道背弃同门的，却少见像前辈这般，明明曾被……”他顿了顿，避开“囚禁”二字，改口道，“却依旧能在危难时舍命相护。这份胸襟，老身佩服。”
人参精听着众人的话，小眉头轻轻蹙了起来，小手抚上自己根须绾成的发髻，指尖划过那截尚未完全复原的主须，声音软软的，带着几分低落：“化形是化形了……可根须，回不到从前了。”
他仰起脸，圆乎乎的脸蛋上没了刚才的笑意，根须发髻微微颤动：“那36根本命根须，断了的主须像被抽走了筋，现在吸收灵气，总觉得慢了半拍。以前在万药谷，一呼一吸就能聚满灵力，现在……”他低下头，小手攥着衣襟上的紫花，“要很用力，才能让灵气在根须里跑起来。”
人参精垂着的眼睑下，眼珠骨碌碌转了两圈，指尖悄悄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其实根须吸收灵气虽慢了些，却远没到“要很用力”的地步。昨夜在昆仑墟时，他不过凝神片刻，周遭的灵气便自动聚成了小漩涡，只是……他忘不了从前被锁在后山时，钱程盯着他根须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能助他突破的法器。
此刻见众人脸上满是真切的焦急，赵磊急得直跺脚，谢长老眉头拧成了疙瘩，连最沉稳的赵思都握紧了剑柄，他心里那点藏着的小心思忽然就散了，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其实……”人参精捏着衣角，声音小了些，“也、也没那么难啦。”
众人一愣，齐齐看向他。
他抬起头，根须绾成的发髻微微晃动，小脸上泛着红晕：“就是……就是想看看，你们会不会像从前那样，只想着我的根须能帮上什么忙。”他飞快地瞥了钱程一眼，见对方眼里只有愧疚，没有半分算计，才彻底松了口气，“现在知道了，你们是真的疼我。”
钱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蹲下身将他揽进怀里，指尖轻轻抚过他的根须：“是我从前混账，让你受了委屈，才让你有这样的顾虑。”他的声音发哑，“以后绝不会了，你是我们的家人，不是什么能被利用的工具。”
赵磊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人参精的头顶：“前辈，您这小心思可真够深的！不过咱不怪你，换作是我，怕是得更谨慎呢！”
郊笛笛也笑着说：“以后啊，你只管安心养根须，别的啥都不用想。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先问问我手里的鞭子答不答应！”
人参精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往钱程怀里缩了缩，根须却悄悄舒展开来，缠上了钱程的手腕——这一次，不是怕被丢下，而是全然的信赖。阳光透过殿窗落在他身上，暖烘烘的，像极了昆仑墟的朝阳，也像极了此刻众人心里的温度。
钱程直起身，目光转向谢长老，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意：“谢长老，千灯宴的请柬，不必挑拣，华夏境内所有玄门门派，不论传承深浅、人数多寡，都发一份。”
谢长老微怔：“宗主是说……连那些隐于乡野的小派，或是独来独往的散修也请？”
“对，”钱程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只要是玄门中人，都请来。这次千灯宴，不光是庆我渡劫，更要让大家知道，天墟宗要迁去昆仑墟了。那地方灵气浓郁，单靠咱们一派用不尽，邀各大门派同来，庆祝本宗主突破炼虚期。”
午后的阳光透过议事殿的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钱程靠在躺椅上，指尖在虚空一点，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便浮现出来，光幕中央站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虚拟少女，正是系统化身的“小空”。
“我说小空，你这一天天就守着这系统，不觉得闷吗？”钱程随手把玩着一枚刚从储物袋里摸出的玉佩，“跟个机器人似的，除了发布任务就是报数据，就没点自己的想法？”
小空眨了眨眼，声音清脆却没什么起伏：“我的核心程序就是辅助宿主完善系统功能，收集使用数据。‘闷’属于情感范畴，不在我的运行逻辑内。”
钱程笑了：“合着你就是系统的‘试错员’？靠你摸索怎么优化是吧？”他想起之前系统突然弹出的“功能升级中”提示，忽然来了兴致，“说起来，你最近摸出什么新功能了没有？”
小空的身影在光幕里晃了晃：“检测到宿主需求，已解锁‘物品回收’功能。可将非绑定物品转化为积分，积分可用于系统商城兑换。”
“回收？”钱程挑眉，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倒出一粒通体莹白的丹药——正是他突破炼虚期后剩下的那枚炼虚丹。“这个能收不？”
【检测到物品：炼虚丹（上品）。回收可获得积分，手续费20%，实际到账。是否确认回收？】
钱程愣了愣：“手续费这么高？抢钱啊？”
“回收功能处于测试阶段，手续费用于系统维护。”小空的声音依旧平淡，“是否确认？”
“收了。”钱程耸耸肩，指尖一点丹药。只见那炼虚丹化作一道白光钻进光幕，积分面板瞬间跳成了。
他刚想开口吐槽，忽然想起什么，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下品灵石：“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