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山缝，眼前骤然开阔。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如蛋壳般笼罩着连绵的殿宇群，光罩上流转的符文忽明忽暗，正是天墟宗设在昆仑墟的护山大阵。
“是……是宗主！”
阵门旁的石台上，六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年轻弟子猛地站起身，动作里带着几分生涩的慌乱。他们是三天前刚被分配到这里守山的，别说见到宗主本人，连昆仑墟的环境都还没完全摸透，此刻见钱程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走来，个个紧张得手心冒汗。
“宗、宗主好！”领头的弟子叫周明，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结结巴巴地行了个不算标准的礼，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往钱程身后瞟——4500人的队伍像条长龙，看得他眼晕。
可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彻底定住了。
四条巴掌大的小龙正亲昵地贴着钱程的肩头盘旋，金鳞在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青鳞龙用爪子扒拉着钱程的衣襟，赤鳞龙时不时吐出个带火星的小泡泡，银鳞龙则歪着头，像是在打量他们这些“新面孔”。
周明和其他五个守山弟子瞬间忘了呼吸，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
“那、那是……”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弟子推了推滑落的镜框，声音发颤，“网上说的龙？”
“不是说……是特效吗？”另一个人下意识接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龙，“怎么会跟宗主在一起？”
他们守山时刷到过外界的热搜，只当是些博眼球的噱头，毕竟入门时师父说过，真龙早已绝迹于世间。可眼前这四条活灵活现的小龙，鳞片上流转的灵光、扇动翅膀时带起的灵风，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们——这不是假的。
钱程见他们这副模样，眼底漾起一丝笑意，语气放缓了些：“不必拘谨。这几位是龙族的小友，以后会在宗门小住。”
话音刚落，赤鳞小龙像是听懂了似的，突然俯冲下来，在周明面前盘旋半圈，吐出一串小火星，吓得他猛地往后退了半步，引得其他弟子一阵低笑。
“真、真的是龙……”周明脸都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激动的，他连忙躬身行了个标准礼，“弟子、弟子周明，见过宗主，见过龙族上仙！”
其他五个弟子也反应过来，慌忙跟着行礼，看向小龙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再看向钱程时，又多了几分难以置信的崇拜——刚分配到这里就见到这等奇观，还能亲眼目睹宗主与真龙同行，这趟守山差事，简直值回票价！
“起来吧。”钱程摆了摆手，“带我们去练武场，这些师弟师妹刚到，先熟悉下环境。”
“是！宗主！”周明立刻应声，转身引路时脚步还有点飘，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头对其他几个同伴急声道：“快、快跟上！把阵门这边收拾下，别让师弟师妹们看笑话！”
众人跟着他穿过阵门，脚下的玉石地面泛着温润的光，四周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让新入门的弟子们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叹。周明偷偷回头，看着那四条小龙始终盘旋在宗主肩头，心里暗暗握拳——往后一定好好守山，说不定还能再见到这些神奇的生灵呢！
练武场的玉石地面上，四千多名弟子正按序列队，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忽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自天边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青虹划破云层，稳稳落在场边，剑光散去，露出个身着灰袍、发髻微乱的老者。
正是谢长老。
他刚一站稳就大咧咧地冲钱程喊道：“宗主啊！你可算来了！这几天我快忙成陀螺了！”说着就往钱程身边凑，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抱怨，“昆仑墟这边刚开启，弟子们的食宿、功法申领、试炼区划分……桩桩件件都得盯着，我这刚突破的金丹修为，都快给耗得见底了，赶紧从弟子里分拨些管理人员出来吧！”
钱程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无奈笑道：“我这边事也不少，这些事就交给你了。提拔人选不用拘谨，照着个人能力来，能担事的就往上提。”
谢长老正点头应着，目光无意间扫过钱程肩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瞪得滚圆，说话都带上了颤音：“宗、宗主……龙、龙龙！”他指着那四条在钱程身后绕圈的小龙，手指抖得厉害，“这、这是不是咱们华夏传说里的龙？”
钱程低头看了眼正用脑袋蹭他手腕的赤鳞小龙，点点头：“若不是它们，我也不敢信这世上真有龙。这四个是龙崽子，它们的长辈得了些好处，自愿留在华夏。”他忽然拍了下额头，“倒是忘了跟那大龙说，让它多照看照看华夏地界，下次见了再嘱咐吧。”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金鳞小龙的脑袋，朗声道：“从今日起，你们四个就是天墟宗的护宗神兽了，要护着弟子们的安全，知道吗？”
小龙们像是听懂了，齐齐在他面前盘旋一周，赤鳞小龙还特意喷出个比之前大些的火星团，像是在应下承诺。
“宗主！”旁边突然传来两声清脆的叫唤，只见郊笛笛和雪绒狐莲凑了过来，郊笛笛眨巴着眼睛问，“它们当了护宗神兽，那我们呢？之前不是说好了，也要给我们安排差事吗？”
雪绒狐莲也跟着点头，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眼里满是期待。
钱程看着这两个自从跟着他就没少出力的小家伙，笑道：“你们自然有更合适的位置。既然灵智已开，又熟悉宗门事务，就先在宗门里当个执事，协助谢长老管理弟子们的日常吧。”
“真的？！”雪绒狐莲顿时开心地跳了起来，毛茸茸的耳朵竖得笔直。郊笛笛也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认真：“请宗主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谢长老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刚突破金丹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又被真龙和灵宠当执事的事砸得晕乎乎，只觉得这昆仑墟的日子，怕是再也不会枯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