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巷口的老墙,拾光巷就飘起了熟悉的香气 —— 王爷爷糖画摊的焦糖甜香、李姐面包炉的麦香,混着老槐树的草木清气,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掀开了巷里新一天的序幕。林夏推开咖啡馆木门时,门轴 “吱呀” 一声轻响,像是沉睡许久的老伙计终于重新开口,连落在门楣上的槐树叶,都跟着轻轻晃了晃。
阿橘早就蹲在台阶上等着了,嘴里叼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抹布,是林夏昨天擦桌子用的。见林夏出来,它立刻颠颠跑过来,把抹布放在她脚边,尾巴竖得笔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 “我也能帮忙” 的期待。点点的灵韵则从她布包里飘出来,慢悠悠地落在门旁的薄荷盆栽上 —— 之前开发商贴封条时,盆栽叶子沾了些油墨,它用翡翠绿光轻轻扫过,油墨瞬间消散,叶片重新变得绿油油的,连叶尖的晨露都泛着莹润的光。
“夏夏,我们来啦!” 李姐的声音从巷口传来,她拎着两个保温桶,一个装着刚出炉的蔓越莓面包,麦香顺着桶缝往外溢;另一个装着温热的牛奶,是特意给帮忙的孩子准备的。王爷爷推着糖画小推车跟在后面,铜锅擦得锃亮,青石板上铺着干净的棉垫:“今天先不做糖画,先帮你把门口的青石板擦干净 —— 之前工人踩的泥印子,得好好清一清,不然衬得咱店不精神。”
街坊们陆续赶来,手里都带着 “家伙什”:张婶抱着孙子小宇,胳膊上搭着三块新毛巾,是昨晚特意洗晒过的;赵奶奶拎着一桶温水,桶里泡着块肥皂,笑着说 “老木头窗得用肥皂擦才亮”;李叔扛着竹扫帚,一进门就直奔里屋,“我去把里面的碎纸屑扫了,你们擦外面!” 连平时不爱出门的刘婶,都拎着一袋新做的薄荷糖,说 “清理累了,大家含块糖解解乏”。
“先清窗上的残留封条吧!” 老张放下工具包,指着木窗角落 —— 之前开发商贴的封条太顽固,撕的时候留了一圈黏糊糊的胶印,用水泡了半天,还是沾在木头上。林夏蹲下身,用湿抹布反复擦了擦,胶印依旧牢牢粘在上面,她不由得皱了皱眉:“这胶也太牢了,怕是得用刮刀刮才行。”
“别用刮刀,会刮坏木头!” 王爷爷赶紧拦住她,伸手摸了摸胶印,“这木头是你太奶奶那时候的老松木,刮出印子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正说着,点点的灵韵突然飘了过来,翡翠绿光轻轻裹住那块胶印,像一层柔软的纱。不过几秒钟,原本硬邦邦的胶印就变得黏糊糊的,林夏再用湿抹布一擦,竟顺着抹布全掉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
“还是点点厉害!” 张婶的孙子小宇拍着手笑,从奶奶怀里跳下来,把阿橘抱到窗台上,“阿橘也来擦!你擦这边,我擦那边!” 阿橘听话地用爪子按住抹布,在窗沿上轻轻蹭着,虽然擦得慢,却格外认真,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小菊花。
最费功夫的是里屋的老桌椅。之前为了保护家具,林夏把奶奶留下的木桌木椅都搬到了里屋,用布盖着,现在要重新摆回原位。那张最大的老松木桌,桌面边缘还留着林夏小时候刻的小图案 —— 有歪歪扭扭的小狐狸,有写反了的 “槐” 字,是她五岁时趁奶奶不注意刻的,当时还被奶奶笑着弹了弹额头。
“慢点抬,左边再高一点!” 王爷爷和李叔抬着桌子,小心地避开地面的门槛,“这桌子可有年头了,是你太奶奶嫁给你爷爷时的陪嫁,当年日本人炸巷时都没舍得扔,现在更得护好。” 林夏在旁边扶着桌角,指尖拂过那些浅浅的刻痕,突然想起小时候趴在桌上写作业,奶奶坐在旁边煮茶的场景,眼眶不由得微微发热。
老张则在检查电路。他打开墙角的电箱,刚要伸手摸线路,突然 “咦” 了一声,转头对林夏说:“你快来看!这线路外面裹着一层淡绿的灵韵!” 林夏凑过去,果然看到电线外面泛着极淡的绿光泽,像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应该是老槐树加固地基时,顺便把电路也护了 —— 之前我还担心线路老化,现在看来,有树灵守护,比新换的线路还安全。”
街坊们都围过来看,赵奶奶笑着说:“老槐树真是心细,连电路都帮咱想到了,生怕咱清理时出岔子。” 刘婶则从口袋里掏出几颗薄荷糖,放在电箱旁边:“给树灵留两颗,谢谢它护着咱。”
临近中午,清理工作终于差不多了。木窗擦得透亮,阳光能直接照到吧台后的老木椅;桌椅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 靠窗的小桌是林夏的 “专属座”,桌角放着奶奶留下的瓷杯;吧台后的架子上,重新摆上了之前收起来的咖啡罐,罐身上的 “拾光巷” 三个字,在阳光下泛着暖光。
李姐打开保温桶,拿出烤得金黄的蔓越莓面包:“大家先吃点垫垫!这面包是按你奶奶的老方子烤的,加了灵脉水旁的小麦粉,你们尝尝,是不是那个味。” 她掰了一块递给林夏,面包入口松软,带着淡淡的蔓越莓甜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槐花香 —— 是点点悄悄在面包炉旁加了点灵韵,让味道更贴近奶奶当年的手艺。
王爷爷也没闲着,虽然没做复杂的糖画,却煮了一小锅糖稀,分给巷里的孩子。小宇捧着一碗热糖稀,蹲在槐树下吃,边吃边说:“王爷爷,等店开了,你还做阿橘糖画好不好?我要给点点也画一个!” 王爷爷笑着点头:“好!到时候给你画个最大的,连点点的灵韵都能裹进去!”
林夏则走进厨房,准备煮薄荷茶。她从橱柜里拿出奶奶的老茶具 —— 一套青花白瓷杯,杯底印着小小的兰草花纹,是太奶奶传下来的。她抓了一把晒干的薄荷叶,是去年秋天在老槐树下采的,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放进茶壶里,倒入刚烧开的灵脉水 —— 水是老张昨天从巷尾灵脉井里提的,比普通水更清甜。
水刚入壶,就传来一阵清冽的香气,比平时的薄荷茶更浓郁。点点的灵韵飘进厨房,轻轻绕着茶壶转了一圈,灵韵里混进了一丝槐花香,让茶香又添了几分醇厚。林夏把茶倒进瓷杯,递到每个街坊手里:“大家尝尝,这是奶奶教我煮的第一壶茶,今天重新煮给大家喝 ——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陪着我跑前跑后,谢谢树灵的守护,谢谢点点和阿橘一直陪着我,没有你们,我一个人撑不下来。”
王爷爷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眶微微发红:“是这个味!跟你奶奶当年煮的一模一样,带着点槐花香,喝着心里暖。” 李姐也喝了一口,笑着说:“以后咱每天都来喝你煮的茶,让咱的咖啡馆,天天都这么热闹!”
阿橘这时跳到吧台上,蹲在林夏的茶杯旁,对着她轻轻 “喵” 了一声,像是在说 “我也会一直陪你”。点点的灵韵则在她掌心画了个小小的 “心” 形,灵韵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林夏看着眼前笑着聊天的街坊,看着窗外来回跑的孩子,看着肩头灵动的点点和脚边乖巧的阿橘,心里满是踏实的温暖。
阳光透过擦得透亮的木窗,洒在咖啡馆的每一个角落,落在奶奶留下的老木椅上,落在吧台上的薄荷茶杯里,落在阿橘毛茸茸的背上。巷里的笑声、孩子的嬉闹声、槐树叶的 “沙沙” 声,混着茶香和麦香,像一首温柔的歌,在空气里慢慢流淌。
只是,林夏握着茶杯的手,悄悄紧了紧 —— 昨天陈建国发来消息,说开发商那边还在找关系,似乎没放弃拆店的念头。她抬头看向巷尾的老槐树,树干上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是在传递 “安心” 的信号。林夏轻轻舒了口气,心里清楚:重启只是开始,守护还没结束,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这些 “伙伴”,再难的路,她也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