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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柔,我能跟你走吗?”

警局大厅的瓷砖泛着冷光,叶萍的声音像片被风吹散的羽毛,轻轻落在我脚边。

我望向陈伟文,他的瞳孔里倒映着走廊尽头的窗户,晨光穿过他睫毛的缝隙,在眼底碎成星芒。

那抹柔和的光让我想起昨夜他在公馆说的话:“你的选择,我永远支持。”

“您确定吗?”

我握住叶萍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老茧 —— 那是纺织厂三十年工龄的印记。她指甲上的劣质甲油剥落大半,露出泛黄的甲床,却依然用力点头,银发在晨光中微微发颤:“死也要死在干净地方。”

这句话让季宴礼的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带,那是今早叶萍替他熨烫的,现在却皱得像团废纸。

季宴池的尖叫刺破空气,她胸前的钻石项链随着起伏的胸口晃出杂乱的光,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神经:“老东西,你以为有人养你?不过是拿你当挡箭牌!”

叶萍的身体剧烈颤抖,却在我握紧她的瞬间迅速镇定,她转头看向季宴礼,目光里的失望几乎凝成实质:“当年在医院,你爸临死前让我好好教育你…… 是我错了,不该把狼崽子当儿子养。”

陈伟文的身影突然横在我们面前,他西装上的雪松香混着警局的霉味,形成奇妙的气场结界。季宴池的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眼前的男人微微侧身,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车在门口,我让戴伦备了热毛巾。” 他的袖口扫过我手背时,我感受到袖扣上的纹路 —— 那是陈沈的家族徽章,此刻正无声地宣示着某种保护。

“啪” 的耳光声在大厅回荡时,叶萍的指尖还停留在我袖口。

季宴礼带有掌痕的半边脸通红,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悔意,只有被当众羞辱的恼羞成怒:“够了!跟我回家!”

他伸手去拉叶萍,却被老人狠狠甩开,她护在我身前的姿势,像极了母鸡护崽:“我就算死在街头,也绝不进季家的门!”

走出警局时,阳光突然穿透云层。

叶萍的脚步虚浮,却在看见陈伟文的黑色宾利时猛地站住 —— 车窗摇下,季知好的小脑袋探出来,手里举着叶萍织到一半的毛衣:“奶奶,知好等你回家吃饭!”

老人的眼眶瞬间湿润,我感受到她抓着我的手骤然用力,指甲几乎掐进我的皮肉,却又在触到孩子纯真的目光时,慢慢转为温柔的摩挲。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让叶萍不安地攥紧床单,她反复念叨着:“别告诉知好,别让孩子害怕。”

陈伟文靠在病房门口,指间夹着未点燃的雪茄,听着医生低声汇报血压和血糖数据。

当叶萍固执地要回家时,他忽然上前,替她掖好被子的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商界枭雄。

季知好扑进叶萍怀里的瞬间,老人脸上的阴霾彻底消散。

小姑娘举着画满歪扭太阳的画纸,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是太阳,照得知好心里暖暖的!”

叶萍眼角的皱纹盛着笑意,偷偷抹掉眼泪的动作被我尽收眼底 —— 那是她在季家二十年,从未有过的光亮。

杜家的旋转木马在阳光下流转着七彩光芒,季知好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了草坪上的鸽子。

杜舒歆戴着珍珠手套的手轻轻搭在我肩上,看着远处和孩子追逐的叶萍,忽然轻叹:“云舟小时候,也这么盼着有人陪他玩。”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欣慰,让我想起陈伟文说过,杜家老宅的旋转木马,是他见过最孤独的玩具。

杜云舟离开那天,机场广播的提示音里混着季知好的抽泣。

男孩蹲在地上,用袖口替她擦掉眼泪:“下次回来,给你带极光雪的标本。”

小姑娘抽噎着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他:“给你,草莓味的,甜。”

这个瞬间让我想起叶萍藏在油纸里的绿豆糕,有些温暖,总是以最朴素的方式传递。

陈伟文的冷漠在看见季知好攥着他袖扣不放时,终于有了裂痕。

小姑娘仰着脸,用沾着糖渍的手指点着他眉心:“陈叔叔要笑,不然会变成冰雕!”

他挑眉的动作僵在半空,最终无奈地叹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枚镶钻袖扣放进孩子掌心:“拿去玩,坏了算我的。”

季知好欢呼着跑开,他望着孩子背影的眼神,柔软得像融化的雪。

生活重回正轨的某个周日,叶萍在厨房熬着莲藕汤,蒸汽模糊了她的老花镜。

我接过她手里的汤勺,触到她手腕上的新镯子 —— 那是杜舒歆送的翡翠,说是 “给知好奶奶的见面礼”。

老人看着在客厅和杜云舟视频的孩子,忽然轻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你们。”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季知好的笑声混着汤勺碰撞的声音,织成一片温暖的网。

我知道,那些在警局走廊里流过的泪,在季家受过的伤,都将在这日复一日的烟火气中,慢慢结痂、愈合。

而我们,终将在彼此的陪伴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