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瑞安的声音,我瞬间清醒了不少。
“姜小姐,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刘瑞安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客气。
“没事,我本来也打算晚点给你打电话,结果完全忘了。你说吧。”
我赶紧揉了揉太阳穴,驱散残留的睡意 —— 这么重要的事,我差点就忘了。
刘瑞安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我明天还要再和季宴礼见一面,有些事情想跟他核实。但现在情况不太乐观,尤其是眼下,对方已经联合起来准备上诉,这对季宴礼的案子很不利。”
“今天下午林东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网上那些舆论我也看到了。很明显,他们是铁了心要把季宴礼彻底扳倒。”
我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必须拿出有力证据,证明季宴礼用的建材完全符合标准,这样才有胜诉的可能。”
刘瑞安直言不讳,“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难度很大。”
我心里清楚,季宴礼这次的处境,和上次他们诬陷我的时候完全不同。
这次是季宴池出面揭发他,事情本身就更难处理。
而且,江绮亦早就买通了季宴礼负责的那些建筑项目的负责人,当年的建材记录之类的证据,恐怕早就被动手脚了。
更何况,季宴池的身份很特殊 —— 她是季宴礼现任妻子,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现任妻子的证词本就很难推翻,这是摆在眼前的棘手现实。
如今下属倒戈、妻子指证,季宴礼几乎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就算现在季宴礼能找到证人,我也不确定那个证人是否可信 —— 毕竟眼下的形势对季宴礼不利,谁会冒着风险逆势而为,站出来为他作证呢?不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关键是取证太难,而且时间也不够了。” 刘瑞安没有隐瞒困难,直接把问题摆了出来。
我思索片刻,问道:“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
刘瑞安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缓缓说道:“不仅要罚款,还要坐牢。如果这个案子定性,会是 F 市近年来最大的一起建筑质量造假案。
“这种案子通常会作为典型案例严肃处理,惩罚肯定会很重,恐怕……”
我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季宴礼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刘瑞安又补充道:“尤其是他之前还有过纠纷记录,虽然当时已经解决了,但现在也被翻了出来,成了对他不利的佐证。”
“刘瑞安,明天见面的时候,你把这些情况都跟季宴礼说清楚,别瞒着他。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突破口,我们尽力争取!”
我的话里留了余地,但刘瑞安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刘瑞安肯定地回答。
我又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的底线是保住他的自由。明天我要去 c 市开个会,回来可能要晚一点。等我回来我们再碰面,明天晚上你尽量别安排其他事。”
“好的!” 刘瑞安答应下来,随后挂了电话。
我在原地来回踱步,心里十分纠结 ——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为季宴礼做这些,到底对不对。
如果只看季宴礼以前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大可以不管不顾。
要对付江绮亦,有很多种方法;
要夺回阿尔多拉建筑公司,也有不少策略。
我何必卷进这摊浑水里,让自己这么累呢?
我没注意到,陈伟文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他伸出手,我顺势靠过去,窝进他怀里 —— 我真的太累了。
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轻声呢喃:“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叶萍的遗愿。就当是,告慰逝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