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注视,抬头望过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柚身上时,先是一愣,随即又看到了柚身后的利威尔。那张原本带着贪婪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里的硬币“哗啦啦”散了一地,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这该死的小鬼竟然没事?还跟在利威尔身边?

男人的脑子一片空白。

利威尔那种洁癖到病态、对谁都冷冰冰的人,怎么可能留下一个来路不明的小鬼?

柚下意识地往利威尔身后缩了缩,利威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利……利威尔先生……”男人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膝盖一软就想跪下,却被利威尔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利威尔没说话,那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死鱼眼里,此刻翻涌着骇人的寒意。

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他说……要把我卖给贵族……还踢我……”

“哦?”利威尔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刺破了周围的死寂。

话音未落,利威尔已经动了。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下一秒,男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胳膊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砰”的一声巨响,灰尘簌簌落下。

男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滑落在地,口吐鲜血。他还没来得及哀嚎,利威尔已经站到了他面前,靴子踩在散落在地上的硬币发出清脆的碾压声。

利威尔弯下腰,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男人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怜悯,他的手指慢慢收紧,男人的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利威尔先生……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的人。”男人涕泗横流地求饶,身体抖得像筛糠。

利威尔没理会他的哀求,用一块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溅到的血迹,动作优雅得不像刚经历过一场暴力。他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再有下次……”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怕了?”利威尔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

柚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扑进利威尔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身上,闷闷地说:“不怕了。”

利威尔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手,迟疑地放在柚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就把人推开了。他还是有些抗拒这样的身体接触,也许他永远都不会适应。

周围的人依旧低着头,没人敢多看一眼,只有风卷起地上的纸屑,打着旋儿飞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地下街的齿轮还会照常转动,有人靠力气活着,有人靠身体活着,有人靠坑蒙拐骗活着……而利威尔靠的是手里的刀,在这灰败的世界里,拳头才是王道。

“走了。”

柚小步跟在后面,有些好奇地发问:“我们去哪儿哥哥?”

这称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回了哥哥,利威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

“赚钱。”

柚的眼睛亮了亮,小跑两步跟上利威尔的步伐,鞋子路上敲出轻快的声响:“赚钱?好啊好啊!”

说话间已走到巷口,两个裹着脏斗篷的男人正围着个木箱低声争执。见利威尔出现,为首的刀疤脸立刻堆起笑:“利威尔先生,货都齐了。”

柚小步下意识往利威尔身后缩了缩,却被他用胳膊肘轻轻往前顶了顶。男人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点数,验货。”

“嘿嘿,放心吧,谁敢在利威尔先生面前搞鬼啊,这次和上次一样,护送到指定位置就有这个数。”刀疤脸伸出手比了一个数字。

柚认真清点着里面的小袋包装,确认无误后才朝利威尔点点头。

“跟着,别说话。”利威尔头也不回地叮嘱,声音压得很低,刚好盖过远处传来的醉汉骂声。

木箱沉甸甸的,这是黑市老板要的货,怕在地下街被抢了才会特意雇佣人护送。

利威尔轻车熟路地转过第三个岔口,听到守在阴影里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利威尔才把箱子递过去。

“少了两个。”男人突然说。

利威尔的手悄悄按在靴筒里的短刀上:“数清楚,我只收了二十个的定金。”

沉默在潮湿的空气里蔓延,最终男人啐了口唾沫,扔过来一个布包。利威尔接住时听见铜板碰撞的轻响,拉着柚转身就走,直到拐进另一条巷子才松开手。

“哥哥,我们有钱了?”柚的声音带着怯生生的雀跃。

利威尔捏了捏布包里的铜板,数量和预想的差不多,却还是点了点头。

街角的面包摊飘来发酸的麦香,那是地下街最廉价的黑面包,硬得能硌掉牙。

利威尔买了两个,递一个给柚。

柚捧着面包,一口咬下去,咀嚼两下,粗糙的面粉在嘴里剌得喉咙发疼。他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像吞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嘴角下意识撇着,眼里泛起水光。

利威尔靠在墙壁上看着,眉头拧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哪个地面上的贵族小少爷,不知怎么跌进了这鬼地方,平日里怕是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哪受得了这种黑面包。

“吃不下就扔了。”他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趁早找路回家去。”

这里不是他该待的地方,多待一天都是危险。

柚愣住了,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含混地问:“回哪里去?”他眨巴着眼睛,看着利威尔,那点因为面包难吃而起的委屈突然涌上来,小手抓住利威尔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黏糊劲儿,“我没有家了啊,哥哥。”

灯光忽明忽暗,照得他眼里的茫然格外清楚。

利威尔的动作顿住了,看着那只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纤细,没什么力气,却攥得很紧,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

地下街的风从巷口灌进来,把声音吹得发飘,却字字砸在利威尔耳朵里。

“你果然还是要赶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