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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脸颊因为哭泣而泛着红晕,眼眶湿漉漉的,看起来格外可怜,可琴酒却清晰地察觉到少年偶尔细微的动作里对他的依赖。

他的目光落在少年乌黑的发顶,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出人意料地冲了出来,他远远就看到少年踩着一双沾了泥点的运动鞋风尘仆仆地朝他跑来。

少年的额前沾着细碎的汗珠,发丝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直到看到他安然无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才漾起释然的光芒。

当时他没来得及细想,只当是少年又凭着那股子执拗的劲儿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他的行踪。

可此刻看着怀中人对着安室透装出一副受害者模样,琴酒垂眸不语,连组织内部也只有少数人知道他今天的行动地点。

安室透显然不相信雨宫柚,他往前迈了一步,枪口微微压低,对准雨宫柚的膝盖:“只能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了,如果你真的无辜,后面自然会放过你。”

雨宫柚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凶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把我带到这里之后,就一直不说话,我吓得不敢问……呜呜呜,我真的很害怕,你别再逼我了!”

琴酒终于缓缓抬起眼,目光与安室透对上,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漆黑。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雨宫柚的肩膀,“波本,”他的声音低沉咬字缱绻,仿佛对面的不是仇人,但吐出的话语没有丝毫留情,“需要我一枪崩掉他的脑袋吗?”

雨宫柚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悄悄抬眼,瞥了一眼琴酒,随即又迅速低下头,那颤抖的身体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

码头上,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扑在脸上,远处的探照灯在海面投下惨白的光带,也将琴酒挺拔的身影拉得颀长。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该死的公安已经追了上来,打破了他们短暂的对峙。

琴酒没有半分犹豫,猛地调转枪头、扣动扳机一气呵成。

“砰砰——”两枪逼得众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可这阻拦不过转瞬,诸伏景光的身影已从人群中冲出,他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的手枪稳稳对准琴酒,没有多余的警告,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琴酒的耳畔飞过,打在一旁废弃的集装箱上,迸出刺眼的火花。

瞬间,码头陷入一片混乱。

密集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夜色里满是肃杀与危险。

“砰——”

一颗子弹正朝着琴酒的方向疾驰而来,琴酒一把推开雨宫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温热的身影竟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雨宫柚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来,身体紧紧挡在琴酒前方。

“噗——”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沉闷得可怕,鲜血四溅。

琴酒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雨宫柚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温热的液体溅在他面庞上的触感,带着滚烫的温度,与海风的寒凉形成强烈的反差。

琴酒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冷冽如冰的墨绿色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碎裂般的慌乱。

他愣了两秒,伸手想去扶住雨宫柚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刚触碰到对方的衣角,就见雨宫柚朝着他扯出一个极淡的笑——那笑容里没有痛苦,反倒带着一丝释然,像被揉碎的星光,转瞬即逝。

“哥……”雨宫柚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刚吐出一个字,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朝着一旁的海水直直倒了下去。

“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紧接着,琴酒几乎是下意识地纵身一跃,也跟着跳进了冰冷的海水中,又是一声沉闷的落水声。

岸边的安室透站在探照灯的光晕下,看着海面上迅速扩散开的淡红色,那抹红格外刺眼,像一朵盛开在海面上的血色花朵。

他握着枪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峰拧成一个川字,神色复杂得难以言喻。

片刻后,他猛地回过头,对着身边的手下沉声道:“追!他们受了伤跑不远,务必将人找到!”

海风卷着海浪拍打着码头的礁石,安室透望着茫茫夜色中的海面,心里清楚,这次围捕琴酒的行动,是公安筹备了许久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关乎着后续对黑衣组织的调查进度。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而海水中,冰冷的海水包裹着身体,受伤的肩膀还在往外渗血,琴酒却丝毫未觉寒意。

人呢?

琴酒继续往下潜,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雨宫柚闭合的双眼和苍白的脸颊,可下一瞬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踪影。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雨宫柚的身体正随着海浪的起伏,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散在冰冷的海水中。

【宿主已从本世界脱离】

审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照得无所遁形,也将琴酒身上的狼狈暴露得一干二净。

他靠坐在椅子上,即便身陷囹圄,也不肯卸下半分属于琴酒的孤傲。

肩膀的伤口只用纱布草草缠绕了几圈,暗红的血渍已经晕透纱布中心。他的银发完全湿透,一缕缕黏在线条冷硬的下颌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砸在审讯桌的金属桌面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此刻因失血和烦躁更添了几分灰败,唯有那双墨绿的眼眸,死死盯着对面加固透明墙壁后的身影。

“找到了吗?”

沙哑的嗓音从他紧抿的薄唇间溢出,带着几分压抑的急切,却又刻意维持着惯有的冷冽。

他微微抬眼,视线穿透透明墙壁,落在安室透身上,姿态像极了一头被围困却仍不肯认输的野兽。即便四肢已被枷锁束缚,即便知晓后半辈子或许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度过,那份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也让他不肯用乞求的语气探寻答案。

安室透穿着整洁的制服,身姿挺拔。闻言先是微微低头,指尖摩挲着手里的钢笔,沉默了几秒,才缓缓抬起头,对着琴酒轻轻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那一瞬间,琴酒脸上惯有的冷漠脸彻底碎裂。墨绿的眼眸猛地一缩,瞳孔里的冷意瞬间被暴怒取代,他猛地攥紧了拳头,肩膀的伤口被牵扯得剧痛,他却像毫无察觉一般,喉咙里溢出一声低沉的闷吼,像是被激怒的困兽在宣泄怒火。

他猛地起身,身体撞在铁椅上,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声响,目光死死锁住安室透,眼神里满是暴戾的质问,仿佛要将那层透明墙壁烧出一个洞来。

可这份暴怒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紧接着,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底的暴戾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措。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视线失去了焦点,不再看向安室透,而是漫无目的地落在审讯桌的血渍上,方才的底气仿佛被瞬间抽干,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颓败。

他缓缓低下头,湿透的银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薄唇紧抿,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承受着某种巨大的打击,再也没了方才的孤傲与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