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帝是昨晚醒的。秦玉堂自回来后,一直被关在牢中,一直没能得见北夏帝。
今日正好,将那些事说清楚。
谢砚之早在秦玉堂抵京的那日就知道了一切,怒不可遏的他,当下便命人对他抽筋剥皮。
让他震惊的是,秦玉堂并没有死,反而是在短时间内又长出了新肉,直到痊愈。
听到秦玉堂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杀不死我的,杀不死我的。”
谢砚之以及众人这才知道秦玉堂得到了不死机遇。
有不死机遇又如何,但他所感觉到的疼是真的。于是,谢砚之天天都会去折磨他,将这些年的恨意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秦玉堂每日都在求死,但就是死不了。谢砚之也不想让他死得轻松。
如今北夏帝醒了,他正想着让二人见一面。让他知道,他被一个臣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又会是个什么心理。
“来人,将秦玉堂带去养心殿。是时候让他知道真相了。”
谢砚之猛然起身,说出这句话来。
“诸位也随朕去瞧瞧好戏吧。”
谢星野自然是想去的,这些年因为谢承周的猜忌,王府暗卫死伤无数。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早已不复存在。
一行人从御书房出来,迎面就看到荣安老侯爷,也就是谢砚之的外祖。
苏老侯爷为怕旁人说苏家功高夺权,便拒绝了谢砚之给苏家众人官复原职的提议。
今日,谢砚之是特意请他来的,当年的一些旧怨,便在今日一笔勾销吧。
“走吧,想必父皇很期待今日的见面。”谢砚之这话说得很轻,却听在众人耳中是沉重的。
一行人都心情沉重地跟在谢砚之身后,往养心殿去。
许宁和谢清辞都没有说话,老老实实跟在身后。
等他们到时,秦玉堂正好被押过来,看到许宁和谢清辞,秦玉堂那双恶毒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的恨意。
“许宁,谢清辞,你们终将会不得好死。”秦玉堂从牙缝里挤出来,这么一句带着血腥气的话。
他疯狂的诅咒着两人,“我秦玉堂用血肉,用灵魂献祭,希望老天将你们剥皮抽筋,如我一般生不如死。”
许明允上前,抬手,重重一拳打在秦玉堂的嘴上。
许明允用了十成的力道,当下打落秦玉堂两颗门牙,还打破了他的嘴。秦玉堂不知疼般,满口染血的继续咒骂:“你们两个就是怪物,怪物,吃人血的怪物。根本就不是什么转世的仙人。”
许宁注意到,秦玉堂脱落的牙齿并没有再生,嘴角的血口子也没有愈合。这一点不禁让许宁想到。他的那所谓的机遇是不是到了最大时限了。
“带进去。”谢砚之不想再听他废话,下令让人将他带进养心殿。
一进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垂暮老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夏皇帝谢承周。
数月不见,谢承周的身形已然缩成了一个比寻常老翁还要瘦弱的模样。
哪还有半分当年金銮殿上挥斥方遒的气魄。
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
整个人枯槁得不成人形。
看到谢砚之进来,他努力笑着朝他伸手。尽管他出气多,进气少。“砚之......”
“砚之啊.....父.....父皇不怪你提前登基,父......父皇也不怪你误会父皇。如今的你,长......长大了.....”
谢承周想伸手来拉谢砚之,却等来的是谢砚之的漠视。
良久才听他道:“父皇,今日儿臣带来了秦玉堂,当年的一切,就由他来告诉你吧,是否是误会,听完你就知道了。”
顿了顿,谢砚之再度开口:“还有,之前让你等的人也别等了。”
谢承周不明白,他口中的别等是何意,激动地想问孟清欢的下落。他努力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皮。
疲于没有力气。
“秦玉堂知......”谢承周想说,秦玉堂什么也不知道。
但很快,秦玉堂开口了,他似乎打着死也要带一个垫背的主意,出口的话不留丝毫情面。
他怒吼,直呼北夏帝的名讳:“谢承周,孟清欢死了,是我亲手所杀。哈哈哈,生气吧,愤怒吧?”
“你尽管愤怒,因为呀,更让你愤怒的还在后头。”
秦玉堂疯狂大笑着,看到他想抬头骂他,又抬不起的痛苦模样,最后“咚”一声仰倒在了床上。
不用看,就知道他此刻无比愤怒,且恨不得杀了秦玉堂。
谢砚之好心上前,将谢承周扶起来。并颇为好心地用手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清楚秦玉堂的嚣张气焰。
而笑够了的秦玉堂继续道:“你还不知道的,我与孟清欢打小就相识,若非遇见你,我早就娶她为妻了。可惜,她后来爱上了你。”
说到后面这句话,秦玉堂几乎用吼。
“我不甘,我愤怒,最后妥协,只要她同意诞下我的孩子,我做什么都愿意。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诞下的孩子让你抚养。争执之中,我失手杀了她。”
秦玉堂哭了,哭得泣不成声。
可见,他也真的爱惨了孟清欢。
再看谢承周,嘴角溢血,睫羽下覆着灰白的死气,连发火都成了奢望。
秦玉堂哭着继续说:“我不过是想与她有个孩子,她怎么就不肯呢?她太傻了。”
作为看客的许宁对这番话很是无语。任谁听了也想杀了秦玉堂。
秦玉堂絮絮叨叨,将如何暗中与周皇后合谋陷害苏皇后一事说出,又将如何让周皇后引导你误会苏皇后一事道出。
再次听到这些话的谢砚之,拔下袭床旁的尚方宝剑,狠狠朝秦玉堂刺去。
秦玉堂疯狂大笑:“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谢承周眼角流下血泪,他无比后悔地看向谢砚之,“砚.......”
他说不出话来了,手指动了动,也无力抬起。最后支撑不住,又重重砸倒在床板上。
等连刺数剑的谢砚之过去查看时,谢承周已经死了。
眼瞪大如铜铃,死不瞑目。
床板之上,谢承周用血写下几个大字:“砚之,对不起......”
谢砚之抓着谢承周的衣领不断摇晃,他冲他怒吼:“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母后,是母后。你还没有在母后坟前忏悔,你怎么就死了。你起来,你还没有去忏悔.....”
谢砚之哭了......